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风花雪月的心情,许如清才能如女神一般存在着。
肚子都吃不饱,什么美女都不如一块大番薯来得实在、更吸引人。
于是,黄家成今天被人推倒,摔破皮了,明天,许如清的床被人泼了水,湿得差点没办法睡。
加上繁重的体力活,许如清本来就开始变瘦的身体,瘦得更快了。
黄家成一个大男人都撑不住,许如清一个女人更是这样。
“许如清,你想想办法!”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黄家成看着自己膝盖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抓了两下头发,语气又臭又硬,还带着一丝丝的后悔和迁怒。
许如清:“你让我想办法?”
她是男人,还是黄家成是男人啊?
“你觉得那些人是故意的,故意欺负你,你直接跟他们打啊。”
“只要你豁得出去,打起架来不要命,你不怕他们,他们就会怕你,以后也不会再敢惹你了。”
这些,都是闻砚舟教她的。
闻砚舟这么教她的时候,许如清还嫌弃闻砚舟太暴力了,还说世上的大部分事情,都能和平钱解决。
大家都是知青,哪儿至于一出手就用拳头服人。
反正闻砚舟不缺钱,钱可以更好地解决这些小麻烦。
但今天,许如清才发现,闻砚舟当时说的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在没有能力“以钱服人”的时候,就只能以“拳头”服人了。
是男人,就该像闻砚舟一样,要财力有财力,哪怕到了需要跟人拼拳头的时候,也绝不认输。
哪像黄家成似的,明明是自己的问题,自己没办法解决,还跑来跟她一个女人讨办法。
没、种!
越是跟闻砚舟分开,或者说是被闻砚舟甩了,许如清越是能发现闻砚舟的好。
就好像蒙在闻砚舟身上的那一层重雾,突然都消失干净似的,可算是让许如清看到了真实的闻砚舟。
也因为这样,许如清就跟杠上似的,非要重新再把闻砚舟抓在手里不可。
什么闻浩君,要不是还需要那边的帮助,许如清都快想不起这个名字了。
“他们几个人,我才一个人,我能打得过他们?”
跟那些人打架,那是打架?
那不是纯粹找揍吗?
他才不干这种蠢事儿。
虽然……干过的蠢事儿已经不少了。
千错万错,他都不该掺和许如清和闻砚舟的事儿的。
说穿了,许如清不过也是靠着闻砚舟才能活得那么滋味。
没了闻砚舟的供养,许如清算个屁,要什么没什么。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有闻砚舟喜欢和照顾的许如清才是知青点的中心人物,她做什么事儿,都有闻砚舟给她托底。
他向许如清讨主意,简直就是昏了头了。
“我回去了。”
“还有,我的情况,你都看到了。”
“我连自己都顾不上,肯定更顾不上你,你有什么事情……尽量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说不定,他离许如清远一点,遇到的麻烦都能少一点。
跟许如清混在一起,真倒霉!
许如清:“?”
许如清:“!”
黄家成这是把她给“抛弃”了?
黄家成是不是忘了,这三年里,他是怎么捧着她的?
她是给黄家成表现的机会,黄家成这次不珍惜,等她重新风光了,她身边哪儿还有黄家成站的地儿!
这一次,黄家成是真的没有再顾虑许如清的感受,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留在原地、傻眼了的许如清:“……”
黄家成可是她身边唯一的助力。
黄家成这一“走”,她以后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了!
虽然,黄家成及时醒悟,知道不该再掺和许如清和闻砚稍的事情。
可惜,收手的时机有点晚,惹到了江知意。
哪怕江知意也听说了,黄家成在知青点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她不满意啊。
甚至都不是晚上,大白天的,江知意就逮到机会,套了黄家成的麻袋,狠狠地揍了黄家成一顿,连打带踹,一点都没有跟黄家成手下留情。
江野的事儿加上自己上回的事儿,两笔账攒一起,江知意可不得好好讨回来吗?
“你你你……你谁啊,怎么打人啊?”
“你凭什么打人,你谁?”
“别打了,疼疼疼……我我我、我哪儿得罪你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杀人啦,要出人命了……”
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又凶又狠,黄家成刚开始还能嘴硬,逼问对方的身份。
但多挨了几下,黄家成就有些扛不住了,他总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被踢断,要吐血,只能讨饶: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不管你是谁,我都认错。”
“饶了我这一次吧,我肯定改、我肯定改……”
“哼。”
江知意冷笑了一声,目光更是往黄家成的裤裆方向瞟了瞟。
要不要趁着今天这个大好机会,让黄家成这种只会欺负女人、孩子的怂蛋直接废了,免得这种劣质基因还要被传下去。
头上还套着麻袋,乌黑黑什么都看不清的黄家成只觉得后脖子凉、裤裆凉,哪儿都凉、哪儿都疼,不好的感觉像浪花一样,一波波涌过来。
于是,黄家成喊救命的声音更大了,都快冲出二里地去。
看得目瞪口呆的吕杏儿:“……”
她、她现在该怎么办,需要她做点什么吗?
