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
“郡主,郡主,门前来了好多百姓啊。”小莲跑的足下生风,小脸通红。
什么百姓?
苏漓一瞬间有些懵。这两天睡得少,脑子转的都慢了。
绿珠也风风火火的进来,满脸喜气“郡主,那些百姓,都是来感谢您的。人人都带了礼物呢,跪了一大片......”
满头白发的老王头,看着款款而来的白衣少女,顿时湿了眼眶。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一篮鸡蛋,“郡主,郡主啊,感谢郡主替我孙女伸冤啊,老头子给你磕头了!”
激起一片的附和声如潮,“谢谢郡主,谢谢郡主大恩啊!”
苏漓看着门前跪了黑压压的百姓,每人都带了礼物,有的是一大块猪肉,有的是一篮新鲜蔬菜,还有的,竟然还带了一盘子鸡蛋煎饼。眼眸忽然就浮起一片晨雾,暖意从瞳孔深处漫上来。
“郡主啊,老头子昨天亲眼看到高烬那畜生人头落地,心里畅快啊!”
“是啊,那畜生终于死了,我的女儿,可以瞑目了!”
群情汹涌,人人眼里含着热泪,郡主,就是那天仙下凡,解救受苦的众生来的。
“郡主就是我的恩公。我老头子从今日起,会给恩公立长生禄位,日日祈福,愿恩公长命百岁!”
“我也是!”“我也是!”
“老丈快起,折煞我了。” 苏漓搀扶起老王头,绿珠和小莲手忙脚乱的请大家赶快起身。
苏漓指尖触到老者布满老茧的手背,眼眶发热,“这是诸位的血汗,我断不能收。”
她转身望向跪地人群,风拂起鬓边绒发,目光如暖阳普照,“惩奸除恶,是人之本分。乡亲们的心意,我苏漓,心领了!”言罢深深一揖,发间玉簪流苏轻晃,似要将满腔赤城都融进这一拜。
远远的,两位公子看着眼前一幕,其中一个深吸一口气,“初见这永宁郡主,我就觉得她非同一般。果然,她初来京城,就搅乱了这京城风云啊。”
正是纪夜澜和高尚。
高尚今日去大理寺,求纪夜澜一件事。
“这几日,我查到了张氏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时间久远,苦于没有证据。听说郡主擅长观心魔,你帮兄弟这一次,恳请郡主出手帮我这次忙。事成之后,我定会重重酬谢。”
“你我兄弟,还说什么酬谢?只是赐婚已解,全京城都该传遍了吧。难道你不知?”
高尚眨眨眼,“你误会了。我说的重重酬谢,是酬谢郡主,不是你。
就算你俩解除了婚约,你也是和她走的最近之人。之前,你俩携手破人面枭一案,可是震惊京城啊。我还以为,你俩这一联手,成婚就铁板钉钉了呢。谁成想,你这到嘴的鸭子,都让她飞了!看样子,你是没这个艳福啊~啧啧......”
高尚遗憾的摇摇头。
苏漓的声音好像又在耳边响起,“依我的情况,嫁给谁,谁都是一个鳏夫的命。”纪夜澜的眸色,更深一层。
郡主府明霞厅
“难怪,原来,高烬是昨日午时被斩首的。”苏漓有些遗憾,“这几日,一直忙人面枭一案,竟然错过了,可惜了。”
高尚拱手道“郡主,这次冒昧登府,实在是等不及了。
自从高烬被斩,张氏已经自尽过三回了。”高尚连演都不想演了,母亲这个词,他实在叫不出口。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调查,他坚信,自己母亲的死,和张氏脱不了干系。
“草民记得,上次郡主离开之时,说,张氏的心魔,是一碗血燕羹。草民恳请郡主出手,查清心魔原委。若能手刃仇人,草民愿从此鞍前马后,供郡主差遣!”
纪夜澜睫毛轻颤,这家伙,明明跟自己说的是重重酬谢,好家伙,到了郡主面前,甘为牛马了。
他也不戳破高尚,只是语气带上了一丝担忧,“前日,手下跟我说,那张广才,进了太子府了。他是张氏的亲哥哥,高烬的亲舅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视线投向苏漓,“郡主,这几日,你要小心行事。今日,百姓的这一番阵仗,恐怕会将你更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跟陛下上了奏折,陛下御批二十名侍卫,八个管事嬷嬷,还有十六名侍女,为郡主府所用。所有奴婢的卖身契,后日,宫正司会派人送来。
还有我之前给你的三位侍卫,你可以放心留在身边。他们的忠心,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从今往后,郡主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
高尚低着头腹诽,好家伙,果然是死鸭子嘴硬。
脸上装的没事人一样,这不,心里还是牵挂着人家。说什么赐婚已解,不要再将两人名字挂在嘴上,影响郡主清誉,这人,也太心口不一了。
苏漓想了想,应下了。
反正二皇子现在闭门谢客,汗血宝马一时半会儿也要不回来 。索性,好人做到底,帮高尚这一回。
太子府
御史大夫张广才跪在太子面前,涕泪横流。
“高烬被斩,妹妹已存死志。父母年迈,这如何能受得住。就连高烬的死讯,我都命府里的人,死死守住。不得让老太爷他们知晓。殿下,你可要帮帮老臣啊!”
太子斜靠在鎏金榻,对张广才的话恍若未闻。
鸦青眉目凝着霜雪,眼尾浸着冷意。
“起来吧,高烬罪有应得,是父皇御批。难道你还敢有微词不成?”
“臣不敢,臣惶恐!”张广才将头深深地抵在冰冷的玉石地面,额头传来的冰感,一直透到了心里。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回去吧。
本宫,自有定夺。”
看着张广才仓皇而去的背影,太子背后,传来一声冷哼。
“一家子的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司空宫成安,自太子身后的屏风后面转出来。一脸的不屑与冷意。
“司空大人,事情,好像脱离了掌控啊。”太子声音淡淡。
宫长安长眉一掀,“殿下,你既早知郡主云虚宫弟子身份,为何不尽早跟臣言明?”
“你是在怪本宫吗?”
“臣不敢。若是早知苏漓身份,我定会让她入不了宫,翻不了案。”
“哼,马后炮。”太子轻嗤一声“眼下,赐婚已解。若她成不了本宫的人,那,就是本宫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宫大人,我想,你应知道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