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尊磐石,硬生生接下了怪物狂暴的一拳。
他脚下的高级地砖蛛网般碎裂,手臂上狰狞的岩石纹路亮起微光,将那恐怖的力道尽数化解。
“吼——!”
他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的涎水喷涌而出,再次扑了上来!
“砰!”
一声巨响,整个露台都为之震颤。
怪物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身体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回了那个脑满肠肥的陈公子,只是此刻他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彻底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暴力美学拉满。
派对上的其他人吓得酒都醒了,一个个瘫软在椅子上,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技不如人,就要认。”
他瞥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陈公子,语气淡漠,“银队长,看来今晚的派对是开不成了。”
“那就麻烦各位,跟我回局里喝杯茶吧。”
银辞抬了抬下巴,示意金宝儿和迟映雪动手。
“喝茶?”顾夜轻笑一声,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楼下传来玻璃破碎和人群嘶吼的嘈杂声,如同丧尸围城。
“银队长,烂摊子,还是留给你自己收拾吧。”
顾夜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整个人如同鬼魅般向后飘去,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夜色里。
“操!”金宝儿气得直跺脚,“让他跑了!”
“先处理现场!”
银辞当机立断,“迟到,去切断孢子源头!石敢,金宝儿,控制住下面的人群!”
这场由“顶级食材”引发的骚乱,最终在异人局的介入下被强行平息。
但银辞的心情,却比江城的冬夜还要冷。
……
异人局,宿舍。
龙骧愁得快把自己的络腮胡给揪下来了,他端着一碗切得细碎的、用绩效点换来的顶级雪花牛肉,几乎是跪在地上哄着。
“小元宝啊,我的小祖宗,吃一口,就吃一口行不行?这可贵了!”
元宝把毛茸茸的脑袋撇到一边,金色的眼瞳里满是嫌弃和抗拒,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啾啾”声,任凭龙骧怎么哄,就是不张嘴。
它守着那两枚银饰,像个守着传家宝的地主,谁碰跟谁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银辞带着一身疲惫和寒气走了进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直蔫头耷脑的元宝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睛瞬间亮了!
“啾!”
它欢快地叫了一声,迈开两只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就朝着银辞扑了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死命地蹭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咕噜”声。
那副“我爹终于回来了”的亲昵姿态,让龙骧看得目瞪口呆。
“队长……它……它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拿什么喂它都不吃。”
龙骧一脸的挫败。
银辞低头,看着怀里这个粘人的不行的小东西,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一种当了爹还被孩子pua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试着把元宝放到地上,结果小家伙前脚刚沾地,后脚就又抱住了他的裤腿,说什么都不松开。
“行了,我知道了。”
他认命地蹲下,把龙骧手里的那碗牛肉接了过来,用手指捻起一小块,递到元宝嘴边。
“吃。”
元宝瞅了瞅他,又瞅了瞅肉,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才小口小口地啄食起来。
不一会儿,一整碗够寻常异兽吃一天的顶级牛肉,就见了底。
元宝吃饱了,打了个嗝,心满意足地趴在银辞的脚边,拿脑袋蹭着他的鞋,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龙骧:“……”
合着您老人家非要亲爹喂是吧!
银辞看着这一幕,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还只是幼崽期,每天一碗顶级牛肉,这谁养得起?靠他那点总队长的工资?怕不是要不了半个月就得去黑市卖血!
“队长,还有个事。”
洛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推了推眼镜,“我刚刚更新内部人员档案,发现纪念……脱离监控了。”
银辞一愣:“什么意思?”
“她和陆京怀,带着那三个孩子,从监察会出来了。现在所有定位都失效了,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我最后截取到的信号,是在江城一个叫‘临江壹号’的私人别墅区。”
洛璃快速汇报着,“那是陆京怀的私人房产,安保级别非常高。”
纪念……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元宝,又想了想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和未来巨额的“育儿贷”。
与其自己在这儿当冤大头,不如……还是送过去给小念念!
对,甩锅!不,是找妈!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洛璃,把那个地址发给我。”
……
临江壹号,A栋别墅。
客厅里,气氛有些诡异。
一张巨大的豪华餐桌上,摆着五碗……热气腾腾的红烧牛肉面。
是方便面。
纪念面无表情地挑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
【啊啊啊!宿主!堕落!太堕落了!未来的灭世魔王,竟然在吃垃圾食品!你应该冲进米其林三星后厨,让主厨跪着为你献上他的得意之作!】
系统在脑海里痛心疾首地咆哮。
纪念:“闭嘴,有的吃就不错了。”
她现在身无分文,陆京怀的资产也被冻结了。
这几桶方便面,还是她买的。
饭饭倒是吃得最香的,小嘴塞得鼓鼓囊囊,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纪念:
“妈妈,还要。”
狐狐小口的吃着,懂事的没有多要。
火火则把碗里那几块可怜的脱水牛肉,默默夹到了纪念碗里。
落难的一家五口,画面感太强了。
纪念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一旁的陆京怀突然站了起来。
“我出去一趟。”
“去哪?”
“搞钱。”陆京怀言简意赅。
纪念看着他一身笔挺的黑衣,气质清冷,怎么看都不像要去干什么合法勾当的样子。
“你……悠着点啊,我们现在是普通公民,抢银行犯法。”
陆京怀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没回答,转身就出了门。
他一走,纪念压力更大了。
一个无业游民,带三个娃,还有一个准备去“搞钱”的同伙。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叮咚——”
这么晚了,会是谁?
难道是陆京怀忘了带钥匙?
纪念疑惑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银辞。
他似乎刚从什么地方赶来,黑色碎发有些凌乱,那身招牌的骚包外套也皱巴巴的,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
最离谱的是,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毛茸茸、金灿灿、看起来像个小鸡崽子又像是猫头鹰的玩意儿。
纪念打开了门。
“银大队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她倚着门框,挑了挑眉,
银辞没说话,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在她身上那件因为逃亡而有些狼狈的衣服上停顿了一秒。
然后,他向前一步,将怀里那个睡眼惺忪的小家伙举到了纪念面前。
小家伙似乎被惊醒了,睁开一双鎏金般的眼瞳,好奇地看着纪念,还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
银辞的腔调里带着一丝他独有的慵懒和雅痞,说出的话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寂静的夜里轰然炸响。
“孩子他妈,”
“我来给你送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