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皇太极已入驻武英殿,一道道旨意发出,稳定这座都城混乱的秩序。
"传朕旨意:着岳托、阿济格,统兵继续追击西窜之李闯残部!务必将其驱离京畿,不使其有喘息之机!然穷寇莫追过甚,以免孤军深入,待朕圣裁再定犁庭扫穴之策!"
"传朕旨意:九门提督衙门即刻恢复!着正黄旗固山额真谭泰兼任提督,率兵日夜巡防各门及主要街巷!严查趁乱劫掠、纵火、□□之不法之徒,无论军民,就地正法!安民告示遍贴全城!"
"传朕旨意:顺天府尹(由前明降官,素有清名者暂代)即刻上任!开府办公,受理民讼,组织人手清理街道,扑灭余火,收殓曝尸!所需钱粮,由内务府拨付!"
"传朕旨意:着内务府会同前明遗留之尚膳监人员,清查宫中存粮。于东西华门外、正阳门前设粥厂十处,每日定时施粥,赈济城内饥民!凡有克扣、舞弊者,杀无赦!"
"传朕旨意:礼部官员,持朕旨意,再寻前明崇祯皇帝梓宫!务必寻获,以礼移至景山寿皇殿暂厝!着僧道设坛,超度亡灵!通告全城,以示大清敬重前朝殉国君臣之仁德!"
皇太极的旨意覆盖方方面面,尤其强调赈济与严惩不法,迅速稳定了惶惶人心。京城的混乱局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控制下来。街道上的尸体被清理,余火被扑灭,巡逻的清军士兵虽然甲胄鲜明、杀气犹存,但对普通百姓确实秋毫无犯。粥厂前排起了长队,绝望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前明的低级官吏,在得到人身安全和职位的保证后,也开始战战兢兢地回到衙门做事。
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吴三桂求见。皇太极宣入。
吴三桂面带悲戚,"禀陛下!末将奉旨,已于煤山寻得前明崇祯皇帝遗骸!虽经草掩,幸未遭大损。末将已遵旨,以帝王之礼谨慎收敛,现梓宫暂厝于煤山一僻静处,由末将亲兵守护。特来缴旨,并请皇上示下,后续如何安置?"
皇太极神色一正:"吴将军辛苦了!此事关乎大清仁德与新朝气象,你做得很好!"随即下旨:"着礼部官员,以帝王之礼,将前明崇祯皇帝梓宫移奉至景山寿皇殿!着僧道设坛,超度亡灵!通告全城,以示大清敬重前朝殉国君臣之仁德!"
随后,皇太极在武英殿召开会议。
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残留的血火气息尚未完全散去。皇太极端坐主位,多尔衮、济尔哈朗(已奉旨抵京)、范文程、洛博会等核心重臣肃立。吴襄、吴三桂及几位有代表性的前明降臣亦在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
"众卿平身。朕入主燕京,非为一己之尊荣,实乃奉天承运,解民倒悬。闯逆虽遁,天下未安。百废待兴,当务之急,便是推行仁政,安定人心,恢复元气!"他目光首先看向洛博会、济尔哈朗和范文程,"大阿哥洛博会,郑亲王济尔哈朗,大学士范文程!"
"儿臣/臣在!"
"着你三人总理京畿及新附州县安民事宜!皇后所陈''安民五策'',即日起,颁行天下!持朕金牌,有临机专断、监察百官之权!务必雷厉风行,落到实处!"
"儿臣/臣等领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三人齐声应诺,深感重任。前明降臣眼中亦流露出希望。
"睿郡王多尔衮!"
"臣弟在!"
"着你统摄征伐事!整饬八旗及新附汉军,汰弱留强,严明军纪!分兵追剿李闯、张献忠残部,务求歼灭其主力!遣使招抚四方!然,凡遇抵抗之城池,破城后,务必重申''四禁令''!敢有屠城、杀降、淫掠者,主将以下,皆斩!首级传示各营!"皇太极再次强调军纪。
"嗻!臣弟遵旨!"多尔衮肃然领命。
"吴三桂!"
"末将在!"
"尔献城有功,追击闯逆奋勇当先,忠勇可嘉!着晋封尔为平西王!仍统本部兵马,随睿郡王征战!望尔再建新功!"
吴三桂激动得浑身颤抖,伏地叩首:"臣吴三桂,叩谢陛下天恩!愿为陛下前驱,万死不辞!"
此时岳托风尘仆仆地入殿复命,铠甲上还带着追击李闯时的征尘:"陛下,臣已按旨将闯贼残部驱逐至居庸关外,沿途收拢难民三千余人,已安置在昌平临时营寨。"
皇太极微微颔首:"卿办事朕放心。那些难民中可有前明官员家眷?"
岳托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册:"共寻得七户,其中原兵部职方司郎中陈子龙一家尤为凄惨,其妻携幼子藏身枯井三日。"说着,他解下腰间一个皮质水囊,"这是陈郎中临终前托付的《九边兵备志》手稿,臣请命派人护送其遗孀幼子回京。"
皇太极接过水囊,取出里面的绢布手稿细细展开:"善!岳托此举,正合朕安抚前明遗臣之心。着你即刻派巴牙喇兵护送,另赐白银百两安家。"
“嗻!臣遵旨!”岳托肃然领命。
会议结束,众臣退去。皇太极独留片刻,走到武英殿的窗前,眺望着这座刚刚易主的帝都。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盛京皇宫侍卫服色的信使风尘仆仆地冲入殿内,扑通跪倒,"奴才叩见陛下!天大的喜讯!盛京六百里加急!皇后娘娘于四日前巳时三刻,在清宁宫平安诞下一位小阿哥!母子均安!"
