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泽看着眼前这个顶着两硕大黑眼圈，脸色差得像鬼，但眼神却亮得吓人的纪念，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萧天泽把手上拎着的早餐放桌上，“诺，怕你没吃早饭。”
“你……你没事吧？看着比我还像刚从鬼门关回来的。”
“托你的福，暂时还死不了。”
她懒得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天使儿童医院，这事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就我啊！”
萧天泽灌了一大口凉水，总算顺过气来，
“苏清那娘们把消息卖给我，估计就是想让我跟顾夜那伪君子死磕。她哪有胆子嚷嚷得人尽皆知？”
那就好。
纪念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他们还有抢占先机的可能。
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去现场了，多走两步路都感觉腿在打飘。昨晚的精神消耗太大了。
【宿主，别硬撑了，你现在比996了十年的社畜还虚。】
脑子里，小破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温馨提示，积分商城已开启，童叟无欺，要不要来一发？】
“兑换，低级体力恢复药剂。”纪念在心里默念，毫不犹豫。
【收到！承惠100积分！祝您一发入魂，重振雄风！】
下一秒，一支蓝色的、看起来跟普通口服液没什么区别的小瓶子，凭空出现在纪念的手心里。她拧开盖子，仰头就灌了下去。
一股清凉中带着点薄荷味的液体滑入喉咙，瞬间化作一股暖流，迅速地涌向四肢百骸。
那种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就像被热水冲刷的污渍，飞快地褪去。
虽然精神上的疲惫还在，但身体，至少恢复了八成力气。
“纪念？你喝的什么玩意儿？”
萧天泽瞪大了眼睛，他刚才好像看到那瓶子是凭空出现的？
“板蓝根，提神醒脑，预防傻气传染。”
纪念面不改色地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转身就往卧室走。
孩子们已经被吵醒了。
狐狐揉着眼睛，担忧地看着她：“麻麻，你又要出去吗？”
火火则是直接从床上蹦下来，一脸“我准备好了”的表情：“是不是去打坏蛋？带上我！我能喷火！”
“乖，你们先吃早餐。”纪念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心里一暖。
饭饭小鼻子在空气里用力地嗅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麻麻，有味道！”
他指着窗户的方向，一脸笃定，
“就是昨天电话里闻到的那种味道，但是……但是好像放坏了，不那么香了。就在那个方向！”
他指的，正是城东。
“干得漂亮，饭饭！”
纪念狠狠地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然后转向一脸懵逼的萧天泽，下达命令：
“听到了吗？等会开车，去城东，饭饭指哪儿你开哪儿。”
萧天泽彻底傻了：
“不是，纪念，我们这是要去干嘛？捉鬼还是探险啊？我这身阿玛尼高定可不防刮！”
纪念斜睨了他一眼，眼神凉飕飕的：
“你可以选择不去，那我现在就给陆京怀打电话，告诉他，萧少爷花五十万从一个女人手里买了个秘密，然后火急火燎地跑来告诉我，还想拉着我一起去冒险。”
“……”
萧天泽瞬间闭嘴了。
一想到陆京怀那张阎王脸，当场打了个寒颤。
他猛地一挺胸，理了理自己骚包的衣服领子，下巴一扬，气势汹汹。
“走！现在就走！”
萧天泽一秒变脸，比谁都积极。
“为人民服务，我辈义不容辞！”
……
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
车里，纪念坐在副驾，闭目养神。后座上，三个崽崽排排坐。
火火和狐狐好奇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饭饭则成了人形导航仪。
“左边！左边！味道在那边！”
“不对，开过了！笨蛋司机！你车技好烂哦！”
萧天泽的额角青筋直跳，他堂堂小霸王，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一个三岁奶娃娃指挥交通了？还被骂笨蛋！
“我说纪念，你家孩子……小嘴都跟抹了蜜似的哈。”他咬着后槽牙说道。
“谢谢夸奖，”纪念眼都没睁，“比你强多了。”
萧天泽，卒。
他惹不起，他选择闭嘴。
在饭饭“香”，“臭”，“这里最浓”的精准指引下，法拉利最终停在了一处荒凉的废墟前。
一座废弃的医院，孤零零地立在荒草丛中。
白色的外墙上布满了黑色的霉斑和攀爬的藤蔓，主楼上，
“天使儿童医院”几个大字已经剥落得看不清原样，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骨架，在晨风中发出“吱呀”的怪响，像极了恐怖片里的经典场景。
“就是这里了。”饭饭的小脸蛋贴在车窗上，小眉头皱了起来，
“好臭好臭的味道……像是把好多好多好吃的堆在一起，然后放烂了。可惜了。”
那股纯粹的、属于孩童的怨气，即便已经被顾夜收割，残留下的气息依旧让这片区域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冰冷。
纪念推开车门，一股阴冷的风瞬间灌了进来，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天泽也跟着下了车，看着眼前这栋鬼楼，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我靠，这地方……比我上次去的那个鬼屋还带劲。阴森森的，我们真要进去？”
“你可以在车里等。”纪念说着，就准备往里走。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你再敢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打断他的腿？】
纪念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语气，……除了陆京怀，没别人了。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下意识地抬头，扫视着周围的制高点，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狗男人，果然在她身上装了定位！
……
与此同时，异常生物管理局的临时指挥中心。
程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一面巨大的屏幕上，一个红色的GPS定位点，正精准地停在“天使儿童医院”的门口。
“陆局，萧天泽的车停下了。根据热成像扫描，车上下来两个人，一大一小……不对，是四个，还有三个小的。”
陆京怀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的丹凤眼，冷得吓人。
他面前的平板上，显示的正是纪念的手机定位。
这个女人，他前脚刚拼了半条命，她后脚就跟男人大清早跑去荒郊野岭！
“秦风，”他拿起通讯器，声音低沉而沙哑，
“带人过去。记住，别惊动他们。”
“是！”
挂断通讯，陆京怀的目光沉沉地盯着屏幕上。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很好。
萧天泽。
蠢就算了，胆还不小。
程一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自家局长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心里默默为远在城东的萧二少点了根蜡。
萧二少啊萧二少，你可能不知道。
你现在这行为，在我们这儿，有个专业术语。
叫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