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定，外出查案必须两人同行。
所以一大早罗莎亚莉就开车到了戈比公寓楼下，等人下楼的功夫，她打开手机给卡卡发消息：
【早上好，中午有时间吗？我和同事想去你家再问问那天的情况。】
短信发送过去刚一会，罗莎亚莉正哼歌呢，手机就滴滴响起，是卡卡的回信。
他是每天都守在屏幕前吗？罗莎亚莉惊讶。
【今天下午才有训练，要来家里用午饭吗？我下厨；）】
即使这条短信再俏皮，也不能让罗莎亚莉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一点也不相信卡卡的厨艺，但又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回道：
【期待期待期待；）】
就在罗莎亚莉低头沉迷于手机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能出发了吗？”
这声音太过幽怨，离得又近，吓了罗莎亚莉好大一跳！
她拍拍胸口，安抚极速跳动的心脏：“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戈比头发凌乱，眼下漆黑，嘴唇发白，身上的格子衫胡乱扎在裤腰里，还系错了扣子。
一天不见他嘴唇上甚至泛起青色胡茬，一点没有昨天干练的样子。此刻他正倚靠在车门上，吐出气若游丝的话：
“就在你笑容洋溢给卡卡发短信的时候，”他两眼无神，好像被吸干灵魂，“都怪你！”
“我？我干嘛了？”罗莎亚莉一打方向盘，车身灵活躲过一旁自行车蹬地飞快地青少年，在对方竖起中指时，别到他前面，喷了他一身尾气然后潇洒离去。
就这也丝毫不能激起戈比的精神，按往常他早一跃而起，伸出窗外冲对方“Fuck you”装美国人了。
现在，他向罗莎亚莉投来幽幽的眼神，说：“我昨晚梦见，我被格雷森追了一夜。”
啊……
罗莎亚莉努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让它上翘。
她深吸一口气问：“追你干嘛？”
戈比平静地说：“脱裤子。”
？？？？？
已经过了上班的早高峰，开往保洁公司的街道上称得上空无一人，宽阔的街道中央，一辆漆黑的奔驰车猛地晃动两下，跑出妖娆的S型曲线。
“请目视前方，我不想昨晚刚做完噩梦，今天就要直面另一个。”
罗莎亚莉忍了一下，又忍了一下，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脸上的表情都扭曲成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一脚刹车停在家政公司门口，罗莎亚莉扶在方向盘上哈哈大笑。旁边的戈比看似冷静，实则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他甚至掏出档案袋，对比确认好公司名字，然后淡定的拉开车锁，开门，下车，面对下来迎接他们的负责人露出一个专业的笑容：“你好，我是昨天打电话沟通过的戈比。”
他掏出证件，又用手肘捣了一下手遮在脸上，还在试图掩饰笑容的罗莎亚莉，对二人介绍道：
“这是我的上司，比安奇警官。这位是胜利公司的负责人，霍奇先生。”
“你好你好，警官，真是年轻有为。”霍奇先伸出手打招呼。
“你好霍奇先生，怪不得这么多球员都愿意跟你合作，公司名字起得很有水准呀。”罗莎亚莉礼尚往来。
“全靠大家捧场，哈哈。”
霍奇抽出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带着两个人一路往上走。因为公司主要为球员服务，所以很少有公司坐班的员工，除了负责招聘的HR就是负责培训的人员，因此地址特意选择了租金便宜且有点偏远的郊区。
胜利公司一共三层，一楼大厅用来迎宾，还有杂物间也在这儿。二楼是HR办公室和培训室，罗莎亚莉经过时特意往屋里看了一眼，都是很正常的设施，她有次在酒店看到的保洁老带新一样，现在里面还有一些正在练习插花。
“你们这还会培训花艺？”戈比也感到疑惑。
“是的，我们团队主要负责球员的家庭事务。像厨师，园丁，还有保洁，都会配备。因为一些球员的房子很大，人数也略有不同，有些还要负责泳池和家庭草坪维护等等。”霍奇详细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公司的负责范围。
“至于安保团队，我们有几个合作的公司，大多都是退役士兵。不过球员们更喜欢通过经纪人来寻找保镖，很少有人选择。”
罗莎亚莉敏锐的察觉到他话里所说的，问道：“也就是说，有人是选择了你们的安保团队。”
“额，是的。”
“他们负责的球员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问题是吗？”
“是的，从来没有。”霍奇忍不住又擦擦额头上的汗，他有些胖，走了这么一会已经是气喘吁吁，“有什么问题吗，警官？”
“没，没有。”罗莎亚莉矢口否认，她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礼貌冲端来咖啡的秘书道谢。
