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防护大阵上方,细小的碎裂的纹路纵横其上,浓郁的黑气涌上来,伴随着撞击的脸,百姓们蹲了下去。
院子里,八哥挥舞着翅膀,吼道:“吓死爷了吓死爷了吓死爷了!”
龙宝珠脸上一片发白。
郝十二骂出了声:“什么鬼东西呀!”
吴要赢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了下去:“完蛋了完蛋了。”
谭音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大街上,男女老少都面色煞白,愣愣的站着,无助的面面相觑。
在这样的大灾难下,普通人是如此的无力。
绝望覆盖而来,他们只能成为时代洪流里面的一粒尘埃。
*
地下洞穴里,面无表情的的少年抱着少女走入了地底。
地下的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墨家工匠,早就被控制了灵魂,因此哪怕是刚才那巨大撞击造成的地动,都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神色的变化。
巨大的机巧烛龙盘旋在地底,没有任何的生气,这个时候,哪怕它再巨大,也不过是死物。
云深呆呆的看着它,它应该是活的,应该翱翔九天,应该俯视众生,栩栩如生,那才是最完美的机巧。
他一步步,走到了巨龙的心脏。
他将阿珠放在了心脏里,才死去的少女胸口还插着小刀,鲜血一点点渗透,染红了她那件粗布麻衣。
少女的脸因为失血过多,一片苍白,连嘴唇都是青白。
云深突然觉得她这个样子不好看,人死了,为什么脸要变苍白呢?嘴唇也要变白呢?
他想起那个背着背篓回来,挽着袖子的姑娘,奔跑过后的她脸上红扑扑的,汗水一滴滴滚落,一双眼睛明亮的看着他,鲜艳的嘴唇比外面的石榴籽还红。
她特别爱说话,利落的将背篓里面的红薯一个个捡起来:“喂,烤红薯煮红薯,你喜欢怎么吃?烤好不好?可香啦。我路过李阿婆家的店,那烤鸭挂在外面,好香呀,我明天再去找一份活再做,给你买!”
她眼底全是对明天的向往。
不,她的脸应该是红的,嘴唇应该也是红的。
该怎么让她的脸变红,嘴唇也变红呢?
少年目光四顾,看到地上的工匠工具,走出去,拿起锯子,朝着自己的手臂切割下去,鲜血涌了出来,直到看到森森白骨,他才停下来,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下,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龙心处。
他将自己的手上的鲜血涂抹到少女的脸颊上,嘴唇上,轻轻的抹开。
那么红,那么艳。
他愣愣的看着那张脸,却又觉得太红了些,他抬起手想要将那太过艳丽的红擦干净,然而越擦却又越多。
猛然间,他感觉到自己心口处一阵绞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心脏处,为什么什么伤痕也没有,会这么痛呢?
他抬起手,捂住了胸口,死死的按住,想要按住那疼痛,但是却于事无补。
他从未感受过疼痛,哪怕小的时候被踹得骨头寸寸崩裂,他也只是躺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旁边的风车,听着它转动的声音,他觉得很好。
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宅子里的人都说它是个灾星,克死了爹,又克死了娘,家族里面的人都不愿意领养他,唯有年迈的奶奶将他抱了回去,然后也死了。
同村的孩子对着他拍手“小灾星小灾星,爹死娘死奶奶死”,那时他并不觉得痛苦或者悲伤,一心只是沉浸在组装风车的世界里。
还有小孩踩着他的头让他下跪,不下跪就踩死他,他的脑袋被踩在泥水里,泥水灌入耳朵里,他任凭他们踩着,然后脑袋里想的全是怎么造自动的风车。
而孩子们骂他骂他爹娘骂他奶奶,他都无所谓,唯有一次一个孩子发现他刀枪不入,任凭你把他揍得半死也好,辱骂也好,他都无动于衷,却看着他摆弄的机巧,说“你不叫我爷爷我就将你的东西全毁了”,小小的孩子当即面无表情的喊“爷爷”,于是孩子们便发现如何欺负他了。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苦痛,似乎在苦痛这方面,他的感知很少。
但是现在,他却着实感觉到了巨大的疼痛。
他慌忙的四处看,是因为机巧没完成的痛吗?
他一伸手,天上那一盏盏沾染了黑气的灯落了下来,他按照方法剔出了灯芯,然后将燃着火的灯芯一点点放在了心脏的镂空处。
黑气交织,慢慢的汇聚,然后一丝丝凝结在少女的尸体上。
唯有黑气的力量可以驱动。
机巧烛龙的整个身躯仿佛瞬间被涂抹上了一层光亮,那些宝物镶嵌的身躯,在此刻焕发出夺目的光彩,闪耀开来。
整个洞穴开始因为这只机巧烛龙的“活过来”而颤抖。
那只机巧烛龙的巨眼猛地睁开,然后冲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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