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京市。
天使集团总部大厦，这座平日里象征着科技、财富与未来的地标性建筑，此刻却陷入了一片火海。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火海，而是信息的火海。
“董事长！纳斯达克那边，我们旗下三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在开盘三分钟内全部跌停熔断！”
“董事长！欧洲区传来消息，我们最大的芯片供应商‘英加特’单方面撕毁了合同，并且对我们发起了专利侵权诉讼！”
“董事长！我们内部服务器遭到不明来源的饱和式攻击，防火墙已经崩溃了百分之三十！技术部请求支援！”
“董事长！不好了！《华尔街日报》、《泰晤士报》等全球三十多家主流媒体，同时刊登了头版头条，标题是……是《天使的陨落：林修回与他的反人类‘寻神’计划》！里面有我们‘寻神’计划的详细资料，甚至包括……包括季淮小队的遇难报告！”
一连串的坏消息，如同最密集的炮火，轰炸在顶层那间奢华的办公室里。
林修回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车水马龙的城市。
“姓陆的……姓萧的……”
他轻声念出两个名字，“老家伙们，终于舍得把你们藏了一辈子的獠牙露出来了。”
“真是一场盛大的烟火啊。”
他身后，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助理，早已汗流浃背，声音都在发颤：
“董事长，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再不想办法，集团就……”
“集团？”
林修回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却让助理如坠冰窟，“一个用来敛财的工具而已，塌了，再建一个就是了。”
“商业和金钱，是这个旧世界最无聊的游戏。而我，马上就要成为新世界的规则制定者。”
他张开双臂，姿态如同拥抱整个世界。
“通知下去，‘展示会’，提前开始。”
助理大惊失色：“可是董事长，能量还没有完全充满，而且外面……外面已经被军方包围了！”
大厦外，一辆辆墨绿色的军用卡车已经封锁了所有路口，荷枪实弹的士兵建立了三道防线，黑洞洞的枪口一致对准了这栋大楼。天空中，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一场现代化的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包围？”
林修回轻蔑地笑了一声，“他们不是在包围我，他们是来……观礼的。”
“陆振华以为，他泄露出去的那些资料，能让我成为众矢之的？真是天真得可笑。他不懂，他永远不懂人性的贪婪。”
“他告诉世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地狱的门。但是，他忘了说，地狱的门后面，也藏着永生的秘密。”
“现在，全世界所有渴望力量、渴望永生的眼睛，都聚焦在这里。他们嘴上骂着我，心里却比谁都希望我成功。”
他走到办公室中央，地面缓缓裂开，一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平台升了起来。
“至于能量……”
林修回站上平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谁说能量一定要提前充满？”
“今天，我要给全世界的观礼者们，看一场最华丽的……祭献。”
他口中的“祭品”，就是外面那数千名枕戈待旦的士兵，是这整座城市里，无辜的千万市民。
平台缓缓下降。
在他消失在地面之前，他按下了耳边的通讯器，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
“程一。”他用一种老朋友般的语气，轻声呼唤着那个此刻正坐在陆家指挥中心，紧张地敲击着键盘的年轻人。
陆家指挥中心里，程一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骇。
林修回的声音，竟然通过最高保密的军用频道，直接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我知道你破解了我的防火墙。做的不错，比你那个死鬼老师强多了。”
“替我向陆老将军问好。告诉他，别眨眼。”
“好戏，开场了。”
话音落下，整个指挥中心的所有屏幕，在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刺眼的雪花。
“报告！所有对外通讯中断！”
“报告！军用卫星信号丢失！”
“报告！与前线部队失去联系！”
陆振华瞳孔猛缩，他一把抢过旁边望远镜，冲到窗边。
只见天使集团总部大厦的楼顶，一道粗壮的、肉眼可见的暗红色光柱，冲天而起！
直刺云霄！
——
裂谷内，自助餐还在继续。
混沌心核就像一台永不疲倦的净化机器，将一群群涌入的噬魂怪转化为最精纯的能量，再将一缕缕“汤底精华”喂给翘首以盼的饭饭。
饭饭的小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圆滚起来，小脸上洋溢着此生从未有过的幸福。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纪念甚至想给他拍张照片，标题就叫《吃货的最高境界》。
火火和狐狐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麻木。
他们两个一个负责喷火，一个负责导航，在团队里也算是顶梁柱了。可跟饭饭一比，怎么感觉自己的技能那么……朴实无华？
火火看着自己只能用来烧烤的火焰，又看了看饭饭那边的能量自助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崽与崽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纪念则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信息。
天边那声气急败坏的咆哮之后，那个所谓的“噬神者”，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但是，兽潮的攻击，却没有停止。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幕后黑手，那个“牧羊人”，它恼羞成怒，它气得不想说话，但它咽不下这口气！
它调来了更多的“羊”，试图用数量耗死他们这台“净化机”。
“有意思。”纪念摸着下巴。
这种感觉，就像打网游时，你发现了一个良性BUG，可以无限刷经验刷装备，而游戏GM发现了你，但他又没权限直接封你的号，只能气急败坏地疯狂往你脸上刷怪，试图用小怪把你堆死。
可他不知道，你刷怪的速度，比他放怪的速度还快！
这种感觉，就一个字——爽！
“妈妈，那个大坏蛋，好像又叫了好多朋友来。”饭饭打了个饱嗝，含糊不清地报告。
他的感知范围，随着能量的补充，似乎也变大了。
“别管他。”
纪念的胆子，也随着自家儿子的胃口一起变大了，“让他叫！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京城自助餐排队叫号！来多少，我们吃多少！”
她现在甚至有点期待了。
这混沌心核多吸收点能量，体积再大一点，回头见到陆京怀他们，不得惊掉他们的下巴？
尤其是秦风，会是什么表情？
就在纪念胡思乱想之际，饭饭忽然“咦”了一声。
“妈妈，那个大坏蛋……好像走了。”
“走了？”纪念一愣。
“嗯，”饭饭很肯定地点点头，“他跑得好快，一下子就没感觉了。但是……”
饭饭的小眉头皱了起来：“他又留下了一个东西。”
“一个很讨厌的东西。”
饭饭话音刚落，一股与之前噬魂怪截然不同的气息，出现在了谷口。
谷外那些还在悍不畏死往前冲的噬魂怪，像是遇到了天敌，瞬间静止，然后如潮水般褪去，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恐惧的哀鸣。
谷口，火光曾经肆虐的地方，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像是从中世纪教堂里扒下来的黑色神父袍，袍子上布满了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他没有五官，脸上是一片平滑的黑暗，但纪念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牧羊人”的……化身？
还是他手下的高级打手？
纪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黑影人给她的压力，比刚才千军万马的兽潮加起来还要大。
“神之母。”
黑影人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
但他说的，是标准的中文。
纪念瞳孔一缩。
“是你杀了顾夜。”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