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苏慕雪挣扎，气恼地冲他吼。
秦商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不等苏慕雪翻身躲开，他已俯身压了上来，一手扣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撑在她身侧稳住身形，滚烫的呼吸落在她颈间：“这次，你逃不掉了！”
他的吻没了刚才的急切霸道，却多了几分缠人的撩拨。
他的唇瓣划过她的唇，顺着下颌线往下，落在她纤细的颈间，舌尖轻轻扫过她敏感的锁骨，惹得苏慕雪浑身发麻。
秦商陆察觉到她的软化，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些，身体也微微下沉，离她更近了些。
就在他以为，她终于卸下防备的时候，却没注意到苏慕雪眼底寒光一闪。
不等他的吻落下，她的膝盖骤然向上发力，带着一股狠劲顶向他的小腹下方，动作快得没留半分余地。
“又是这招？”秦商陆疼得闷哼一声。
“好用就行！”苏慕雪声音冷冽。
“断了！”秦商陆的闷哼变成短促的痛呼，脸色瞬间褪去血色，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松脱。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手死死捂住小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苏慕雪迅速往后退开，拉开安全距离。
见他弯腰蹙眉，痛得连呼吸都变轻的模样，眼底有了一丝波澜。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强迫我！”苏慕雪嘴上硬气，心里却后怕。
不会真把他撞废了吧？
秦商陆缓了一会儿，才勉强喘过气，抬头看向她时，眼底没有怒意，只有掩饰不住的无奈。
“闻樱，圣诞夜，我们明明很契合，你当时也……”
“那天你高烧烧糊涂了，我也喝多了！”
苏慕雪打断他的话，“而且我是你外甥的未婚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我跟林逸飞分开，也绝对不会选择他的舅舅。”
秦商陆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争辩，手指发颤地拨通沈京墨的电话，声音沙哑：“我受伤了，帮我安排外科医生，现在……”
“哟，不是去你的苏小姐家蹭饭吗？怎么还伤着了？”沈京墨语气调侃道。
“少废话，让你安排医生。”秦商陆的声音冷了几分。
“让我猜猜，你伤到哪儿了？”沈京墨戏谑道：“你该不是对她用强，伤到小商陆吧？”
“你闭嘴！”秦商陆咬牙低吼。
“被我猜中，恼羞成怒了！”沈京墨的笑声更大了，“放心，我马上联系医生，一定治好小商陆！”
挂了电话，秦商陆扶住墙，弓着身子往门口挪，每走一步都像在咬牙忍痛。
苏慕雪的目光落在他的头顶，乌黑的头发间，竟然有一道浅淡的秃发缝。
那是她被慕清欢推下楼时，他从二楼飞扑下来救她时留下的伤疤。
后来她旁敲侧击从陆明珠那里打听过他的伤势，得知他的胳膊脱臼，已经矫正好了，还以为伤得不重。
没想到他的头上，竟然留下了这样的疤。
苏慕雪盯着那道发缝，心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终是心软地开口：“你怎么去医院？”
“我开车来的。”秦商陆的声音很轻。
“受伤还开什么车？叫救护车吧！”苏慕雪说着就要打电话。
秦商陆却从口袋摸出车钥匙递给她，“你送我！”
苏慕雪本能地想拒绝，可是却是她弄伤他，只得接过车钥匙，扶着他出了门。
翠湖公馆的地下停车场灯火通明，秦商陆的迈巴赫就停在最显眼处，一眼就看见了。
苏慕雪扶他坐进副驾驶，自己则绕到驾驶座，握着方向盘时，她犹豫地说：“我几个月没摸车，有些手生，你指挥一下我！”
“嗯。”秦商陆靠在椅背上，气息还不稳，却还是耐心开口：“先调座椅和后视镜，踩住刹车挂档……”
苏慕雪聪明，秦商陆稍加点拨，她很快找回手感，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夜色里的车流。
车厢里很静，只有空调微弱的声响。
秦商陆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闻樱，孩子是怎么没的？”
苏慕雪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舅舅，我叫苏慕雪，不是苏闻樱的替身，也不想听你们的过去。她已经死了，孩子的事，你不如烧纸去问她。”
“我当时不知道…你流产了！”秦商陆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意，像在自我辩解，又像是在求她理解。
“我放心不下你，可没法不管韩朵朵，才会把她带回公寓。”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她生日那晚的求救电话……
他迫切地想知道那晚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孩子是不是因此没的？
他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真相！
他怕真相告诉他，是他亲手错过了救她和孩子的机会。
怕自己真的罪该万死，连弥补的资格都没有！
“闻樱，就算判死刑，也要给我定个罪，是不是？”
他转头看向她，“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慕雪死死咬紧后牙槽，那些深夜里的崩溃、火海里的绝望、手术台上的心死，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堵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吼出来，想把所有委屈都砸在他脸上，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一片冰凉——
那些伤疤太疼了，疼到她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
“舅舅，弄丢了爱人和孩子之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说完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窗外的夜景瞬间变成模糊的光影。
医院门口，沈京墨穿着白大褂正跟等候在救护车旁的医护人员低声交代着什么，突然听见一阵刺耳的引擎声。
抬头一看，一辆黑色迈巴赫像道闪电似的冲过来，“吱呀”一声急刹在他面前，轮胎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
沈京墨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刚想开口指责“怎么开车的”，就看见副驾驶的门打开，秦商陆脸色白得像纸。
大冬天的，他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淌。
沈京墨快步冲过去扶住秦商陆，转头瞪向驾驶座下来的苏慕雪，“他伤成这样，你还开飞车，是不想让他活吧？”
苏慕雪心虚地解释：“我就是想快点送他来医院，没顾上那么多！”
她看向秦商陆的苍白的脸，脑子里都是他追问她生日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她情绪上头，没控制好车速。
“快送他去手术室！”沈京墨没空跟苏慕雪掰扯，转头冲医护人员喊道。
手术室的灯亮了一个多小时，苏慕雪坐在走廊长椅上，连沈京墨递来的热奶茶都没接。
她满脑子都是秦商陆惨白的脸，后怕像藤蔓似的缠得她喘不过气。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刘主任走出来，摘下口罩时，目光先是飞快地扫了一眼沈京墨。
沈京墨微微颔首，主任这才转向苏慕雪，语气沉重：“手术很顺利，秦总下半身功能保住了，男性能力没受影响，但是……”
“但是什么？”苏慕雪急忙问。
主任紧张地搓了搓手，艰难地开口道：“生殖系统损伤严重，以后恐怕难有生育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