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娆跟着那侍从,一步步走上醉仙楼。
侍从在一间名为揽月轩的雅间门前停下,躬身示意:“夫人,王爷在里面等您。”
孟娆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雅间内熏香浓郁,带着甜腻的酒气,熏得令人忍不住的皱鼻。
那安王斜倚在主位的软榻上,并未起身,只懒洋洋地抬眸打量着她,目光如同打量一件稀罕的货物。
“哟,稀客啊。”安王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这不是汝阳侯府那位鼎鼎大名的孟夫人吗?怎么有空来找本王了?”
孟娆无视他话语中的轻慢,站在原地,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她开门见山,声音清冷却不失礼数:“贸然打扰王爷雅兴,实属不该,但臣妇确有十万火急之事相求,望王爷海涵。”
“哦?求我?”安王似乎觉得很有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说来听听,什么事能劳驾孟夫人亲自来求?”
他可听过几分这位孟夫人的传言,当初可是浩浩荡荡的退了婚,得罪了如今手握权柄的衍王殿下。
如今倒来求上他了?
“臣妇的侄儿重伤垂危,急需天山雪莲救命。”孟娆直视着他,目光坦然,语速平稳清晰。
“听闻王爷府上珍藏此物,恳请王爷割爱相赠,臣妇愿以重金相酬,或应允王爷一个在民妇能力范围之内,不违道义的条件。”
她直接点明来意,并提出交换,姿态不卑不亢,既表明了决心,也划下了底线。
孟娆不傻,安王的声名全京皆知,她没有打算赔上自己。
安王闻言,脸上的玩味笑意更深了,眼底却掠过一丝算计。
“天山雪莲?”他慢悠悠地重复道,仿佛在品味这几个字,“那可是本王的心头肉,稀世珍宝啊,孟夫人,你觉得……什么东西,能抵得上本王的心头好呢?”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意有所指。
孟娆袖中的手微微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王爷富可敌国,奇珍异宝想必早已司空见惯,臣妇身无长物,唯有些许银钱,或可尽力满足王爷提出的价码,再者臣妇略通岐黄之术,他日王爷或府上若有需要,孟娆定义不容辞。”
她避重就轻,将话题引向钱财和承诺,刻意忽略他言语中的暗示。
“哦?孟夫人倒是爽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王也愿发这善心。”
“听闻孟夫人如今在衍王府帮忙瞧病?”
安王端起茶盏,试探性的目光对孟娆看去。
原先孟娆还在思衬他答应的太痛快,一听到顾鹤白便都明白了。
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能用上的天山雪莲,换一个搭上未来皇帝的机会,对安王来说,不算亏本生意。
无非就是……她丢点面子。
可比起念儿的性命来说,不算什么。
“多谢王爷。”
安王摆手,自有人回去拿东西,孟娆只得等待。
屋内的火盆烧得有些旺,窗子也未开一扇,热气涌上脸颊。
没一会儿,孟娆脸上便飞上抹酡红,媚骨天成。
安王的目光就像黏在她身上一般。
此等美人,他竟如今才发觉,真是可惜。
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原本只想借她攀上衍王,可如今……他更想二者兼得。
只一个眼神,周身的仆从便都懂了。
孟娆垂眼坐在木椅上,只想快些拿到天山雪莲,好抽身离开。
不消片刻,那株能救孟念的天山雪莲出现在她身前。
孟娆面色一喜,正想道谢便听到头顶落下一声。
“孟夫人别急啊。”
安王转着玉扳指,贪婪的眼势在必得地盯着孟娆。
“这等灵药给了夫人,本王也总得看看夫人的诚意吧?”
“这有三杯酒,若夫人饮尽,我便信了夫人,如何?”
三杯酒?孟娆心中警铃大作。
若是他还要自己搭线顾鹤白,应当不会对她下手。
可这人的德行……她又实在无法保证。
对上安王,她手上的筹码甚少,为了念儿的性命,她只能做赌。
最不济……便是酒里下了药。
她带了银针,寻常药物也能抵挡一二。
“好。”
想着小脸惨白的念儿,孟娆咬牙应下,“望王爷言而有信。”
安王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拍了拍手,一名侍从立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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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酒壶和三个小巧的玉杯。
他亲自执壶,倒了三杯酒,酒液澄澈。
他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夫人,请吧。”
孟娆仰头,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划过喉咙,带着丝甜腻。
第二杯,第三杯。
她喝得很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
三杯酒下肚,胃里立刻烧起一团火,一股陌生的热意开始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
药力随着酒意蒸腾而上,她原本因失血而苍白的脸颊此刻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绯红,如同白玉上晕开了胭脂,几缕乌黑的发丝垂在颈侧,更衬得肌肤莹白。
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眼睛,此刻也因体内燥热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如此美人,更是惹得安王心头痒痒。
孟娆双手掩在宽大的袖子下,她摸索着腕间的银针,刺入穴位缓解药力,勉强维持着清醒。
倒是她低估了这人的色胆。
强撑着将装着雪莲的木盒抱进怀中,孟娆脚步有些虚浮。
“如此,臣妇可能证明诚意了?”
“自然,不过夫人看着倒像不胜酒力,来人,带孟夫人去歇息,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
他抬手便招来侍从,不由分说地让人挟着孟娆去了偏房。
话落,他抬手整了整衣襟。
衍王可就在隔壁呢,那药效发作还有些时辰,倒不如他先巴结上了衍王,再去享用美人。
权势美人,岂不尽在他怀里?
安王越想越美,阔步朝着外头走去。
偏房中,孟娆抱着盒子跌坐在地。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刺痛对抗着逐渐模糊的意识和身体里那股陌生而汹涌的热流。
无论如何,这雪莲是先拿到了。
只是不知该如何逃出去。
她猛地朝自己几个大穴施针,上涌的热流微缓,还没等她松口气,便是更汹涌地袭来。
孟娆不知,安王这药物,就是为了专门对付这些贞烈的女子的。
她死咬着唇保持清醒。
偏房没有窗子,只有一扇门。
一扇落了锁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