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围观下,火火走到了烧烤炉前。只是抬起小手,对着那堆死气沉沉的木炭,轻轻打了个响指。
“噗!”
一簇金红色的火焰凭空出现,精准地舔舐着木炭的底部。
没有浓烟,没有爆裂声,火焰稳定而有力,几秒钟内,整个炉子的炭就变得通红透亮。
摊主大叔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发出了惊叹声。
“嘿!这小孩儿有点东西啊!”
“怎么做到的?打火机吗?不像啊!”
火火被这阵赞叹声捧得有点飘飘然,他小下巴一扬,觉得光点一个炉子,不够彰显他的实力。
他小手一挥,像个指挥家在指挥交响乐。
“噗!噗!噗!噗!”
刹那间,广场上几十个烧烤摊的炉子,无论新旧,无论干湿,所有的木炭都在同一时间燃起了同样完美的火焰!
火候不大不小,刚刚好,连火苗的高度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这下,整个广场都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声。
火火玩上了瘾,他对着空中虚虚一抓,一团火焰在他掌心汇聚,随即幻化成一只展翅欲飞的火焰凤凰,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才化作点点火星消散。
“好!!!”
纪念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已经开始扭曲变形。
【警……告……核心逻辑……冲突……毁灭……等于……安全……?火焰……等于……和谐……?本系统……需要……重启……滋滋……】
纪念心情愉悦地啃着摊主大叔免费赠送的烤鸡翅,看着火火被一群大爷大妈围着夸奖,
一片热闹祥和中,陆京怀默默地走到一个空着的烤炉前,拿起几串鸡翅,刷上酱料,动作生疏却异常认真地烤了起来。
很快,一盘外皮金黄焦脆,内里鲜嫩多汁,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鸡翅,被放到了纪念面前的桌上。
纪念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陆京怀。
男人没看她,只是低头用纸巾擦了擦手,语气平淡,“尝尝。”
纪念拿起一串,咬了一口。
火候完美。
她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和美味,感觉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河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救命啊!有孩子掉下去了!”
纪念嘴里那口外焦里嫩的烤鸡翅瞬间就不香了。
她猛地站起身,循着声音望去,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不远处的河岸边,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轰然散开,尖叫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陆京怀几乎是在尖叫响起的同一时间就动了。
纪念来不及跟她妈解释,只来得及把还叼着鸡腿、一脸懵逼的饭饭从凳子上拎下来,塞进王秀莲怀里,又一把拉住跃跃欲试想往前冲的火火。
“妈!看好他们!千万别过来!”
丢下这句话,她也跟着冲了过去。
挤开围观的人群,河边的景象让纪念的血液都快凉了。
一个年轻的妈妈正瘫跪在泥地上,面无人色地对着河里发出绝望的哭喊。
河水中央,一个穿着黄色小鸭子T恤的男孩正在无力地扑腾,眼看着就要被水淹没。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视角里,一团如同石油般粘稠的黑色雾气,正死死地缠绕在男孩的脚踝上,把他往更深的河心拖去!
那是祟气!
“都退后!危险!”
“快打急救电话!”
几个穿着社区志愿者马甲的男人冲了出来,正是秦风和他的几个行动队队员。
他们一边疏散人群,一边维持秩序。
秦风脱掉身上的红马甲,露出底下那件黑色紧身作战T恤,他没有半分迟疑,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像一根离弦的箭,飞速向落水的孩子游去。
王秀莲抱着饭饭,拉着狐狐和火火,远远地看着。
“念念……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纪念没空回答她。她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水面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专用耳麦里,传来了程一那快得几乎要咬到舌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数据分析员面对未知时的特有恐慌。
“陆局!纪念!河道资料已锁定!是……是上次张伟抛尸陈露的那条河!该死!陈露的怨气虽然被超度了,但她死亡时产生的巨大负面能量,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河底一个被封印了上百年的潘多拉魔盒!”
陆京怀站在了河岸边,他看着在水中奋力挣扎的秦风,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低吼:“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们惊醒了一个更厉害的家伙!”
“我刚刚紧急入侵了地方志数据库,找到了几条残缺的记载!清朝末年,有个书生,家道中落,又被青梅竹马的富家小姐抛弃,万念俱灰之下在这条河里投河自尽,一口怨气不散,化作了水鬼!”
“他妈的,怎么又是这种为情所困的傻逼……”纪念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个水鬼的执念很奇怪,”程一继续快速报告,
“他专挑年轻的落水者下手,男的就当‘新郎’,女的就当‘新娘’,要拖进他的水底洞府里‘成亲’,永世不得超生!这次落水的是个小男孩,他……他可能把孩子当成新玩具了!”
话音刚落,河里的情况急转直下!
秦风已经游到了孩子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可那团黑色的祟气像是活物一般,一部分缠住孩子,另一部分则像无数只手,死死地抓住了秦风的身体。
秦风是管理局的精英行动队员,水性极佳,力量更是远超常人。
可此刻,他在水里却像是陷入了沼泽,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陆局!”秦风从水里冒出头,猛地呛了一口水,脸上是罕见的骇然,
“不行!水下……水下有东西!拉力太大了!我……我动不了!”
他用尽全力想把孩子往岸边拖,可那股力量却大得惊人,反而把他们两个一起往河底深处拽去。
纪念身边的三个小家伙,也感受到了那股不祥的气息。
饭饭难得地没有想着吃,他被王秀莲抱在怀里,皱着小鼻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河里的那团黑气,一脸的嫌恶。
那东西的味道,比胡萝卜和青椒加起来还要难闻一万倍。
狐狐吓得把脸埋在王秀莲的衣服里。
唯有火火。
他往前站了一步。刚刚因为被夸奖而显得有些臭屁的小脸上,此刻写满了冰冷的愤怒。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眸里,跳动着两簇金色的火焰。
他看着那团肮脏的黑气,就像看着入侵了自己领地的、最低等的爬虫。
“秦风,必要时放弃人质,保证自身安全,立刻撤退!”
陆京怀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指挥官在面对无法挽回的局面时,最理智也最残酷的命令。
“不行!”秦风在水里嘶吼,“我一松手,这孩子立刻就没命了!”
男孩的挣扎已经越来越微弱,小半个脑袋都沉入了水中,只剩一只小手还在水面上无力地划拉着。岸上,他母亲哭的绝望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京怀猛地转过头。
他的目光越过了所有惊慌失措的人群,牢牢地锁在了纪念的身上。
常规手段,已经失效了。
这个眼神,纪念读懂了。
他在说:该你们上了。
这不是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