沈蕴眨了眨眼。
这人，倒是严谨得很。
她收起心绪，开始娓娓道来：“其他的情况你大致也清楚，高阶修士视低阶如草芥，肆意杀戮。”
“如今的幸存者只能龟缩在地宫深处，苟延残喘。”
“而那些高阶修士中最高的境界也不过是炼虚中期，与你相比，差得太远。”
她话锋一转，语气满是戏谑：“估计到时候你往那一站，说太阳是方的，他们也信呢。”
焰心闻言，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沈蕴继续说道：“我还打听到，如今的高阶修士多盘踞在东方。”
“这些，都是向低阶修士打听的？”
“没错。”
“他们所知终究有限，”焰心拂袖，将手背于身后，“若真要搅弄这场风云，你还需引本尊亲临那天梯所在，届时……”
“本尊自有手段，将此事昭告天下。”
沈蕴眼睛一亮：“那再好不过了，我们现在就动身？”
“嗯，你先出去。”焰心颔首，“本尊要将这九焰塔收起。”
“塔里那些妖呢？”
“让他们在塔里待着便是，”焰心语气平淡，“左右不缺他们吃食。”
“……你也太不懂女人了，那花璃最爱打扮，日日将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你倒好，把她关在塔里，连透口气都不让。”
焰心被噎得一滞。
懂女人？
他若真懂，反倒不正常了。
这世间的弯弯绕绕与千般心思，对他而言，远不如一道焚尽八荒的烈焰来得痛快直接。
在他看来，将人锁住，便是最省心、最安全的法子。
何必费神理会那些繁复心思？
然而……若她是这般想的……
焰心紧盯着沈蕴，唇角微抿，眸色深沉。
“你且先去外面等候，”他广袖一拂，塔壁幽光流转间，一道暗门无声显现，“本尊随后便至。”
“好，那你快些。”
沈蕴应声，一步踏出暗门，身影瞬间隐入门外的幽暗。
待确认她已离去，焰心立刻开始变换指诀，周身灵力涌动，准备将九焰塔收起。
下一秒，动作却突然一顿。
心念电转间，焰心身形一闪，瞬息便踏至六层。
六层中央，只见花璃正盘腿而坐，手中握着一柄银剪，正细细裁剪一截粉色云纱。
见他突然出现，她眼中闪过惊讶：“主人？您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她似想起什么，急声问道：
“对了，方才塔外禁制碎裂……可是主人所为？”
“非也。”焰心声音沉稳，“是那红衣小丫头破开的。”
花璃瞪大了眼睛：“啊？是她破的？”
老天奶，她原以为那小丫头只是有几分本事，却没想到这么牛X。
这可是那辰笙老头设下的禁制，锁了他们近千年呢。
这也能破？
焰心面色未改，板着一张脸淡淡开口：“禁制既破……你，出去透口气吧。”
花璃猛地看向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什么？出去透口气？
这……真是焰心说的话？
不是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啊？”她声音微颤，开口确认道：“真……真的可以吗？”
要知道，她上一次出去玩，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了。
那时，还是因为焰心嫌她逗弄那头狮子太吵，才将她打发出去。
“嗯。”焰心应得极淡，话音未落，已转身欲走。
行至一半，他忽然顿住。
花璃心头一紧，以为他反悔了。
却见焰心并未回头，只留下一句清冷的吩咐：
“将敖羽一并带上。”
“方才在九层，我似乎听见他哀嚎了几声，怕是鳞片又被人拔了……你带他出去，换换心情。”
花璃一愣：“好、好的。”
她不再迟疑，化作一道流光，直奔第八层，不由分说地将那条颓靡的龙拎了出去。
太好咯，放假咯！
穿新衣服出去玩咯！
待两人的气息彻底消失于塔外，焰心才重新开始结印。
九焰塔剧烈震动起来，塔身九色焰纹流转，光芒大盛。
下一瞬，那庞大的塔身迅速缩小，化作一座袖珍小塔，落入焰心掌心，旋即没入他袖中的乾坤世界之中。
焰心当即恢复成那张死人脸，掐诀瞬移出去找沈蕴。
此时，沈蕴已等在山脚下。
她贼兮兮地向系统炫耀：
“怎么样？姑奶奶的演技不错吧？”
「怎么样，本统的配合不错吧？」
沈蕴敷衍道：“……挺好。”
系统也敷衍道：「那你也好。」
“唉，等这个秘境结束，我一定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休息几天，这一路连轴转，我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我记得那白青青和季明修快结成道侣了，马上又要来活了，你确定要休息？」
“……我都已经晋升到化神期了，总该让我喘口气吧？”
「??_??？你身边那么多男人，怎么清净啊？」
「说不定你刚坐下来，他们就开始挨个攻占你的房间。」
“……不中了，那我还是躲进太玄瓶里度假吧。”
「……有那么夸张吗？你之前不是凿的挺开心的？」
沈蕴叹了口气：
“你不懂，我最近太累了。”
“就像羊尾，身边朋友觉得我还行，外人看着也觉得我还能撑得住，但我一上就知道我已经不行了。”
“羊尾吃药还能治，可我现在这状态，吃药也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