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像是被烫到,猛地向后跳开一大步,双手在身前连连摆动,语速快得如同在念rap:“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她对卫彦做了一个极其坚决的“停止”手势,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里还是带着无法抹去的愕然:“这不对!卫彦,我有未婚夫,这……这样很不对!你知道吗?”
卫彦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沈昭没给他机会,继续飞快地说道:“也许在你所处的环境里,夫妻双方各自拥有自己的……‘朋友’是很平常的事。但我不是那样的人,卫彦。”
卫彦脸上的光彩黯淡下去,浮现出受伤和茫然的神情,“可是……可是你不喜欢裴临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和我试试呢?”
“我喜不喜欢裴临那是另一回事。”
“重要的是,我对你,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卫彦还在坚持,他前进一步,沈昭接连后退,他只好止步,说道:“裴临要去军校,可能会去两年三年甚至更久,你为什么还要维持和他的婚约?为什么要浪费你的青春?”
“卫彦。”沈昭重重唤他的名字,缓了口气说道:“第一,我接不接受你的告白,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我不接受,是因为我对你没有那份心思。第二,不是只有谈恋爱才叫不浪费青春,我还有我的梦想要去实现。”
纵然是在晦暗无光的黑夜里,她的目光也是灼灼,“卫彦,你家庭富足,事业唾手可得,所以你有大把的时光去追求爱情,你可能觉得不在二十来岁谈一段恋爱是遗憾,可我不是。”
“我……”卫彦哽住,湿漉漉地望着她。
无奈地挠了挠眉,沈昭态度软化了些,“我很开心能够和你成为朋友。但仅限于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让你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了误解。如果真的有,我向你道歉。”
“不是……”卫彦沮丧地低头捂住脸,声音闷闷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听说裴临要离开京城,以为自己有机会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来……来向你……”
他撤了手,眼眶泛红,睫羽挂着晶莹的泪珠,“一直以来,我都很懊恼,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最后站在你身边的不是我?为什么……”
沈昭叹息,她自己的感情还是一团糟,实在不适合同别人输出任何恋爱真理,缄默了会,说道:“没必要有执念,人一生可做的事太多,将要面对的失败也太多太多,诸如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的实验、明明万分努力却只拿到B的考试,又或者是自以为一帆风顺的感情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你还那么小,以后还有无数个失败等着你,倘若对每个失败都耿耿于怀,那人生就没办法前进了。”
对于这种“暴击”式安慰,卫彦顿时生出哭笑不得的心情,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悠长地感慨:“好残酷啊,学姐。”
这显然不是感激。沈昭眨眨眼,闭上了嘴。
卫彦兀自整理了情绪,被拒后的不甘消解大半,还剩下反反复复的酸楚。
他怅然道:“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
困扰没有,惊吓不少。沈昭已经镇定下来,大脑也恢复运转,她问:“其实,来的路上我就想问你,裴临去参加选拔的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为什么能够这么笃定?”
卫彦低着脸,无暇思虑其他,将事情和盘托出,“顾晞订婚宴,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颜泽和别人打电话提到的。”
颜泽?颜泽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居然会犯这种错误。沈昭记下,下次见面要好好敲打他一番。
她看向卫彦,稍稍走近些,道:“谢谢你今天带我来放烟花,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见对方神色也基本如常,她委婉道:“不早了,外面也挺冷的,要不然……先回去?或者,你还想再聊会?”
结果既定,再聊不过是徒增难堪,卫彦无精打采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沈昭悄然松了口气:“麻烦了。”
卫彦联系别人来清理现场,沈昭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有来自裴临的未接来电。
回身望了眼卫彦,犹豫了一秒,沈昭将手机揣进口袋。
返程,车厢内的气氛与来时轻松愉快的闲聊截然不同,低沉,发闷,电台里应景地流淌出悲伤的音乐。
沈昭偏头看着窗外疾速后退的夜景,瑟缩着,不敢说话。这种尴尬的局面让她有些无措,潜意识里觉得此刻无论说什么都可能是错的,于是干脆沉默。
车子停在家楼下,她如释重负地解开安全带,谨慎地看向卫彦,“谢谢,路上小心。”
她开门,卫彦忽然开口,“学姐,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沈昭转过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
她道:“等你有时间,我再约你……”
低落的某人重燃希望。
“我真心希望你们公司能考虑和我们研究所的合作,我们年后还会和颜家联手建造息衡特色温泉,到时候必然会有一波宣发,倘若再趁势公布我们的合作,肯定是热上加热!”沈昭说得慷慨激昂,双手不住比划。
卫彦希望破灭,展露一抹苦笑,浅道:“当然。”
沈昭安下心,笑起,“那……我先回去啦。”
夜风裹着寒意,她下车后匆匆冲进单元楼。
身后传来汽车轰鸣,她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一晚上属实煎熬。
进电梯,按下楼层键,金属门缓缓闭合。
电梯门即将完全合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了进来。
受到阻碍,门向两侧滑开。
门外,一人寡立,风尘仆仆,是裴临。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内搭的高领毛衣也是黑色。电梯厅冷白的灯光从他头顶洒下,让他深邃的眉眼笼上一层阴郁。他目光沉沉地凝视着沈昭,一言不发地走进来。
门关上,金属板上映着他们俩的身影,相隔半步,各自为营。
裴临面色铁青,眉眼都压着,眸底有一丝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慌乱。
“为什么不接电话?”
