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在风的裹挟下,疯狂的旋转着,悠悠然飘落在地上。唐岚凝望着这片天空,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惆怅。
“时间过得真快啊,又要过年了。”景芳感慨着。
“是啊。”
她看着唐岚的背影,这次太子殿下真的小半年都没有过一次,除了太子妃会便衣上门慰问,东宫就没在来过任何人,她丧气的垂下头。
“姑姑..”小唐善识欢脱的跑过来,这一刻比下课还要欢乐的。
“呀,小公子下课了。”
唐善识直接跑向姑姑,唐岚一把接住他,差点坐在地上:“你想创死我呀。”
“嗯..姑姑..”唐善识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撒娇:“一天都没见到你,好想你呀。”
“好了,好了,小渣男快起来。”唐岚被他逗乐了。
他松开唐岚:“姑姑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
“好。”
“太好了。”
唐善识欢乐的跑进屋子里,赶快找地方躲起来。
唐岚在门口大声喊:“躲好了没有呀,我要进来喽。”
内室传来着急的声音:“还没有,在等等。”
景芳看着她被小公子逗乐,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还有多久呀。”
“好了。”
“我进来喽。”唐岚站在门口动也没动,等了一会,又喊道:“哎呀,怎么这么难找呀,小五郎躲哪里了?”
景芳捂着嘴偷笑,她示意自己先去被备餐,一会过来。
唐岚这才踏入房间去寻找他。
厨房炊烟升起,景芳跟着唐管家一起把吃食整理好,她端着备好的餐走去唐岚的房间。
唐岚正哄着唐善识睡觉。
“玩累了?”
“是呢,你说这小孩精力旺盛,也是倒头就睡。”唐岚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景芳说:“上了一天的课,又玩了这么久,精力也到头了。”
唐岚看着睡着的唐善识,睫毛长长,乖巧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亲他一口。
“睡着的时候是他最乖的时候。”
“小姐。”唐善识的乳娘过来,向她行礼:“大公子让小的来接小公子回去。”
“来的正好,快把他带走吧,陪他玩可累死我了。”
“呵呵..”乳娘轻轻接过他,抱他的时候尽量让他舒服一些。
离开后,唐岚匆匆吃完饭也早早睡去,她也不知为何会突然这么困。
在轻柔的呼吸中,她仿佛闻到了花香,耳边响起狸奴的叫声,迷迷糊糊的她睁开眼睛,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她慌忙坐起来。
“谁?”
他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这一刻等了好久。
唐岚慢慢拉开帷帐,熟悉的脸进入视线,她心里一怔,这么久才来看她,瞬间的委屈涌上心头,他大步走向前紧紧抱住她,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不小心弄丢的宝贝。
“阿岚。”他好久没有叫这个名字了,
唐岚熟悉又有些陌生:“是…大郎吗?”
“是我。”声音低沉透漏着悲伤。
唐岚捧着他的脸,他的眼神交织着狂喜,瞳孔微颤,目光如同时空裂缝,将后悔,遗憾,思念全部在此刻倾泻。
“我爱你,你一定要记得。”
每一次,每一遍,他都要她记住,无论多少次循环,他都要告诉她,他爱她。
唐岚摸着他的五官:“你怎么有些不一样了?”
他没有说话,额头贴住她,感受着她的气息,悄悄吻上,唇瓣相触是千年的思念,饱含深情。
清晨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景芳端着洗漱用品像往常一样进来,还未走近内室,就听见唐岚在喊太子殿下的名字,吓得她丢下东西进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唐岚披散着头发,光着脚在房间四处寻找,屏风后面的衣柜,衣服全部被扔在地上,她的眼睛全是泪水:“大郎昨天晚上来了,可他又不见了。”
景芳下意识观察周围,内室不大,不至于找不到一个人,而且今日也无人来府:“小姐,您是不是太想太子殿下了,做梦了?”
