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给林逸飞，难道嫁给秦商陆吗？”苏慕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她被癌症、复仇、母女关系压得喘不过气，听到秦商陆的名字，都觉得胸口发闷。
顾南辰被她的直白问得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也不是不行！嫁给他，利用他的愧疚，借他的手复仇，比你孤身闯林家的虎穴要简单有效。”
苏慕雪自嘲地笑了，在慕晚是她的生母后，她跟秦商陆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不想成为慕晚刺向秦商陆的刀，更不想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我曾经想摆脱林家的婚约，现在只想主动跳去，只求速战速决。”苏慕雪平静地说。
可她语气里的坚定和决绝，像淬了火的钢，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癌症的倒计时在耳边滴答作响，她连犹豫的资格都没有。
顾南辰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声音里多了几分心疼：“所以，你还是要回林氏药业？”
“是。”一个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
话音刚落，苏慕雪的手机响起，是林老爷子的电话。
苏慕雪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慕雪，听说你回京市了？”电话那头，林老爷子的声音难掩激动，他热络地问：“你在哪儿？我让逸飞去接你。”
“不用了。”苏慕雪的语气客气却带着疏离，“记者发布会直接改成抗癌专利签约发布会，安排好再联系我！”
“好！好！我现在就让人办！”林老爷子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冷淡，依旧雷厉风行，“等安排妥了，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嗯，我等您的消息。”苏慕雪挂断电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还没等她缓过神，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陆明珠。
“雪宝儿,谢谢你今天去看我哥！我这边还堆着一堆文件没处理，简直要疯了！”电话里传来陆明珠的抱怨。
“你忙吧，我已经走了。”苏慕雪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对了，我在病房门口碰到慕晚了，被保镖拦着没让进去。”
“那是我爷爷下的命令！”陆明珠愤怒地说：“不光是她，连我姑父都不让靠近我哥的病房，就怕有人搞小动作！”
苏慕雪心里一动，故意诧异道：“那你还敢让我进去？就不怕我是坏人。”
“你会害我哥吗？”陆明珠问得干脆。
“不会。”苏慕雪回道。
“那不就结了！”陆明珠叹了一口气，“真希望我哥赶紧醒过来，没有他在背后帮我，我怕自己把陆氏集团搞破产了……”
“别担心，我家珠珠可是最厉害的女总裁。”苏慕雪出声安慰，语气里带着真切的鼓励。
“谁稀罕当总裁啊！”陆明珠哀嚎起来，“我只想当个安稳啃老的小废物，躺平摆烂，享受人生！”
“放心，我有空就去看你哥，争取早点把他喊醒帮你分担工作量。”苏慕雪笑着说。
“嗯嗯！”陆明珠忽然想起什么，说：“雪宝儿，医生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我哥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先观察一个月，要是还醒不了……就会宣告是植物人了。”
“他半个月就能醒过来。”苏慕雪语气笃定。
“借你吉言！”陆明珠又聊了两句，才急匆匆地说：“我今晚加班，晚上不用等我吃饭啦！”
“嗯，加班别忘了按时吃饭。”苏慕雪叮嘱道。
“好！”陆明珠说完挂断电话，又去忙了。
苏慕雪想到春节前，自己提前回老家，都没跟团队里的人好好聚过。
她拍手宣布：“大家手头的工作停一下，今晚聚餐，我请客！”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实验室瞬间沸腾起来。
三个研究员对视一眼，眼里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
兼顾前台和行政的小姑娘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兴奋。
“我去订餐厅！”顾南辰笑着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雪慕生物就像一个温暖的小家庭，每个人都满怀激情，氛围融洽。
聚餐地点，顾南辰定在了京市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馆。
席间，大家说说笑笑，聊实验进展，聊生活趣事。
就连一向沉稳的顾南辰都被气氛感染，讲了帝京大学里的趣事，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苏慕雪看着眼前的热闹，郁闷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纾解。
“大家辛苦了！”苏慕雪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人，“都说嘘寒问暖，不如发笔巨款！”
说着，她拎起身边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沓厚厚的现金，放在桌上——整整十万块。
“年终奖是公司发的，这是我个人给大家的奖励，每人两万，一点心意！”
“我也有？”顾南辰愣了一下，有些诧异。
“当然有，师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苏慕雪举起茶杯，感激地说：“雪慕生物只有3名研究员，我又经常不在，实验室的大小事全落到你肩上。你还要回学校上课，偏偏对外业务、财务工作也都要你一个人扛，最辛苦的就是你了。”
顾南辰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笑着站起身，端起茶杯与她碰了一下。
“你叫我一声师兄，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别跟我客气。”
用餐正热闹时，苏慕雪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她走到包厢外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苏小姐，您好，我是秦总的助理周扬。”
苏慕雪指尖顿了顿：“周助理，有事吗？”
“是这样，秦总之前让我搜集证明你没有窃取别人研究成果的证据。”
周扬礼貌询问：“你之前的邮箱还在使用吗？我将查到的证据发给你！”
“还在使用。”苏慕雪应道。
“另外，苏小姐，我听说你今天调取了秦总的病例？”
周扬试探性地说：“我可以每天给你发一份他最新的身体数据报告，需要吗？”
苏慕雪今天调取病例，动用的是自己的关系，没告诉陆明珠。
如果周扬能每天提供数据，就能更精准地观察秦商陆的恢复情况，方便她调整用药剂量。
犹豫了几秒，她果断答应：“好，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苏慕雪回到包厢，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意背后，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心事。
一边是复仇的棋局，一边是唤醒秦商陆的责任，还有腹中的胎儿，以及不断倒计时的癌症，都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每一步，她都走得如履薄冰。
聚餐结束时，夜色已经深了。
顾南辰主动提出送苏慕雪回翠湖公馆，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路灯不断掠过，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顾南辰的声音却突然打破了沉默：“慕雪，刚才杜叔叔给我发了张 CT 报告……上面写的‘右肺上叶占位性病变’，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