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压低了声音:
“这位半仙预言了本地一个黑帮帮主的死期,那人叫乔四。”
“他当时给了批语——禄刃逢枭恩成劫,金山倒时万木倾。”
禄代表福报,刃为锋芒,枭主孤克,暗喻受惠者反噬恩人。
“金山”象征贪财聚富,“万木倾”暗含“墙倒众人推”之意,五行中金克木,财旺极则木溃败。
“王恩庆给出批语后,乔四还未收敛,前几天被判了死刑。”
中年人眼中多了几分兴味:“王恩庆既然有这本事,那可真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
时樱下了火车。
姚津年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身为随行的警卫,这是我应该做的。”
邵承聿冷笑一声,按住他小臂上的穴位,在他吃痛的时候,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姚同志,你非得让人误会你和时樱有关系?你想害死她吗?”
姚津年心想大舅哥护妹子护的可真紧。
他正色道:“我很快就会和何晓白离婚。”
邵承聿“啧”了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我妹妹会要一个离过婚的男人。”
“华国的男人那么多,她为什么非要淘一个二手货?”
姚津年沉下脸,曈仁颤动,眼中隐隐有几分兽性。
邵承聿神色冷冽,黑眸沉静如一汪寒潭:
“姚同志,你已经有了妻子,不管你是否爱她,都要负起责任。”
时樱拍了拍邵承聿的肩,示意让她来说。
“姚同志,你的追求对我来说是一种困扰。”
“你这样,既对不起何晓白,也是对我的一种羞辱。”
“你每说一次可以为了我离婚,就是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世俗苛求女人,别人只会说我勾引有妇之夫,反倒觉得你是痴情的可怜人。”
“你享受的是追逐猎物的过程,并不在意猎物本身的感受。”
姚津年眼中多了一份茫然。
他十三岁虚报年龄,以十六岁的年龄入伍。
此后。就是无休止的训练,每天100公里负重行,脚趾甲半年脱落七次。
侦察兵的工作就注定他要和戈壁沙漠丛林为伍,为绘制敌方地图,一趴就是两天。
他的世界里,最多的就是孤独和忍耐……
直到弹片插入脑中,姚津年突然不想忍了,但他仍需克制的忍耐。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时樱甚至觉得,某种程度上姚津年是和社会脱节的。
他身上有种野兽般的野性和天真,对于她的喜欢,是一种野兽捕猎般的习性。
时樱深吸一口气:“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也会拍电报到军区保卫处说明情况。”
“之前抓着不放,是因为你的父母态度恶劣,不过你也帮了我,就算抵消了。”
“今天结束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姚津年一个激灵,狐狸眼中有些慌张:“我不走!”
他不想走,他想说时樱说的不对。
时樱:……
白费这么多口水了。
邵承聿察言观色:“樱樱,这些天,军区这边会给你重新挑选警卫,你先住到家属院,方便挑选。”
姚津年:……
心上再中一刀。
时樱也有心想赶紧摆脱姚津年:“好。”
邵承聿又转向姚津年:“姚同志,家属院没有空房子,麻烦你住在招待所,我在家属院给你开介绍信。”
姚津年终于意识到时樱不是在开玩笑,狐狸眼中的神采黯淡下来,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来到军区家属院。
余秋娥眼睛一亮,那不是时樱嘛。
她拔腿就往家属院里跑,不一会儿就叫来了一群人。
姚津年蹲在家属院门口,等着邵承聿给他开介绍信。
一抬头,一群大娘蹭了过来。
余秋娥半蹲下身:“小同志,小同志,你是叫姚津年吧?”
姚津年起身,足足比余秋娥高出半个人,吓得她往后退了退。
“我是。”
余秋娥插着腰,嗓门响亮:“果然是你,你媳妇应该是白欣妍吧,他电话都打到我们家属院来了。”
“听说你刚结婚,连婚假都没休,就跟着时樱跑了。”
“时樱是给你灌啥迷魂汤了?你这前途光明着呢,可经不起这种作风问题。”
姚津年一时沉默。
全让时樱说中了。
见他不说话,余秋娥咄咄逼人:“我说啊,时樱虽然个人有限能力,但她作风不好是铁问题。”
“她妈原本想让她和肖权相看,结果娘俩一直吊着人家肖权,就是想货比三家挑个好的,你可别被她骗了。”
看她越说越离谱,周围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你说啥呢?不怕烂嘴啊。”
“就是,咱就事论事,你瞎扯啥?”
姚津年舔了舔犬齿:“大婶,你嘴太臭了。”
余秋娥脸上表情一窒:“你说啥?”
“你嘴太臭了,是不是生活不如意,子女没出息,所以才在这里当八婆。”
“我二十多岁都当团团长了,你儿子呢?”
余秋娥被戳到痛处,脸一下就青了。
姚津年脚尖挪动,离她远远的:“在这里,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不休婚假。”
“我害的时同志受了伤,时同志不愿意和解,所以我主动申请成为她的警卫,以取得谅解。”
“还有,何晓白和时同志有私人恩怨,我想这应该是她打电话的主要原因。”
“是我们夫妻俩对不起时同志。”
一番话说完,众人面面相觑。
“怪不得呢,就说姚同志,一个团长怎么甘愿给时樱当警卫。”
“你们说那何同志这么一闹,恐怕姚同志努力全白费了。”
“可不是。”
当邵承聿和时樱拿着介绍信再次出来时,姚津年早已不在门口了。
姚津年想,时樱说的对,他确实该先处理个人问题。
哨兵把一张折起来的纸条交到邵承聿手里:“那位姚同志还给您留了话。”
邵承聿当场打开纸条,脸色扭曲了一瞬。
时樱恰巧看到这一幕:“写的是什么?”
邵承聿将纸条揉成团,塞进兜里,声音像淬了冰:“疯话,不用管。”
……
时樱躺在床上。
懒得动。
邵司令和赵兰花都不在,听说是回乡下去了。
她翻了个身,有些不想做饭,做饭这种东西偶尔做一两顿可以,但是如果成为任务,那就太烦了。
“时樱,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