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个指尖，然后是两根手指，最后顾泽羲整个手掌都捧住了她的脸，拇指从脸颊移到嘴唇附近：“可以吗？”
气氛到了，谢绯也不讨厌他，接个吻也没什么，所以她答应了。
顾泽羲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他拼命压抑着跳动的心脏，缓缓低头靠近淡红色的唇瓣。
感觉似乎比想象中要柔软很多，呼出的热气把顾泽羲的眼镜染上一层白雾，模糊了视线，于是谢绯抬手把他的眼镜摘下来了。
顾泽羲停下了，露出两个梨涡：“我这样有点傻，是不是？”
“嗯，有一点。”
“那还能继续吗？”谢绯没说话，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了。
摘了眼镜的顾泽羲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精明，似乎也没那么温和了，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原本撑在谢绯身后的手搂住了腰，舌尖带着点得寸进尺往里探。
谢绯有时候觉得人类真神奇啊，明明牵手或者抚摸都是肉碰肉，凭什么嘴唇碰在一起感觉这么奇特呢？
顾泽羲显然有点上头，腻腻歪歪地抱着谢绯不肯撒手，又在脸上亲了好几下。
谢绯被亲得有些痒，笑着躲了躲，却也没真正推开他。她歪着头，看着顾泽羲那满是爱意的眼睛，映着天上水中的两个月亮，月亮的中间是她的影子。
别往里陷啊，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是正常的。
谢绯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有些醉人的氛围：“回去吧，不早了，梁川不是说明天要外出？”
谢绯看顾泽羲垂着眼睛不说话，大概猜到了：“怎么？他让你留在基地里？”
“嗯。没通知我，应该就是不带我了。”顾泽羲塌下腰，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试图靠在谢绯肩膀上。
谢绯抱着他哄了两句，然后半拉半拽地把依人的大鸟拽起来了。
又站在原地不走了。
顾泽羲指指被谢绯捏在手里的眼镜，朝她伸出手：“没有眼镜，看不见走路了。”
谢绯没拆穿他，重新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你们去几天？”
“不远，说当天回。就是那个叫溜溜球的高级丧尸带领的丧尸群，昨天还是前天的，有刚进基地的新成员说，似乎往基地这边来了，出去把它解决了就回来。”
“嗯，那你要小心，溜溜球还是挺厉害的。明天打不过就跑，千万不要逞强。
吃完早饭走吗？
回来吃晚饭吗？
你走慢一点嘛。”
顾泽羲难得啰嗦，牵着谢绯的手，晃晃悠悠地不让她回。
唉，男人真是麻烦。
见四下无人，谢绯迅速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一口，也不管有没有亲到正确的地方，绕到他身后把往男宿舍那边推：“好了好了，回去吧。”
“那明天一起吃早饭？”
“好。”
“我在这边等你。”
“好。”
把人送走，谢绯踩上楼梯之后才注意到左手拿着的眼镜儿，但看顾泽羲回去的路上健步如飞的样子，也不像离了眼镜活不了的。
她对着昏暗的楼梯灯照照，也就两三百度的厚度。谢绯撇了撇嘴，嘴角却藏不住一抹笑意，将眼镜随意地往口袋里一塞，步伐轻快地上了楼。
路过卫生间的时候，谢绯大发慈悲地在水龙头那边给他把眼镜冲了冲，上面全是她的指纹。倒不是谢绯多贤惠，没办法，职业习惯。
谢绯一路甩着手上的水回宿舍，旁边的门冷不丁打开，把她一把拽了进去。
头顶的灯瞬间打开，她被三个人围成一圈：“人证物证俱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谢绯早就“看到”肖柠萌躲在门后，她挑挑眉：“什么人证物证？你们可别冤枉好人。”
徐瑾指着她手里还挂着水珠的眼镜：“还不承认？这眼镜是谁的？”
谢绯决定装傻到底，双手一摊，故作无辜：“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帮我师哥拿个眼镜而已，你们这纯属主观臆断，没有确凿证据可不能乱说。”
“雪梅，上确凿证据。”
宋雪梅举起手机，上面是两个抱在一起接吻的男女，特别巧，那个女生刚好就是谢绯。
谢绯眼皮都没抬一下，掰了一截儿当作话筒怼在她面前的黄瓜，一边咔哧咔哧，一边含糊着开口：“那你们都看见了，还问我干嘛呢？”
徐瑾把剩下半截黄瓜塞嘴里，她是“绯常梁心”的cp粉：“不是，那咱们梁队还有机会吗？”
“有啊，怎么没有！”肖柠萌是墙头草——看见哪对磕哪对，她问谢绯：“你答应跟顾哥在一起了吗？”
