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长叹一口气,上辈子他就一直闷在屋里,没出去几趟,对外面的情况了解的也不多。
末日前他还能凭借记忆暂时保住自己的“预言家”身份,但现在,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力物力损耗,还是先叫人撤回来吧。
与此同时,叫唐西又爱又恨的巢母大军,正在路上扎营,领头的那个姑且称呼它小米吧,这是嘴哥给它取的名字。
在钢筋水泥凝固成的巨大怪兽里,高大的巢母也变得弱小起来。
小米在一群巢母的包围中产仔,虽然在没有特殊情况下,它们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但天性使然,巢母群还是把正在繁衍中的领队围在中间。
周围巢母们低沉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为这场仪式进行着某种独特的祝祷。它们通体漆黑的肢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闪烁着蓝紫色的光泽,尖锐的步足在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划出数道白痕,像网一样把小米罩住。
小米努力地弓着身子,将新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它痛苦的闷哼。在这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这个场景显得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种原始而野性的力量。
这是小米第二批孩子了,第一批给爸爸了,它记得。它很乖的,爸爸说听话的才是好孩子,这样以后这整片陆地,都会是它们的。
老大,对,老大,爸爸说老大会带领它们征服这片陆地。
幼崽浑身裹着黏液,身体蜷缩成一团,从它身下掉落,小米轻轻用步足触碰着幼崽,看着它们一只一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互相用口器吮吸彼此身上的黏液。
能够站立起来,并且能够自主进食,这意味着新生命已具备存活的能力。
密密麻麻的小巢母从它身下不断涌出,原本饱满的肚脐瞬间干瘪下来,成年的巢母都很自觉地带着几只刚出生的幼崽。
小米的复眼转向身后,看到还有几只跟它一同产仔的巢母,它们的身边也同样围着一群,这是以后要跟它一起孕育幼崽的同伴。
周围是黑压压的,它的族群。
它的口器翕动着,发出一阵属于巢母的庆祝的音调。
周围的巢母们纷纷响应。
进化,净化。
净化吧。
听池骋说完穹顶的情况,两尸一狗都安静下来。
重生,那是小说里面才会发生的事情,但其实她们几个早应该腐烂成骨架的尸体,还能坐在这里聊天吃饭,本身就很玄幻了。
上辈子究竟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不过池骋说了,除了巢母,老巢其他人的画像暂时还没有看到。
尤其屠夫潮歌几个,特征都很明显,想来那个人上辈子应该没见过他们。
那是他们这群尸被人类消灭了,还是那个人死在了巢母手里呢?
一切的一切,要他们见到穹顶的重生者才能知道了。
三尸挤在一张床上,她们现在不怕冷了,也不用盖被子,所以也不觉得挤,雪球在床边绕来绕去,看起来也很想往上爬。
池骋不是八卦的尸,这会主动说起了白天见到的梁川:“姓梁的是不是对老大有意思?”
“这么明显吗?”豆沙接话。
“他看我的眼神蹭蹭冒火星子,要是让他看见叶明,哈哈……”
谢绯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叶明的近况,池骋说他最近忙着当孟德尔,在搞杂交,等谢绯结束曙光这边回去,说不定能看见美尸鱼。
豆沙倒挺感兴趣:“这个题材我可以写进小说吗?”
谢绯闭着眼睛安详躺着,听池骋和豆沙俩人讨论版权的问题,想着这两天似乎是个什么日子,脑子里一直有这个印象在。
第二天池骋装模作样地去基地找工作,其实是由豆沙带着认路去了。梁川看到池骋没再跟着谢绯,倒是松了一口气。
等一下,顾泽羲捧着个盒子是在做什么?
昨天中午鼓捣的,这么快做好了?
真是内忧外患的。
他假装不经意地走到二人身后,听顾泽羲说今天他生日,送谢绯一个礼物。
什么逻辑啊,这人,他过生日,给别人送什么礼物?
谢绯捧着盒子倒是挺惊喜,里面是一个木制的小飞机,装了发条还能动的那种。
“师哥,你早说你有这手艺啊,上报基地咱们开始手搓飞机啊!立马征服世界!”
