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一家子没一个对闻知青的事儿起劲儿,搞得他跟个怪胎、不正常似的。
他跟大河一家子……聊不了一点天!
这次谁再说他是封建大家长、偏心眼儿的话,他就跟谁急!
郑老太暗中观察江知意,她知道,小孙女儿绝对听懂老头子话里的意思。
可是……
一点都不紧张,也不着急?
是对自己自信,还是对闻知青有信心?
小孙女儿不是把闻知青给拒了吗,那就是对自己有信心,觉得拒了闻知青,闻知青都不可能跟其他人好?
这个小孙女儿,花头还挺多。
“奶,能给点灯油吗?我屋里的灯油用完了。”
江知意抬头,差点就撞上了郑老太打量她的目光,郑老太被江知意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你屋里的灯油用得这么快?”
“嗯……”
江知意含糊地应了一声。
昨天才吃了江知意一个桃酥,香甜的滋味儿都没忘记,郑老太还能扣着灯油不给小孙女儿用?
“去我屋里接点?”
“谢谢奶。”
江知意拿着油灯跟郑老太进了屋,“奶,多倒点呗。”
白天要上工,她的手脚又慢,还想瞒着人,所以只有晚上才有空学习。
这油灯少不了一点。
“奶~~~”
江知意撒着娇,还往郑老太的手里塞了三颗大白兔。
郑老太点了点江知意的额头:“收买你奶?你奶是缺糖吃的人吗?”
哟,大白兔呢。
不愧是闻知青。
郑老太连最普通的水果硬糖都舍不得吃,大白兔,那肯定是更没尝过。
即使知道闻砚舟早在追江知意,还给江知意塞过好东西,江知意早先都没拿来给他们俩个老的,郑老太也不生江知意的气。
江知意和赵月季的身体情况,郑老太知道。
不过老江家就是这么一个条件,她也没办法额外照顾母女俩,更别提,还有许杜鹃在一边盯着呢。
江知意凭个人魅力,从闻砚舟那儿拿到什么,郑老太还不至于眼浅地盯着这点东西。
想也知道,早先的东西,闻砚舟塞得都是零零碎碎,数量不会太多。
江知意先紧着自己,没毛病。
“奶不缺糖,是我缺灯油。”
江知意讨好地笑着。
郑老太一边给江知意倒灯油,一边问江知意:“咋这么费灯油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做贼去了?”
“奶,谁做贼是点着灯去的,不怕被人发现吗?”
“那你大晚上不睡觉,干啥呢?”
“看点东西……”
“奇奇怪怪的……”
郑老太也是随便问问,看江知意说得含糊,也就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只要孩子不做坏事、不作妖,费点灯油,老江家还是吃得消的。
“江野,你过来。”
江川看着江知意端着半满的油灯从二老的屋子里出来之后,就直接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跟以前似的,吃饱之后,还搬张小凳板去天井看星星、乘凉。
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躲屋里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江野:“干啥,我忙着呢。”
江川:“……”
碗筷都是他妈、他姐她们收拾的,江知意都不忙,江野忙个鬼啊。
“过来!”
江野想跑的,但两人还一个屋呢,回到屋里,还得跟江川碰面,江野垮了垮小肩膀:“啥事儿?”
江川一把拉过江野:“你姐在屋里干嘛呢?”
“她不是很怕热的吗,天井不凉快了?”
“没干什么啊,可能是嫌外面蚊子多吧。”
江野打着哈哈,没有给江川一句真话。
江川眼珠子瞪瞪:“她以前怎么不怕蚊子,现在才怕,你是不是在骗我?”
江野心理素质好着呢,脸皮跟他姐一模一样:“骗你干嘛,有啥好处?”
“是有大白兔吃,还是有大肉包吃?”
“你非要问的话……我姐怕麻烦,天天闻知青、闻知青,我姐听到这个名字就皱眉。”
“她不回屋的话,还能上哪儿躲轻闲?”
江川:“……”
这就是人经常说的什么什么,对,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能听到闻知青的名字听到烦的?
“真的?”
“要不,我现在进我姐屋,开门的时候,你往里看一看。”
“看个屁,我才不看,懒丫头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肯定又乱又脏。”
江川的脸红了一下:“你走吧。”
“你跟你姐都是没出息的,闻知青那么好的对象,你们都不要。”
“等我姐……”把闻知青抢过来,看你们怎么后悔。
“没事了?我真的走了噢。”
江野抿着小嘴儿笑,他姐教他的办法,一直都很好用。
“姐,我来了。”
江知意:“……”
她怎么觉得来了一串鞭炮呢。
“自己拿。”
“好勒。”
江野小心地掰了半块儿,跟着小仓鼠似的磨着牙。
今天只有半个酥,所以他想细细地品,慢慢地吃。
可惜,江野再怎么控制速度,半只桃酥才够他啃多久啊。
把手舔干净之后,江野走到江知意的身边:“姐,好多字啊,你看得懂吗?”
“能懂,不懂的,学一学,也会懂的。”
“要学?”
瞥到熊弟弟好奇的样子,江知意干脆拉住了江野的胳膊:“我教你?”
熊弟弟今年八岁,正是上学的好年纪。
“不不不不……”
江野眼前一黑,想起以前他姐每次都是怎么教他的,于是眼前是黑了又黑。
太太太、太可怕了。
幸好那什么学校,早没开了。
学校里的老师,肯定比他姐更可怕。
江野的小腿儿使劲儿往外蹬:“姐,我听到妈在喊我,我我、我去看看。”
江知意抿唇,把坏笑藏了起来:“妈喊你了,我怎么没听到?”
“我我我……你这不是在看书吗,你太专心了,当然听不到妈在叫你。”
“不是说,妈喊你吗,怎么又变成喊我了?”
江野:“……我我我,我嘴瓢,说错了,妈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