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重重地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结束直播”按钮。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个小家伙咔嚓咔嚓吃零食。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就没停过。
她看都没看，直接开了静音模式，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
满脑子都是那个金光闪闪的ID——【京】。
【做得好。明天继续。】
陆京怀他到底想干什么？
用十万块钱的礼物特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再亲手递给她一把足以捅破天的刀子，让她去挑战一个市值千亿的食品帝国。
这操作，疯得不合逻辑。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她的脑海里炸响。
【警告！警告！KPI严重不达标！业绩连续垫底！综合评分已进入淘汰区！再不达标本系统将被格式化回炉重造！】
纪念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没好气地在心里回了一句：
“你总算舍得出来了？刚才那么热闹的时候干嘛去了？现在事情完了，你跑出来拉警报？”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宿主纪念！本系统检测到你正在进行严重偏离‘反派养成’的危险行为！饕餮，上古凶兽，被你养成了美食质检员！魔龙，灭世之龙，被你养成了社区消防安全宣传大使！本系统的职业生涯一片灰暗，已经成了系统界的笑柄！】
“那不是挺好的吗？”
纪念慢悠悠地撕开一包海苔，递给眼巴巴看着她的饭饭，
“一个为国家食品安全做贡献，一个为城市消防事业添砖加瓦，多么和谐，多么有正能量。”
【和谐个屁！】
【本系统是‘万物主宰缔造者’！不是‘和谐社会建设办’！】
【这是最后的通牒！本系统将耗尽最后百分之三十的核心储备能量，为你传送终极反派——九尾狐！她天生擅长魅惑人心，精神控制是她的本能！我就不信，你还能把她培养成街道办的心理辅导师！】
话音刚落，客厅中央的空气发生了一阵扭曲。
一道柔和的粉色光芒闪过，光芒散去后，一个穿着华丽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出现在了地毯上。
她看起来约莫六岁，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直达腰际，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翘，天生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仿佛带着天然的媚意。
她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抱着一个和她裙子同色系的毛绒小兔子，看起来就像一个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小公主。
客厅里吃零食的声音停了。
饭饭嘴里还塞着半块海苔，鼓着腮帮子，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他想了想，从零食堆里拿起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迈着小短腿走过去，递到小女孩面前，奶声奶气地开口：“妹妹，次！”
一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火火，也睁开了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
他坐直了身体，双臂抱在胸前，带着敌意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你是谁？”
纪念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还没来得及开口，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
【终极任务发布！请宿主引导九尾狐（狐狐），运用其魅惑天赋，俘获一名人类社会的高层决策者，从内部搅乱人类的统治秩序！】
【完成任务，奖励至尊反派能量大礼包！任务失败，本系统……将当场自爆，与宿主同归于尽！】
“……”
纪念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俘获高层决策者？她才六岁，你这是在教唆和利用未成年人从事危险活动，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系统，我强烈建议你立刻下载一个国家反诈中心APP，好好学习一下里面的相关法律法规。”
【这是……本系统唯一的……出路……】
系统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能量……严重不足……进入强制休眠……宿主……你好自为之……滋啦……】
然后，世界彻底清净了。
纪念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走到那个还有点不知所措的小女孩面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
“别怕，我叫纪念，”她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的眼睛，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叫狐狐，好不好？”
小女孩，也就是狐狐，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纪念。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甜得能腻死人的笑容，脸颊上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纪念姐姐好。”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棉花糖一样。
……
一场直播闹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茶几上的零食大都是摆设，三个小家伙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
纪念索性大手一挥，决定带他们去管理局的内部食堂吃宵夜。
那里二十四小时供应，而且刘姐的手艺，比外卖强多了。
深夜的食堂人不多，显得空空荡荡。
刘芬芳正在擦拭着不锈钢的灶台，一看到纪念领着三个娃进来，眼睛立刻就亮了，尤其是看到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新面孔时。
“哎哟，纪念！这又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俊俏的小闺女？这小模样，长大了还得了？”
刘芬芳放下抹布，热情地迎了上来。
“刘姐，路上捡的。”
纪念随口敷衍了一句，开始点餐，“三碗牛肉面，多加肉，再来个拍黄瓜。”
就在这时，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端着餐盘从旁边路过。当他看到纪念时。
“纪……纪念姐！”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又惊又喜，
“我……我今天看你直播了！太……太帅了！尤其是你把那瓶水倒掉的时候，简直是我的偶像！”
纪念对这个叫程一的技术部研究员有点印象，是个性格内向但业务能力很强的技术宅。
她冲他点点头，客气地应了一声：“嗯，谢谢。”
程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那个……你……你加油！我支持你！”
“好。”
就在这平平无奇的对话间，一直安安静静牵着纪念衣角的狐狐，忽然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纪念低下头，看到狐狐正仰着小脸看着她。
小家伙凑到她耳边，用一种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甜甜的、带着天真无邪的语气，小声开口：
“纪念姐姐，这个叔叔看你的眼神，好像我家以前养的大狗狗在看主人哦。”
狐狐顿了顿，歪着小脑袋，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就是那种，只要你对他招招手，他的尾巴就会摇起来的那种。”
纪念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程一。
确实正用一种亮晶的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激动，那副样子……
该死的，还真他妈像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金毛犬！
纪念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纯真、人畜无害的六岁小萝莉。
她忽然觉得，头开始痛了。
一个靠鼻子闻毒。
一个一言不合就喷火。
现在这个……居然是个人形自走读心机加鉴茶仪？
这小破系统，这次好像真的给她送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