“梦?”她怅然若失:“是梦吗?怎么那么真实?亲吻真实,拥抱真实,相爱真实。”
唐岚失落的走回床榻,抚摸了一下被子:“他昨天就睡在我身边啊。”
景芳蹲在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太子殿下会来接您的。”
唐岚吸了吸鼻子,看着地上被她扔乱的衣服:“他知道怎么来我的房间,是三郎给他出的馊主意。”
她再次抬手,左右摆动,轻微的风感,让她更加确定,他就在这里,就在她的身边。
自此,唐岚每晚开始等待。
房间里昏暗的烛光,与她静静地一起等待着,直到燃尽,又点上一支继续等待,她看着烛台上的蜡油一滴一滴都落下,慢慢结成块,她扣了一块下来,看着刚成型不久的蜡油,指尖上还有一点温度。
忽然,她吹灭了蜡烛,世界陷入黑暗。
唐岚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从漆黑到视觉适应,他的气息慢慢靠近,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找到了找我的方法。”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脖颈之处,鼻翼微微的呼吸,让她感到酥麻。
“我就知道你在我身边。”
唐岚转过身抱住他:“我不想等到明年了,我想现在就带你走。”
“阿岚,不要救我,千万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会陷入无限循环,永无止境,在这场谋划中,我们谁都没有赢。”他再次贴近唐岚的脸颊:“你只要记住我爱你。”
瞬间,蜡烛亮了。
唐岚面前空无一人,手臂悬空着,看着空气愣神,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他应该在东宫才是啊,怎么会在这里。
“阿岚,不要救我。”
这句话环绕在耳边。
她推开门看着那颗樱花树,只剩下光秃的树枝和树干,神情悲伤。
树枝微微颤动,枝干冒出新芽它们迅速生长,从花苞紧闭到缓缓舒展开,花瓣层层分离,粉嫩的颜色似少女的脸颊,花瓣轻薄像纱,清风拂过,花瓣像飞舞的蝴蝶,缓缓坠落。
一片花瓣飞落在她的手中,幻化成血点,渗入肌肤。
“小姐。”景芳在一旁轻声唤着。
“今夕是何夕?”
“武德九年三月。”
“终于快到了。”
景芳每每问起,她在等什么,她说她在等时间,守着这颗樱花树,从冬季到春季,天天如此。
“厨房今日备了新吃食,小的去拿一些。”每天就只吃一点饭,气色不见好转,景芳实在担心她的身体。
“嗯。”
景芳来到厨房,还未走近就看到他们进进出出的,有的在搬运柴火,有的在清洗碗筷,灶台边上的厨娘垫着布巾将刚整好的点心拿出来,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景芳姑娘,为小姐拿吃食?”厨娘见到她进来热情问道。
“是呢,小姐最近胃口不好,想拿一点可口的果子。”
“呵呵..好,马上还有一锅就好,梅花酥,小姐肯定喜欢。”
“好。”
甜甜糯糯的味道飘来,景芳接过厨娘做的果子,一转身撞到了唐俭,盘子掉在了地上。
“当心。”唐俭这话说完了,点心已经沾到了衣服上。
“哎呀..”厨娘赶紧过来检查有没有烫伤。
“我的错的,我的错..我是来给阿岚拿吃食的,没想到你也在。”唐俭愧疚道,她的腰部染上了污渍:“你去换件衣服吧,剩下我来就好。”
“这..也好。”景芳揉搓着衣角,其实也无大碍的。
“呃,烫着没,要不叫个大夫过来看看吧。”说着他准备叫人。
“大公子不至于叫大夫,小的还是换换衣服吧。” 景芳连忙阻止,实属夸张了。
“那行,你没烫着就行。”
“这点心要由您送去了。”景芳指着灶台上的剩余的部分。
“嗯,交给我。”
唐俭端着点心去了唐岚的房间,还未转身就闻到了甜香味。
“嗯,还未吃到嘴里就香的不得了。”
“哼哼..”唐俭走到她的面前放下:“你啊,就是不好好吃饭。”
“不是景芳去拿的吗?怎变成了阿兄?”