她向来不碰被调查人员给的东西，所以只是把咖啡沾了沾嘴，没有喝就放回去了。
罗莎亚莉悠闲的翘起腿，翻看起霍奇找出来的公司人员名单，她点点档案上的名字问：“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吗？你们是给每个员工都进行详细登记了吗？”
“是的，还进行了背景调查，确保他们没有犯罪记录或者是球迷经历。”说起这个，霍奇额头也不流汗了，气也不呼呼喘了。
他在两人对面落座，脸上神情颇有些得意：“毕竟球员的身份特殊，为了防止意外，我们有一些调查方法，”他冲两人挤眉弄眼，“基本上每个人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
听了这话，罗莎亚莉和戈比对视一眼。
“哦，基本上？那意思是还有不是你们精挑细选的是吗？”戈比问道。
“哈、哈哈，”霍奇也不尴尬，他只是很平常的说，“干我们这行都很谨慎，很少对外公开招聘。一般都是人推人，大家互相做担保。”
他翻开几页，指着上面的名字说：“比如这个人，艾博，她就是曾经在西班牙俱乐部的球员家里做过，后来嫁到米兰，又通过她的丈夫找到我们。现在干的也很好，非常仔细，我们收到不少球员妻子的反馈。”
“丈夫？她的丈夫也在你们公司？你们不怕夫妻档会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传闻？”
罗莎亚莉不是无的放矢，她曾经在一场聚会上听一个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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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说起过，那人家里光在米兰就有好几套房子，平时为了方便外出玩乐一般住在市中心的公寓，其他房子日常请保洁维护。
直到有一次他们约了第二天要去马场赛马，突然他想起来自己在马场附近还有套别墅，于是大半夜他带着女伴回到别墅。
不去还不要紧，进到正院他就觉得不对，花园乱糟糟的，还堆砌着一些土坑。一开始还以为是花匠准备栽花，提前做的准备，就没在意。
结果打开一楼的灯才发现，里面乱糟糟堆了好多不属于他的东西。这时候楼上匆匆赶下来一对夫妻，是他们家请的保洁团队里面的两个人，眼看这套别墅没人住，也没人来，于是拖家带口的搬了进来，想着等有人回来了再搬出去也不会被发现。谁知道刚好这么巧，大半夜的就撞上了。
那富三代还说没为难她们就让赶紧搬走了，也是因为不常住没在那挂什么拍卖的画，不然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想到这，罗莎亚莉忍不住问他：“哪怕是球员日常居住的房子，也很少会有夫妻档吧？”
霍奇点点头，又翻开几页给他们看：“这几个都是夫妻，我们会分时间分地区，还会区分俱乐部给他们安排，基本都是一个俱乐部但不同住宅区。”
他又倒回去，指着艾博说：“她的丈夫是我们合作的安保公司里面的员工，干的时间也非常长，人很老实话也不多，所以才会选择她。”
“而且，安保公司那边也会考虑到这个问题，我们一般安保和保洁团队里都会特意错开。”
罗莎亚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档案上女人名字旁边是一张图片，上面的女人有一头长卷发，她嘴唇微微抿起，还有一点皱眉，好像不适应出现在镜头前，下意识想躲开又硬生生站在那一样。
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又不知道从哪里来得。
戈比刚刚一直在听，没有插话。现在看两人都安静下来，他才在一旁问：“现在这个人和她的丈夫分别在哪位球员家里工作？”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罗莎亚莉也顺势抬头看着霍奇，等待他的回答。
霍奇犹豫片刻，说：“这，这是雇主的隐私，我们不能——”
话还没说完，戈比“砰”地一声把手里的咖啡重重放在桌子上，力度大得让咖啡液都在摇晃，有几滴飞出杯子，落在档案的照片上湿了一片。
咖色的液体从艾博的照片上晕染开来，仿佛给她蒙上了一层阴影，刚刚还是紧抿的嘴唇，现下再看，竟然有些似笑非笑的样子，连微微蹙起的眉头，都像是在冲着镜头挑衅。
这一声也吓了负责人霍奇一跳，他抽出手绢，这次不再是擦额头了，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他赶紧擦了擦，犹豫了一会，艰难开口道：“艾博以前在AC米兰的卡卡家工作，她的丈夫同样在AC米兰的球员家，不过是九号因扎吉先生。”
罗莎亚莉抓住他话里的一点，问：“以前？”
“额，是的，”霍奇紧紧抓着手帕，把话从嘴里一点一点挤出来，“就在上周三，她辞职了。”
上周三？
罗莎莉亚猛然一惊。
那是卡卡家疑似被入侵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