顾泽羲敲谢绯的脑袋:“又给我戴高帽。”
“嘿嘿,晚上咱们吃面条吧,我请客,怎么样?就当给师哥庆祝生日了。”
“当然好。”
梁川哀怨地蹲下,跟雪球大眼瞪小眼,雪球一向没心没肺的,听到妈妈说“吃”,已经高兴起来,吐着舌头心情很好地用尾巴甩甩梁川。
梁川伸手抱它:“小川儿,咱爷俩好。”
“呜——”雪球也把脑袋埋进他的肩膀里,弥补昨晚上被三尸孤立的惆怅。
晚饭谢绯特意去后厨,亲自给顾泽羲煎了两个荷包蛋,虽然一个没熟一个焦了,但顾泽羲还是挺高兴的。
不过谢绯煎得有点上头,誓要煎出一个最完美的,于是那天队里的人几乎都分到了,包括梁川。
完美的煎蛋出锅,底下的面条已经坨完了。顾泽羲说不要紧,反正吃进去也是混在一起。
最后俩人一起在后厨收拾干净了谢绯难得的心血来潮,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雪球也不见狗影,估计跟梁川回去玩了。
顾泽羲送谢绯到女宿舍楼下,一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谢绯给他递了个台阶:“再不说我走了。”
“待会儿洗完澡,要不要出来散个步?”
好像听起来很不正经,顾泽羲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谢绯凑近看他:“说说话?打电话不行吗?”
“你现在有室友了啊,总归是有点……”
“我又没说不同意。”
“那你好了之后,给我电话?”
说起来算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呢,虽然没什么地方可去,顶多就是绕着人工湖走两圈,顾泽羲还是认识收拾了一下自己。
对面房间里,梁川在给雪球策反,拿着蒸的红薯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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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梁叔叔好。”
“汪!”
“顾叔叔不好。”
“汪汪!”
梁川满意,梁川环顾四周,梁川凑近狗耳小声说:“那你池骋小姨好不好?”
“汪汪!”
肖柠萌住得靠近楼梯口一点,她从窗户那边看到顾泽羲在楼下,从房间伸出个脑袋出来,正好看到谢绯往外走:“小绯~上哪儿啊~”
“随便走走。”
她作势往外跨了一步:“那我跟你一起。”
“哎呀!”谢绯把她往里推,“你不是都看见了!”
肖柠萌嘿嘿笑,躲在门后露出一只眼睛冲她挥手:“早点回来哦,不,晚点回来。”
谢绯把手背在身后挥了好几下,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刚跟顾泽羲碰上面,猛一回头,果然看见窗台处一闪而过的两个脑袋。
这个点儿路上也还是有人的,刚放工的,刚从外面回来的。走到湖边上基本就没人影儿了,倒是几棵桂花树不知疲倦地散发着甜腻的香味。
想要牵女孩子的手需要找一些理由,例如问她手冷不冷啊,要不要我给你捂捂。
尽管十月份的天气这个理由不太适用,但谢绯也没有拆穿他。
“师哥。”
“嗯?”
“我记得你上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没记错。”
“今天还没有过去呢,你想要什么礼物?”
“其实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去年这会儿,好像还在H市出差呢,还不到一年,物是人非。”
这两天的月亮还剩大一半,跟水里的月亮拼在一起还有富余,俩人在湖边的台阶旁边停下了。
“坐一会儿?”石头台阶日晒雨淋的倒是不脏,谢绯也不是那讲究尸,干脆地在台阶上坐下了。
顾泽羲掏小手绢儿的动作一顿,也在她身边坐下了:“这么坐着,倒让人感觉世界没什么变化。”
谢绯盯着水里的月亮,看着它被偶尔吹过的夜风捋得皱巴巴的:“月亮一直是月亮,多少年也不会变,你说三千年以前,会不会有人跟我们一样,坐在同一个地方,也是这个时间,在这里看月亮?”
顾泽羲是理科生,历史一般般,也不知道三千年前究竟是什么朝什么代,但他倒是跟着谢绯说的话陷进去那段不属于自己的回忆。
说不定也是一女一男,在秋末的夜晚,依偎在一起,在湖边,看月亮……
等一下,依偎……
顾泽羲不动声色地转头,发现谢绯确实靠在他肩膀上了,他于是伸出左手,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从谢绯身后绕过去,慢慢环绕着她。
谢绯转头看顾泽羲的时候,他正好也在看她。
俩人这会离得特别近,似乎连呼吸都能共享,顾泽羲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稍微往前探了一点点。
谢绯没往后躲。
书上说两个人对视十秒,如果对方没有移开视线,代表你可以开始吻她。
顾泽羲没那么冒昧,眼神却始终没从她脸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