“没有。”
“你看看！都有机会！都有机会！”肖柠萌拉着谢绯坐下，抠着手指，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接吻是什么感觉……”
其他两人都没有谈过恋爱，听肖柠萌问出来那个她们同样关心的问题，也眨巴着眼睛等着答案。
“没什么感觉啊，就肉碰肉。”
“哎呀，电视里不是这么演的，有粉色的灯光，还有暧昧的音乐，八个分镜，咚咚咚的心跳声……说说嘛说说嘛，我真的很好奇！”
肖柠萌学苍蝇搓手：“我给你打一个星期的洗脸水，好不好。”
徐瑾和宋雪梅也附和着抱拳：“俺也一样。”
“就，就软软的，有点湿，热乎的。”
“没啦？”
“没了。”谢绯觉得确实没什么好形容的。
“那……有没有……有没有……”伸舌头三个字肖柠萌说得很小声。
谢绯把剩下一点黄瓜塞嘴里，转身捏她的脸：“成年了吗？这种话题不许听！”
宋雪梅扒拉她：“我成年了，成年好久了，快，说给我听，到底伸没伸啊！我离得远，又怕打扰你们，压根没敢多待。”
谢绯起身要走：“你们明天问他去。”
“别明天，现在！现在咱给他打电话问！”肖柠萌来劲儿得很，谢绯立马转身都没拦住，看着她蛄蛹到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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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拨通了顾泽羲的房间电话。
顾泽羲显然没想过会有其他人给他打电话，甚至来电显示都没看，接起来直接喊的小绯，声音温柔得能拧出一盆水。
肖柠萌憋笑了很久才开口，顾泽羲都喂了好几遍了：“顾哥，我是萌萌。”
顾泽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确实不是谢绯房间的，他清了清嗓子，恢复平时在大家面前的声音：“嗯，是萌萌啊，找我什么事？”
“哎哟！不要挠我。”
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嬉笑声，他听出来有谢绯的，没一会儿谢绯气喘吁吁地喊他，应该是抢到话筒了：“师哥，师哥，挂电话，别理她们。”
顾泽羲也笑：“到底什么事？”
谢绯料定肖柠萌不好意思真的问，把话筒又递给她：“来吧，问。”
行军最忌被打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是刚刚谢绯不抢话筒，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听到答案了，肖柠萌握着电话支支吾吾，用眼神询问剩下两只鹌鹑：“就是，就是……那个……”
“唉，她就是想知道，咱俩刚刚接吻的时候有没有伸舌头，回答她就行了。”
顾泽羲愣了两秒：“萌萌还小，别听这些。不早了，早点睡，我先挂了，明天见。”后面一句话显然是跟谢绯说的。
但顾泽羲显然忽略了一点，谢绯对外说的年纪，只比“小朋友”肖柠萌大了两岁。
虽然没从俩人那边问到答案，但看他们俩顾左右而言他，肖柠萌也能猜到肯定是有的，不然早就反驳了。肖柠萌戳谢绯的胳膊：“驭夫有道嘛，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嗯？”
谢绯没否认这句话，半晌又开口：“男人嘛，肯定还是要找听话的。”
徐瑾用肩膀轻轻撞她：“什么时候，嗯，把我们梁队也拿下嘛……话说，你们俩平时去后门，有没有……”
“没有。”回答得很笃定,看来是真的没有。
三人还想再八卦些内容，谢绯指着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十点了，早点睡。”
“是真的困了，还是要回去煲一会电话粥啊……”肖柠萌突然想起来昨天刚来的那个池骋，又拽着谢绯问，“你室友，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这我还真没问过，待会我帮你问问，怎么，你看上她了？”
“哎呀，就是随便问问嘛，这两天打听她的人也不少呢。”
谢绯了然点头：“明天早上告诉你答案。”
八卦够了，也闹够了，徐瑾和宋雪梅也一起离开，宋雪梅一般是不外出的，徐瑾跟谢绯说着明天出去的事儿。
回到宿舍，不出意外的，池骋还没睡，坐在桌子旁边写着什么东西，谢绯关上门之后才凑过去看——曙光的地图，几个比较重要的人的住处都打上了星号，还画上了最合理的路线。
“小五在我离开后两天出发的，没两天应该就到了，明天叫风筝飞出去看看。”
“嗯。”谢绯有些心不在焉的，池骋笔尖顿了顿：“老大舍不得姓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