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娆回到院子,推开厢房的门。
孟念正坐在窗边的小书桌前,小手托着腮帮子,对着一本书册念念有词。
“念儿。”孟娆轻声唤道。
“姑姑!”孟念闻声抬头,立刻放下书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孟娆弯腰将他抱起来,感觉分量似乎重了些,心下稍安。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我在看夫子以前教的内容呢!”孟念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带着点小骄傲:“之前学的我都记得,没有忘哦!”
对于读书,他一直都很认真。
孟念一直记得,要好好读书,以后让任何人都欺负不了姑姑!
他小脸坚定,黑黝黝的眼睛亮闪闪的。
“我们念儿最棒了。”孟娆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看来身体是好利索了,姑姑一会让人请周夫子回来继续上课,好不好?”
“好!”孟念高兴地点头,随即又有点犹豫,“可是周夫子还会愿意来吗?我都好久没上课了。”
“放心,周夫子最喜欢用功的学生了。”孟娆安抚道。
看着孟念恢复活力的模样,她心中因那些糟心事泛起的波澜渐渐平息。
只要念儿安好,其他都无关紧要。
当天,孟娆便吩咐人去把关于上课的事情和周夫子说了一遍,很快便收到了夫子应允的答复。
翌日清晨,孟娆因有些杂事需亲自处理,早早便出了门。
她想着快去快回,应当能赶在周夫子来之前回府。
然而,她离开后约莫半个时辰,院门便被叩响了。
苏嬷嬷以为是周夫子到了,一边擦手一边快步去开门,脸上带着笑意:“周夫子您可算……”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玄色暗纹锦袍,墨发以玉簪简单束起,面容俊美,周身的气势,让人难以忽视。
晨光落在他肩头,却驱不散那股与生俱来的冷峻。
苏嬷嬷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卡在喉咙里。
“殿、殿下?”
她没见过周夫子,却也知道这人应当不是顾鹤白才对!
顾鹤白目光平淡地扫过她瞬间失血的脸色,并未在意她的失态,声音低沉平稳:“周夫子临时有事,本王今日代为授课。”
他话说得简单,仿佛只是一位受友人所托前来帮忙的寻常先生。
可他那通身的气度,让这小小的院落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苏嬷嬷是少数几个知晓孟念真实身世的人之一,当年孟娆怀孕生产,她就在身边照料。
她望着顾鹤白,心跳如鼓。
殿下怎么会愿意亲自来给小少爷授课?难道殿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对,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就不会让孟念继续留在这里了。
在她思索间,顾鹤白已迈步走进了院子。
他看向屋内听见动静,正从书桌后好奇地探出小脑袋的孟念。
孟念显然也认出了顾鹤白,小身板下意识地绷直了,小手悄悄抓住了书页边缘。
他记得这个叔叔,上次来教过他,虽然很严厉,但好像懂得特别多。
孟念其实不讨厌这个叔叔,甚至还有点喜欢。
只是姑姑说了不能和他走太近,可是他又来当了自己的夫子,是不是姑姑安排的……
他仰着头,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顾鹤白看着那张抬起来的小脸,晨光恰好照亮了孩子的眉眼。
他的目光凝滞了一瞬,这孩子的眼睛瞳仁极黑,看人时那种专注又带着点怯生生的神气,竟有几分孟娆小时候的影子。
而那小鼻子挺翘的弧度,紧抿嘴唇时倔强的线条……
顾鹤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像,真是太像了。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躁动。
顾鹤白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摊开的书册,上面还有孟念用稚嫩笔迹做的记号。
他指尖拂过,竟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学到何处了?”他开口,声音比平日似乎放缓了些许,但依旧带着惯有的清冷。
孟念小声报了进度,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顾鹤白在原本属于周夫子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椅子对于他高大的身形来说显得有些局促,但他坐姿依旧挺拔,气势不减。
“开始吧。”他言简意赅。
孟念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打气,然后开始磕磕绊绊地诵读,并尝试讲解文义。
顾鹤白并不轻易打断,只在他明显错误或卡壳时,纠正提示。
他讲解的方式与周夫子迥然不同,逻辑却极为清晰犀利,往往一针见血。
一堂课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顾鹤白放下书,并未立刻离去。
孟念悄悄松了口气,感觉后背的小衣衫似乎都有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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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了,小手心里也全是汗。
这位先生教得其实很好,让他听懂了很多之前不太明白的地方,可是压力实在太大了,比周夫子上课的时候要紧张一百倍!
但紧张归紧张,孟念却产生了股亲近之意。
顾鹤白看着孟念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目光在他眉眼鼻梁间不易察觉地停留了一瞬,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袭来,让他心头微滞。
他忽然道:“伸手。”
孟念愣了一下,眨了眨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伸出自己那只因为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发红的右手。
顾鹤白从袖中取出一个素雅小巧的瓷瓶,放入他掌心,瓷瓶触手温润,透着淡淡药香。
“每日练字后,拿一些揉搓腕部。”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随手之举。
他学字刻苦,寒冬腊月也不曾歇息,自然知道辛苦。
这瓶药多揉揉,手腕便不会那么酸痛。
孟念看着掌心精致的小瓶,小声道:“谢谢先生……”
他想着姑姑说得要有礼貌,扯了扯嘴角,对着顾鹤白大大扬起了一抹笑。
顾鹤白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最后才犹豫的抬手,生疏且僵硬的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随后匆匆起身
他的目光终于转向一直如同石雕般的苏嬷嬷。
苏嬷嬷一个激灵,连忙垂下头:“殿下……”
“今日之事,不必让她知晓。”顾鹤白的声音不高,却字若千钧。
苏嬷嬷心头凛然,明白他指的是他来授课之事,连忙应道:“是,老奴明白。”
顾鹤白不再多言,最后瞥了一眼孟念,转身离去。
直到那迫人的身影彻底消失,苏嬷嬷才扶着门框,长长吁出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这事儿等姑娘回来就得告诉她!
而另一边,孟娆处理完事情,正要返回侯府。
结果刚走到巷口,她的去路却被挡住了。
只见巷子前方,横停着一辆陌生的马车,完全挡住了狭窄的通道。
显然是故意等着她。
孟娆攥紧手心,撩开车帘。
这马车没挂牌,不知是谁家的,外表看着低调,但全都是好材料,就连马夫看着都是练家子。
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
何况寻常人家也不敢拦她的路。
“孟夫人,我家主子有请。”
一双略显苍白瘦削的手从马车中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