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
用力在熊弟弟的臭脑壳上撸了一把,江知意恶狠狠地问:“多久没洗头了,这臭的,薰谁呢?”
说完,江知意又往臭弟弟的手里塞了一颗糖。
江野的眼睛像是拉了线,通了电的灯泡,一下子就亮了:大白兔?
江知意皱皱眉:“别让江川发现,他长了一只狗鼻子。”
“我懂!”
想到他姐骂他臭,江野突然说道,“我吃完糖,干脆洗个澡算了。”
“去吧。”
江知意嫌弃地拿开自己的右手。
撸过臭弟弟的脑壳子,她还得再去洗个手。
“洗吧。”
江知意才冒出这个念头,江大河就端着盆儿出现了:“不知道那小子天天在外面野,每天得出多少汗啊。”
“他要不洗洗,我跟你妈都嫌弃,你还敢碰。”
江知意:“……爸,注意点,野子可是你跟妈亲生的。”
脖子上挂着条梅干菜一样的毛巾的江野走出来,抬抬下巴,浑不在意的表情:
“说就说呗。”
他可是有大白兔吃的人,大白兔可以抚平一切伤害。
嘴里甜,心跟着一起甜的江野哼着奇奇怪怪的小调,自己从井里打水、冲凉,半点不用江大河操心。
8岁的江野自己打水洗澡,17岁的江知意洗手的水,都是江大河端出来的。
这待遇……
幸好,江野是个心宽又懂得爱护姐姐的孩子。
江川:“江野,你竟然洗澡洗头?今天什么日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是除了下河摸鱼,江野从来不沾水的吗?
江野正考虑该用什么借口打发江川,谁知道江川天外飞天来了一句把他吓掉魂的话:“江野,你吃什么呢?”
江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江知意:“???”
她只知道江川长了个狗鼻子,没想到,视力还这么好。
江野痛苦又不舍地把嘴里还剩下一点的软糖“咕咚”一声,生咽了下去:“川哥,你看错了,我啥也没吃。啊!”
江野直接张大嘴巴,让江川看他干干净净的口腔。
江川怀疑地皱着眉毛:“那你嘴巴嚼什么呢?”
“没嚼啥……”
江知意接话:“刚跟我叨叨太久,说得腮帮子累了,活动活动。”
“啥?”江川乐了,“这得叨叨多久啊,还能累腮帮子。”
江野洗洗也好,省得睡一窝,熏得慌。
江野不爱洗澡,江川也没比江野好多少。
大家都不洗澡,那凑一窝,互熏。
问题,江野这不是洗了吗?
江野连忙喊住江川:“川哥,你也洗洗呗,你都15了,那臭的,哪个爱干净的女同志愿意跟你搞对象啊,我还想要个嫂子呢。”
“除非,你想以后娶个跟你一样臭烘烘的嫂子,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一只脚都回屋的江川愣是被江野的这番话硬控给拖了回来。
江川:“……”
15岁,大小伙,不但懂啥是娶媳妇儿,心里对异性也有了朦胧的好感。
所以,别看江野年纪比江川少,但在拿捏江川上,江野可是非常熟练的。
江川看了江野一眼:“洗就洗呗。”
多大点事儿啊。
他未来是绝对不可能娶一个臭烘烘的媳妇儿。
可以的话,他想娶个女知青,知青长得漂亮又有文化,看着就跟生产队的大姑娘不一样。
“二丫,你过来一下。”
屋里,许杜鹃把江大山赶出去“散步”,然后把江知知喊到自己房里。
江知知:“妈,啥事儿?”
许杜鹃把江知知扯到自己的身边:“你跟闻知青的事儿,咋样了?”
“闻知青有没有找过你,有没有跟你说,你俩的事儿,准备啥时候定,啥时候办喜酒?”
“我把你这么一个大闺女嫁给他,他总得有点表示吧?”
“那么多人传闻知青有钱,能买得起自行车儿,还能买得起缝纫机。”
“妈不贪心,不要求三转一响,四大件随便给凑上两大件,妈就满意了。”
“然后再给你个两、三百的彩礼,以后,你弟川子娶媳妇儿,我们也不用发愁了。”
“二丫,你是妈生的三个孩子里最有出息的那一个,我们全家可都指望着你呢。”
“你可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候,漏气,拖妈的后腿啊。”
不怪许杜鹃这么激动和紧张。
她已经在幻想,有了闻砚舟这个女婿之后,能拥有多少好东西,可生产队里默默起了一股妖风。
有人传,只要闻砚舟愿意娶自家闺女,他们不要彩礼,只要闻知青愿意对闺女好就行。
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他们不介意闻知青这个女婿住到家里头来。
热热闹闹地凑一块儿,日子多乐呵啊。
听到这股妖风,许杜鹃就急了。
不带这么扰乱市扬的。
要是闻知青真把这话听进去,选个不要彩礼甚至还能倒贴的,而不是去考虑生产队最优秀的大闺女,比如她的二闺女江二丫,那她不是白高兴了吗?
急得团团转的许杜鹃又不能把说这种话的人的嘴都捂起来,捂不过来啊。
没办法,许杜鹃只能跑来催江知知,让江知知尽快拿下闻砚舟,并且把两人的婚事定下来,没有反悔的余地。
不做到这一步,许杜鹃都怕自己以后没个囫囵觉可以睡。
“妈……”
江知知扭着身体:“你说什么呢……”
她跟闻知青的事儿,哪有这么快。
甚至,她都还没有跟闻知青聊过。
“不是,你跟闻知青,到底到哪儿一步了啊?”
“我的傻闺女诶,这事儿你得上上心,多少人都想跟闻知青好,要给闻知青当媳妇儿。”
“你要慢一点,闻知青可就成其他人的对象了。”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许杜鹃手在大腿上抓了抓:“实在不行,你主动点呗。”
“男人就那么一回事儿,不行,你给闻知青一点甜头。”
“但那啥啥啥不能啊,万一大着肚子,太丢人了!”
这是许杜鹃最后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