吕光荣想把女儿拉走,做什么?
什么都别做就对了,全当没看见。
江三丫是他们生产队的人,黄家成是下乡知青。
更何况,江三丫揍黄家成,都是有理由的,是黄家成先招惹的江三丫。
找了生产队的几个街溜子,把江三丫传得那么难听,江三丫今天揍黄家成一顿,那都是便宜了黄家成。
所以,江三丫揍黄家成,一点毛病都没有。
让吕光荣防不胜防的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个女儿就是个大虎妞。
吕光荣才伸手,要把吕杏儿拉走,吕杏儿快吕光荣一步,跑到了江知意的身边。
吕光荣被他闺女这动作吓了好大一跳,他闺女可不能干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儿啊。
要是被乡亲们知道了,他这个大队长以后还怎么当?
得亏吕光荣是见过“世面”的人,再被女儿的惊住,也没有随便乱出声。
于是,吕光荣就看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
吕杏儿急匆匆跑到江知意的身边,并不是为了阻止江知意,而是加入了江知意打人的行列,跟着江知意对黄家成一块儿又打又踢。
于是,双拳双脚变成了四拳四脚。
吕光荣:“……”
吕光荣:“?”
江三丫揍黄知青的理由,他清楚,他家杏儿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啊?
难道,黄知青还得罪过杏儿、欺负过杏儿?
杏儿怎么从来没有跟他提过?
江知意又不是死人,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没发现,她都被跳出来的吕杏儿吓了一跳,特别想问吕杏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随后看到不远处的吕光荣,江知意也不慌不忙,该揍的拳头愣是半点不见收回来的意思。
江知意张张嘴,无声地说道:你干嘛呢?
吕杏儿:你干嘛,我干嘛!
江知意:……他也得罪你了?
吕杏儿:你管!
吕光荣:得,这俩闺女,都是虎妞,半点不知道害怕啊。
大白天的,也不是没人的点,这不,吕光荣和吕杏儿就撞上了江知意揍黄家成。
所以,再耽搁下去,撞见这一幕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要都是生产队的人,肯定没问题,万一被哪个知青看到了,问题就有点大了。
于是,吕光荣走过去,一手扯一个,快速把两个虎妞拉离“犯罪现场”。
“诶诶诶……”
疼得满地打滚的黄家成等昏暗的头顶变亮,这才发现揍自己的人跑了。
而他则惨兮兮地躺在地上,沾了一身的灰尘和树叶。
“这是咋的了,黄知青怎么躺地上了?”
远远的,走来两个婶子,稀奇地看着黄家成跟个几岁的娃娃似的,赖在地上不起来,不嫌丢人呐?
“黄知青,你是不是干活干累了,所以躺地上休息一下?”
“也有可能是饿的,饿得没力气了,坐地上休息一下?”
知青点发生的事儿,两位婶子也听说了一点:
最大方、最有钱的闻知青不肯再补贴了,知青点的伙食直线下降。
不是品质的问题,是数量的问题。
有闻知青的补贴,可能吃得不好,但基本能吃饱。
没了闻知青的补贴,这就既吃不好,也吃不饱,真惨。
这不,黄知青直接饿得腿肚子都软了,以后还能走得动道儿吗?
黄家成一阵神情恍惚:“刚、刚有人打我,好多人……”
“两位婶子,你们看到谁打我的吗?!”
他这顿打,不能白挨,得要赔偿,钱和粮,一个都不能少,不然这事儿没完!
两位婶子:刚走在她们前面的是谁来着?
好像是大队长父女俩……还有老江家的江三丫……
于是,两位婶子默契摇头:“没看见,我们前头,没人啊。”
“黄知青,原来你是被人给揍了啊,难怪这脸都肿了,诶呀呀……”
“黄知青,你自己都没看清,谁打的你吗?”
要是黄知青看到了,她们还得跑去提醒那三个人一下,免得被黄知青抓到把柄。
黄家成一时还爬不起来,坐着呢,被问了后,气得锤地:“头上被套了麻袋,完全没看到。”
“这麻袋挺好啊,黄知青,你不要吧,你不要,我们可拿走了啊。”
两婶子手脚特别快,“嗖”的一道影子闪过,才被黄家成摆脱扔一边的麻袋直接消失在原地。
黄家成怔:“不是婶子……”
他不是那个意思,他还想从这个麻袋上找到线索,把揍他的人抓出来。
揍他的人,他没看到。
唯一的证物,麻袋还被两个婶子拿走了,他还怎么把揍自己的人给找出来啊。
“等等,婶子,麻袋……麻袋还……”我啊!
黄家成喊的声音越大,两个婶子就跑得越快,保证黄家成追不上来。
傻眼的黄家成:“……”
这这这,这让他怎么搞?
他怎么觉得,跑了的两个婶子跟打他的人是一伙儿的啊?
被套头的瞬间,黄家成还以为,是知青点的那些人过分到跑外面来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