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看着村子里仅剩的那点存粮,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几块黑乎乎的肉干,一小堆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就这点东西,别说喂饱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利刃”队员,连给三个崽崽塞牙缝都不够。
她回头看了一眼木屋,陆京怀正守在沉睡的纪念身边,那颗“大肉丸子”安静地飘在一旁,像个懂事的守卫。
“不能坐着等死。”刘姨自言自语,转身走向那群畏畏缩缩的村民。
村民们看见她,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刘姨放缓了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就像在食堂给孩子们打饭一样。
“大家别怕,我就是问问,村子里……还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瘦得像根豆芽菜的男孩,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他身后还躲着一个更小的、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妹妹。
“神使大人……村长爷爷那里……可能还有。”男孩声音又细又小,但很清晰。
“村长?”刘姨看向他,“带我过去。”
村长的茅草屋是村里最破旧的一间,老人正坐在门口,神情恍惚地看着那棵恢复了一点生机的圣树幼苗。
“村长。”
刘姨开门见山,“村里没吃的了。我们的人需要补充体力,才能保护你们。”
老村长浑浊的眼睛动了动,他看了看刘姨,又看了看远处那些气息彪悍的人,嘴唇哆嗦着,最终长叹一口气。
“有倒是有……可那是……”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掀开屋角的一块石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入口。
“那是我们全村……最后的种子和……过冬的口粮。”
一股混合着泥土和陈腐气息的冷风从地窖里吹出。
刘姨沉默了。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吃了这些,这个村子就等于断了未来的根。
“我们不会白拿。”
“我们的人会去打猎,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直到找到回去的路。这些,就当是预付的报酬。”
老村长浑浊的眼里,终于透出了一丝光亮。他点了点头。
地窖不大,但里面码放着不少陶罐。刘姨打开一个,里面是晒干的菌菇和一些从未见过的根茎。另一个罐子里,竟然是腌制好的兽肉,虽然也有些干硬,但比起外面的焦炭,简直是无上美味。
足够了。
至少,能撑过这几天。
丛林另一边。
“我发誓,等我回去,我要在铺满香氛花瓣的浴缸里泡上三天三夜!”
金宝儿一边拨开一根带着粘液的藤蔓,一边崩溃地哀嚎,“我的鞋!这是Gi限量款!现在它只配叫‘泥’!”
“知足吧。”走在她旁边的银辞懒洋洋地开口,“这里的灵气浓度,你的那些宝贝蛊虫不也挺喜欢的么?你看它们多活泼。”
金宝儿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几只蠢蠢欲动的蛊虫,更气了:
“它们那是饿了!想找点东西开开荤!跟我一样!”
“金宝儿,放出警戒蛊,范围五百米。”
“银辞队长,感知周围有没有异常能量体。”
“好嘞。”
“知道了,秦队。”
金宝儿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从腰间的一个小包里捻出几只毫不起眼的飞虫,弹指间,飞虫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丛林。
银辞闭上眼,几秒后又睁开,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奇怪。”
“怎么?”秦风停下脚步。
“太安静了。”
银辞环顾四周,“安静得不正常。别说魔兽,连只鸟叫都没有。像是被什么东西……清过场。”
那颗混沌心核的威压,虽然已经收敛,但残留的气息足以吓退这片区域内几乎所有的活物。
“继续前进。”
一行五人,像五道黑色的影子,迅速在林间穿梭。
大约半小时后,带路的队员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队长,到了。信号源就在前面。”
拨开最后一片巨大的蕨类植物叶片,一幕奇景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道瀑布从几十米高的断崖上倾泻而下,水声轰鸣。而在瀑布之后,隐约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那个诡异的信号,就是从洞里发出来的。
一名队员举起一个手持终端,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稳定地闪烁。
“报告队长,信号模式是标准SOS求救信号。但是……能量源分析不出来,不是我们任何一种已知能源。”
金宝儿的脸色也变了,她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我的蛊虫……它们很焦躁。它们说,里面有东西,让它们……害怕。”
能让蛊虫感到害怕的东西,绝非善类。
银辞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我也感觉到了。一种……死寂的能量。像是金属,又像是坟墓。”
瀑布后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嘴,吞噬着光线,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是陷阱,还是唯一的希望?
秦风看着那个洞口,沉默了足足十秒。
“两个人外围警戒。”秦风下达指令,“银辞,金宝儿,跟我进去。”
“喂,不是吧?”金宝儿叫了起来,“这种恐怖片标准开局你也要闯?!”
秦风第一个拨开水帘,走进了那片黑暗。
银辞耸了耸肩,跟了上去。金宝儿骂骂咧咧,最终也只能跺了跺脚,不甘不愿地跟进。
就在他们三人的身影完全被洞口的黑暗吞没的瞬间。
嘀——
手持终端上,那个稳定闪烁的SOS信号,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洞穴内,瞬间陷入了比外界更深沉的黑暗与死寂。
金宝儿刚想打开战术手电,一种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咚。
咚。
咚。
那声音沉闷而富有节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沉睡中苏醒。
不是心跳。
“什么声音?”金宝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秦风和银辞没有回答,两人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武器。
黑暗中,他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他们。
与此同时,地球。
京市中心,一栋戒备森严的秘密研究所内。
迟家家主迟远山挂断了林修回的电话,枯瘦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爸,是林修回?”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是迟映雪的父亲,迟明。
“他要对映雪动手了。”迟远山的声音嘶哑,“他要强行开启通道!”
迟明脸色大变:“不行!映雪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承受不住!强行开启,她会死的!”
“他不在乎。”
迟远山闭上眼,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无力感,“在他眼里,我们都是棋子。”
“那我们怎么办?!”
迟远山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他要开门,我们就让他开!”
“爸?!”
“他以为自己是棋手,却不知道,盯着这盘棋的,不止他一个!”
迟远山拿起另一部加密电话,迅速拨出一个号码。
“我是迟远山。启动‘唤醒’预案。”
“陆老匹夫不是想保他那个宝贝孙子吗?那就让他自己来林修回这把刀下抢人!”
“把消息放出去,就说迟映雪即将进行最高等级空间实验,具体坐标……就设在天使集团总部门口!”
“他林修回不是喜欢搭台唱戏吗?那我就把所有的疯子,都引到他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