皇太极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他几步上前,夺过信筒拆开印信,巨大的喜悦如同暖流冲散了所有疲惫。
"好!好!天佑大清!天佑吾妻!"皇太极大笑出声。他紧握着信报,目光扫过窗外的暮色,又落回殿内那几盆馥郁盛开的金桂。清宁宫玉章温柔含笑的脸庞和婴孩有力的啼哭仿佛就在眼前。
他停下脚步,朗声道:"金桂飘香,福泽绵长!此子生于大清定鼎燕京、廓清寰宇之际,正当承天地之福佑,启万世之太平!其名——"
"福临!"
"爱新觉罗·福临!愿他福泽深厚,吉星高照!更愿我大清国祚,因他之临,福泽万民,永享安宁!"
盛京,清宁宫。
玉章产后初醒,脸色尚显苍白,她侧卧在锦榻上,怀中是襁褓中安睡的婴儿。布木布泰坐在榻边,轻声细语:“四嫂,盛京城都为小阿哥降生鸣钟庆贺呢,钟声传得好远。”
玉章唇角微弯,指尖轻触婴儿柔嫩的脸颊。这时,一名内侍轻步进来,低声禀报了皇太极赐名的消息。
“福临……”玉章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目光有些复杂,最终温柔地凝视着怀中的小生命,“福临……愿你真能福泽深厚,平安顺遂。”她的目光渐渐深远,“更愿你父兄开创的基业,能如这名讳所期,福泽这疮痍大地上的万千黎民……”
她话音未落,另一名内侍躬身呈上一份文书:“娘娘,京师刚送达的邸报。”
布木布泰接过邸报,见玉章神色疲惫,便轻声道:“四嫂,您尚在月中,劳神不得,不如明日再看?”
玉章却轻轻摇头,目光扫过怀中稚子:“正因念及他父兄开创基业之艰,我才更需知晓前方境况。念吧。”
布木布泰依言展开邸报,将其中所述武英殿会议后京师的举措与困境一一道来。当念到“于东西华门外、正阳门前设粥厂十处,每日定时施粥”时,玉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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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微微蹙起。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并非万民感恩的场景,而是多年前随皇太极巡视关外灾情时所见——无数青壮围聚在粥棚旁,眼神从感激渐渐变为麻木和依赖,田地荒芜,秩序涣散……
她突然打断布木布泰:“取纸笔来。”
“四嫂?”布木布泰见她强撑病体,面露忧色。
玉章的目光扫过熟睡的福临,声音虽轻却坚定:“陛下施仁政,是万民之福。但纯施粥赈,如饮鸩止渴。我要给陛下上一道策论……为了福临将来要承接的江山,也为了陛下此刻能不为冗务所困。”
在布木布泰的搀扶下,玉章提笔,略一思忖,便落笔如飞。
“陛下亲鉴:闻京师广设粥厂,活民无算,此诚仁德昭彰,足慰上天。然妾于盛京,遥思陛下之劳,窃有虑焉。
“其一,纯以施粥,所耗甚巨。纵府库充盈,亦非久安长治之道。况闯逆肆虐,天下疲敝,仓廪能支几时?
“其二,民以食为天,亦以业为根。今青壮流民无所事事,日复一日聚于城阙,饱食则生闲,闲则易生事。若有奸人煽惑,恐赈济之恩,反成祸乱之阶。
“其三,京师残破,百废待兴。街道需清,屋舍需葺,沟渠需浚,城墙需固。此皆需人力,而人力正闲置於粥厂之间,岂非两失?”
写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看到北京城残破的景象和流民茫然的双眼。她深吸一口气,写下核心之策:
“妾愚见,莫若改‘纯然赈济’为‘以工代赈’。
“可谕令顺天府及工部,详查京城内外亟待修缮清理之工事……继而张榜招募流民青壮,按日计工,付以钱粮(可定为每日六枚钱,并供三餐粥食)。其钱粮当日结算,绝不拖欠,以示朝廷信义。
“如此,则府库之粮得以更有效用,流民得食更得其业……此乃化消极为积极,转负担为动力之策也。
“再者,需严令洛博会、济尔哈朗、范文程等,严密监察此事……立斩不赦!务必使恩泽下达,直入黎庶之手。
“妾在深宫心系陛下,亦忧黎元,故冒昧陈情。此策若行,或可安民心、复元气、固秩序,三得之举,伏请陛下圣裁。”
写完最后一个字,玉章轻轻吹干墨迹,将信笺仔细封好,交给布木布泰。
“用最快的方式,送至北京陛下御前。”
她缓缓靠回枕上,轻拍着怀中的福临,“如此一来,京城……或许能快些安定下来。福临,你降生的福泽,或许真能更快些,泽被苍生……”
北京,武英殿。
皇太极正与范文程、济尔哈朗商议持续赈济带来的粮食压力问题,面露忧色。这时,盛京加急信件送到。
皇太极拆开阅览,起初神色平静,越看,眼神越是明亮,到最后,竟忍不住以掌击案。
“好!好一个‘以工代赈’!化消极为积极,转负担为动力!皇后真乃朕之女中诸葛也!”
他将信递给范文程和济尔哈朗传阅。范文程看后,抚掌赞叹:“皇后娘娘洞悉时弊,此策深得管仲‘衣食足而知荣辱’之精义,更是务实安邦之良方!臣佩服之至!”
济尔哈朗也频频点头:“如此一来,那些闲散青壮有了正事做,城里也就能真正安稳下来了。娘娘圣明!”
“就按皇后之策办!”皇太极当即决断,“范文程,你即刻会同顺天府、工部,拟定详细章程,列出可兴工事。济尔哈朗,你负责调拨钱粮,并协助洛博会,行监察之权!朕要在一日之内,看到‘以工代赈’的安民告示,贴遍北京九门!”
“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