又冷又硬的质问砸来,沈昭听着不舒服,于是用更冷更硬的语气回答:“没听见。”
“没听见?”裴临侧身睨她,“在干什么?”
沈昭不喜欢他这种说话方式,回怼:“要你管。”
裴临沉声:“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白了他一眼,沈昭道:“去放烟花了,声音太大。”
“放烟花?”裴临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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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和别的Omega去放烟花,合适吗?”
回想今晚的一切,确实后悔不迭,沈昭恨恨道:“不合适!以后不去了!”
她暗暗发誓,接下来五年都不去放烟花了!
如此干脆的认错反倒让裴临语塞。
没了发作的理由,只能绷着脸生闷气。
电梯到达楼层,沈昭走出去,打开家门,待后位的裴临关好门,她问:“选拔结束了?宇轩也回来了?”
“没。”
话音刚落,一阵清晰的“咕噜”声传来,在安静的房子里格外突兀。
沈昭动作一顿,停在玄关与客厅交界,“没吃晚饭?”
裴临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楼下只有西北风。”
“等了多久?”沈昭边问边朝冰箱走去。
“一个小时。”
“找我有事?”
裴临没答,静默跟来。
沈昭拉开冰箱门,一股冷气涌出,后方的人蓦地上前一步,手臂越过她撑在冰箱门上,将她整个人困在他和冰箱之间,他的头贴着她的肩颈,温热的气息扑来。
一冷一热,让人心烦意乱。
望着只有几颗蔫菜和零散酱料的格间,裴临嘲讽:“你是仙女吗?喝露水的?”
沈昭转过身,几乎和他鼻尖相碰。她瞪着他:“还有力气嘲讽我,看来也不是太饿。”
裴临抿紧唇,恹恹地盯着她。
“家里还有泡面。”储物架在对面墙角,裴临不让开,沈昭出不去,她在他胳膊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你不饿我还饿着呢。”
闻言,裴临错开半步,沈昭过去,他又跟在后面阴阳怪气道:“舍得放烟花却不舍得请你吃饭?看来你这学弟也不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和谁一起去的?”沈昭立刻想到,“哦,你看到我从他车上下来了。”
她把两袋泡面塞到裴临手里,“你这么闲,你去煮。我要加两颗鸡蛋。”
裴临气笑了,“现在都敢使唤我了?”
“嗯嗯嗯……”沈昭敷衍地应了声。
裴临拿着泡面进厨房,沈昭也没闲着,抱臂在一旁监工,问:“去看过奶奶了吗?”
“看了。”裴临拿锅接了水放在灶上,点火,“奶奶说你特别‘努力’,没想到你是回来努力去看烟花的。”
沈昭懒得理会他,又问:“你回来到底干嘛的?”
裴临不说话,埋头撕开方便面包装袋,发出刷啦啦的声响。
沈昭拧眉,“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她故作凶狠:“要是不想说,就从我家出去。”
裴临抬起脸来,眼神幽深:“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你是去放烟花还是去吃炸药了?”
“新的一年了,”沈昭歪着身子倚住台沿,“长点脾气也是应该的。快说。”
水开,面饼放进去,立即被滚水吞没。
裴临嗡声道:“回来探望奶奶,顺路来看看你那学弟要做什么。”
嗯?听起来……像是他是因为知悉卫彦要做什么才来的。
沈昭讶异发问:“你提前知道卫彦要向我告白?”
这话让裴临倏地转身,他面上是比沈昭更甚的诧异,随即那诧异化为咬牙切齿的怒意:“他、向、你、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