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苏漓若有所思,“她认识的人中,有姓萧的公子么?”
崔氏连连摇头,“小女一个闺阁女子,除了近亲之人,哪里认得什么萧姓公子?她身边的仆从都严格问询了一遍,都说不认识。”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紧跟上一句,“夫君有个同僚,倒是姓萧。但是,将军府和他府上,几乎没有走动。”
“那沈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发病的呢?”
崔氏努力想了想,才开口道"差不多是一个月前。”
苏漓眉心一跳,好巧,一个月前,自己初次踏入这繁华京城。
看着崔氏通红的眼圈,苏漓好心安慰,“夫人别难过,沈小姐的病,实在奇怪。我需要好好了解一下来龙去脉,有些事情,还需要夫人配合。”
崔氏感激不尽,“好说,好说。真是难为郡主了,实在是太麻烦您了。小女要是能痊愈,臣妇欠郡主一份恩情,若是郡主需要,愿为郡主鞍前马后。”
她作势要对苏漓施大礼,苏漓急忙托住了她的双臂。“使不得,使不得。夫人,既然您寻我帮忙,我自会全力而为。今日有些晚,您先把这个,给沈小姐服下,让她这个夜里,能睡个安稳觉。明日,我会再次登门。还请夫人将沈小姐身边仆从都召齐,我有话,要问他们。”
崔夫人双手接过苏漓递过来的小玉瓶,再次红了眼眶。
郡主府
绿珠的嘴巴,撅的老高。
“郡主,咱们也太不顺了吧。为什么,每次咱们要离开的时候,不是有这个事,就是有那个事。是老天爷故意不让咱们离开的么?”
苏漓修长手指揉着太阳穴,绿珠的话,让她的心一跳。
对啊,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每次自己动了离开的念头,就会无端冒出各种事端。难道,真的冥冥之中有天意,老天不让自己离开,还是,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眼前飘过大师兄昳丽的脸,苏漓眼睛,猛地一亮。
独自一人走进内室,她从自己的妆台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这个木盒,是上次三师兄留给自己的。
盖子轻轻一推,就开了。露出里面三样东西,一个小瓶,一支毛笔,三张纸。
小心的将瓶里的东西,倒入磨好墨汁的砚台上面,轻轻用毛笔搅拌均匀。然后,饱蘸浓墨,苏漓笔走游龙,飞快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很快写满一张纸,苏漓将纸放在烛台上面,跳跃的火苗,瞬间烘干了还带着一丝湿润的字迹。苏漓看着那字迹,飞快的一行行消失,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她将纸平铺在桌,此时,这张纸,宛如一张从未沾过笔墨的白纸。她双手托腮,明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它。
不多会儿,有字迹一行行显现,如一颗颗跳跃的小蝌蚪,看着上面的字迹,苏漓高兴的一拍巴掌,成了!
还真多亏了绿珠的随口嘟囔,让苏漓想起来,三师兄临行前送给自己的好东西。
有了它,就可以让大师兄那个神棍,帮自己卜一卦。
只是可惜,东西好是好,就这么一点,只能问三次。
御书房
云启帝靠在龙椅上,明灭的烛火,将他的脸,映的阴晴不定。
沈沧澜还有几位大臣,跪在地上,头都低垂着。
“朕的江山,有人一直在虎视眈眈。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西北安然无恙么?那你们告诉朕,”他猛地一拍面前长案,铜鹤香炉腾起的青烟,被他拍的变了形状。一沓奏折被狠狠掷于金砖之上,“睁大你们的双眼仔细看清楚,这八百里加急是怎么回事?!”
沈沧澜沉默的拾起奏折,飞快的看了起来。看完,将奏折递给身边同僚,那白胡子老臣,抖抖嗦嗦拿着奏折,只瞥了一眼,身子就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他的白胡子颤抖着,“怎么会这样?明明都签了十年停战协议,这巴图尔汗,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沈沧澜冷笑,“蛮荒之地,野蛮之人。怎会信守诺言?”
“西北镇国侯府,西北的脊梁,老国公和镇国将军,都已失踪十年。现在驻守那里的守军,简直就是一群废物!这还不是打仗,仅仅只是挑衅,就吓破了胆,还敢动用八百里加急跟朕求救!”
云启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那守将,叫什么来着?”
老臣连忙回答“回陛下,是镇北金戈将军萧凛峰。”他又偷偷瞟一眼身边的沈沧澜,“他是威远大将军的学生。”
云启帝皱起眉头,飞快的在脑中搜寻了一遍。“哦,是兵部尚书之子。威远将军,萧将军向朝廷请求增援,依你看,派何人去合适?”他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帝王威严,地上的几人,除了沈沧澜,头更低了一些。
沈沧澜盯着面前的金砖,一脸的冷冽。“是微臣教导无方,学生才无能,微臣愿领命,前往西北,定将那巴图尔汗,有来无回!”
云启帝没有作声,只是冷眼看了他好一会儿。
“如今你年岁也不小了,这身子骨,能扛得住这长途跋涉?”
沈沧澜五体投地,声音瓮瓮的。“臣身子康健,谢陛下体恤!”
云启帝烦躁的一挥手,“你们先都下去吧,让朕好好想想。”
威远大将军府
“夫君,你的脸色不太好。陛下召见,是有什么急事么?”崔氏体贴的帮沈沧澜脱下朝服,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意。
“西北又不太平了。那萧凛峰,也太无用。竟然派人八百里向京城求援。陛下正在烦恼,该派谁去。”脱下沉重的朝服,沈沧澜觉得一身轻松。
崔氏心一惊,“夫君,陛下不会派你去吧?你的旧伤,一直没好利索。这要是派你去,可如何是好?”她惴惴不安,又想起白日里,自己对郡主所求之事,脸上不禁挂上忧愁之色。
沈沧澜看着夫人如此,心里一软。
“不用替我担心。对了,你白日里不是请了郡主过府么?桐儿的病,她怎么说?”
崔氏摇摇头,“郡主吩咐,明日将桐儿身边的人,都召集齐,她要挨个询问 。现在,她也还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沈沧澜想起碧霄法会上,苏漓光芒四射的一幕,不知为何,他口气笃定,“放宽心。郡主,是云虚宫的关门弟子,她,是有真本事的。一定能将桐儿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