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语没有回答,而是问:“昨天我让你考虑从现在开始努力改变未来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江隼吊儿郎当的翻了个白眼:“你别想糊弄我,我压根不会考虑,我也不会跟别人相提并论。”
“江隼,爷爷已经不年轻了,你父亲只是个工厂的副厂长,你大伯和你姑姑虽然都当兵有实权,可他们在外地任职也都有小家要顾。
若有朝一日爷爷不在了,你就会变成案板上的鱼,像今天这样任人宰割,且没有人再来帮你断后,那样的日子你受得了吗?”
“徐素语,你少吓唬我,我还有我母亲的军功庇护。”
“你母亲的军功是用来给你锦上添花的,不是用来做避风港的,靠人不如靠己,江隼你……”
“我不听,我不听,”江隼抬手捂住了耳朵:“徐素语,你凡事不能只往好的方面想,万一我努力过后不成功呢?白浪费了时间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说,人家还会笑死咱们,你就别勉强我了,我真不行!”
徐素语看着江隼这副满足于现状,根本不想改变的状态,也并不生气。
他懒散惯了,若能因为自己一两次的敦促就改变想法才比较奇怪。
但就算好事多磨,她也不想等太久,得找个机会,让他好好认清现实。
另一边,孙柔也乱了。
刚刚秦晚秋跟韩书墨聊完后,让韩书墨先回家吃饭,她自己匆匆来到了医疗器械厂家属院,找到了孙柔,告诉她徐素语是资本家小姐的事情。
孙柔听完当即就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聪明一世的公爹,竟然敢让江隼娶个资本家小姐,这要是查起来,整个江家都得跟着完蛋。
虽说万一真出了事,他们可以跟老爷子登报脱离关系,避免被牵连。
但她的一双儿女马上都要高中毕业了,江安邦只是个医疗器械厂的副厂长,就算帮忙安排工作也肯定得从医疗器械厂的车间干起,她的孩子可干不了粗活。
她还是得靠公爹的关系,给孩子们都安排份又轻快、赚钱又多的好工作。
她握着秦晚秋的肩膀,“晚秋,这事儿你就当不知道,不许出去乱传,你在医院工作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我回头会去帮你打探一下,走走后门,只要你稍微拿出点真才实学,肯定没问题。”
得到承诺,秦晚秋安心离开。
孙柔一分钟也不敢耽误,去厂子里找到江安邦,不过半个小时后,两人就杀回了老爷子家。
江隼把徐素语送回家后,见老爷子好长时间没回来,就去部队接老爷子。
这会只有徐素语一个人在家,江安邦两口子松了口气,打算速战速决。
江安邦拉着孙柔走到了沙发上坐下,看向正帮两人倒茶的徐素语,直接语气严肃的开门见山:“徐素语同志,我听说,你是资本家小姐出身?”
徐素语倒好茶,将茶壶放下,看向江安邦:“是,不过我爷爷已经登报跟我脱离关系了。”
“你倒是敢承认,他跟你登报脱离关系有什么用,你不还是个资本家小姐?你当江家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种人想嫁就能嫁的吗?做人不自量力也该有点限度,你现在就去收拾一下行李,赶紧给我离开!”
孙柔拍抚着江安邦,低声:“安邦你消消气,你好好跟徐同志说,我打听了一下,她之前好像的确是来跟韩家的韩书墨结婚的,只是韩家没同意,想来也是知道这出身很麻烦才拒绝的,徐同志这不也很通情达理的离开了嘛,那她也不会为难咱们家的。”
孙柔说着,走到徐素语身边,温声:“徐同志,真不是我们江家不愿意收留你,实在是你的出身太难看了,我们不能让你的出身毁了老爷子的一世英名,还希望你能体谅我们。”
若是换做旁人被人如此羞辱、驱赶,只怕早就受不了拎着包离开了。
但徐素语很平静:“我知道江爷爷是英雄,也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我希望你们能认清一个现实,别人可以置喙我的出身,但你们不行。
因为当年若不是我爷爷救了江爷爷,那江爷爷早就不在人世了,不会存在你们所谓的今天,更不会有江叔叔的存在。”
江安邦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们这一家的资本家?”
瓷杯的碎裂声和江安邦的咆哮声都没能吓住徐素语,她淡然点头:“事实如此。”
江安邦冷嗤了一声:“你这女人简直不知所谓,我不管你的那些歪理邪说,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
“我会站在这里是爷爷亲自把我带回来的,那如果需要我离开,也得需爷爷亲自开口,江叔叔,你说了不算。”
“你……好好好,”江安邦转身就往楼上走去:“孙柔,跟我一起上楼给她收拾东西。”
孙柔笑着讥讽地扫了徐素语一眼,转身快步跟着江安邦上楼,嘴上在安抚人,但徐素语的所有行李,都是她给塞进行李包中的。
江安邦拎着行李下楼,直接扔到了院子里。
他站在玄关边看向客厅里依然淡定如斯的徐素语,面色不愉:“徐素语,东西已经给你扔出去了,你也滚,日后若再敢恬不知耻的纠缠我儿子,我饶不了你。”
徐素语没有理会,而是走到了单人沙发上坐下:“江叔叔,你这样闹其实没有意义,我说了我不会听你的。”
江安邦怒气翻涌,走向徐素语。
孙柔见状,挡住了江安邦,对徐素语急道:“徐同志,你也不希望江家因为你闹得人仰马翻吧,你还是走吧。”
“孙阿姨,这因果关系你搞错了,你们刚刚没有来闹之前,江家很平静,是你们忽然出现闹得江家人仰马翻的,与我无关。”
“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还跟她废话什么,直接轰出去,”江安邦推开孙柔,过去拽住了徐素语的手臂,就将她往外拉去。
下一秒,震怒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江安邦,你给我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