“景芳被我撞到了,衣服被弄脏了,所以我就替她来了,本来想给她叫个大夫看看有没有被烫伤,她拒绝了。”唐俭身子靠在椅背上,让自己舒服一些。
“撞一下就要叫大夫,你是有些夸张了。”唐岚咬上一口梅花酥,连连点头。
“哎呀,那不是我先撞上的嘛,景芳从小就生活在唐府,理应要关心关心。”
她斜眼看了一下唐俭,嘴角上扬:“是啊,就是你的年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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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年纪大,唐俭立刻不乐意了,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我都当你阿兄那么多年了,竟敢嫌我年纪大。”
“哈哈..”
“笑,笑什么笑。”唐俭假装要打她。
“好了好了,说正事。”
他收回自己的手,想起来是有一个事情要说。
“前几天,有人突然诬告赵郡王谋反,陛下十分震惊快速派人去平定,将他从江都召回,经过盘查追究未发现他谋反的证据,他自从回到长安就被禁足,直到交出兵权,才被赦免。”
“赵郡王谋反?”对这个消息唐岚大吃一惊。
“是啊,罪名来到很突然。”
她觉得好奇怪,又是一个莫名背上谋反的罪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也太巧了,孝恭交出兵权自保,这背后秦王才是受益者啊。”她说。
唐俭微微震惊。
“现在太子和秦王已经水火不容了。”他拉着妹妹手臂,怕她伤心:“阿岚,我们离开长安吧。”
她脑海中不断的跳跃历史,现在的形式,其实谁都走不了。
“阿兄,我们不走,我们就留在长安。”她认真的看着唐俭的眼睛:“我要你财运亨通,世代安稳。”
她坚决的态度让唐俭愣住。
“我们现在保持中立,必要的时候你就..”唐岚靠近他的耳边:“站队秦王。”
“什么?”唐俭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她要他这样做。
“一定要听我的。”
..
从东宫出发的马车一路直行到唐府,唐管家一看来人,赶紧上前恭候行礼,二人下马车,跟着唐管家走来到唐岚的房间。
“阿岚。”郑观音望着看书的她,轻轻呼唤。
“又带这么多东西,其实真的不用,我什么都不缺。”唐岚起身迎接。
小支恭敬的把物品放在旁边的客榻上,出去等候,留给二人谈话空间。
唐岚为她斟茶。
“这里面可不是只有我的心意,是有个人太倔强又矛盾。”郑观音说。
唐岚自然知道说的说谁。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总是太忙,那些气啊他其实早就不生了,忙过这一阵我想他会亲自来的。
唐岚轻声回应:“嗯。”
郑观音突然感慨道:“如果当初没有公婆的阻止,把我横插在你们中间,你和大朗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嗯?唐岚发出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虽然这近一年来他赌气没有找过你,可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很难受。”
唐岚没有说话,继续听着。
“他有时候整日待在你的寝殿里对着那副画,静静地发呆。”
唐岚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她原本的感情,所以对她产生内疚,没想到郑观音也以为自己的出现,阻碍了这段感情,所以对她产生内疚。
二人竟然彼此内疚,命运何其搞笑。
唐岚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最近要不要带着孩子们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这话让郑观音感觉不解。
“就,几个月也行。”唐岚想的是,不管怎样能走一个是一个。
“我们在长安好好的为何要离开?”郑观音感觉到她好莫名其妙,思考了一下说:“你是觉得秦王会谋反?”
“是,他肯定会谋反,这是他唯一保命的机会。”
郑观音慢慢坐直身子,眼睛眨了好几下:“殿下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
“万一秦王赢了呢?”
“你怎么会对殿下这么没信心?”
她不是没信心,是剧本早已生成。
“你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好。”唐岚语气变得柔软。
郑观音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泛起波澜,她没有回答,只是说:“差不多,我该回去了。”
带着孩子离开长安。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一直停留在她的脑子里。
小支见她出来以后眉头一直皱着,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良娣是居心叵测,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长安,还带着皇孙离开,她失宠的这一年里,都是殿下您去看望她,她怎么还恩将仇报起来了。”
“小支。”郑观音重重的叫道,眼神不似从前温柔:“什么时候开始偷听主人说话了。”
吓得小支赶紧低头,她缩着脑袋,肩膀微微颤抖:“殿下,小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