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青梅追了几步,想要说明温颜的情况,“温小姐的伤……”
疾风立马停下脚步拦住她,“青梅姑娘,现在狱中事最重要,府中事回来再说。”
“……哦。”青梅颇为无奈的应下。
回到兰香居时,温颜还未醒来。
云嬷嬷在屋内照看着,见她回来时疑惑问:“怎就你一人?王爷不来看温小姐吗?”
视线向外面张望了好几眼,始终没见厉北烬的身影。
青梅气鼓鼓道:“狱中出了事情,王爷从如霜居出来就离开了王府。”
“嗐,原来是这样。”云嬷嬷笑容和蔼的安慰,“现在动荡不安,以国事为重没有错。”
毕竟是摄政王,大庆目前的顶梁柱。
不能因为儿女私情便耽误国家大事。
青梅愤愤不平的冷哼道:“我生气的不是此事,而是王爷离开前说的话!”
“他让奴婢告诉温小姐,此事到此为止,王妃撞树已算自罚。”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此事给揭过了,温小姐心里该如何想?”
床上,温颜睫毛微微颤动,眼角滚下一滴眼泪。
她刚刚醒了,只是不想睁眼罢了。
“小点儿声。”云嬷嬷压低声音提醒,“暖暖刚睡着,别给吵醒了。”
“我们是做奴仆的,主子的这些事没法管,尽量伺候好就行了。”
说话间视线看向榻上的暖暖。
暖暖睡得很香甜,小模样特别可爱,就是那眉头总是微微皱着。
“哎……”云嬷嬷长叹一声道:“暖暖跟我说,府中一堆的坏人,王爷,小世子,王妃,宁夫人……都坏。”
“想必她在小世子那儿也是受了委屈的,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
眼里满是同情之色。
见被褥滑落,她上前为其盖上。
突然小小的“咣当”声传来,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青梅也注意到,捡起来看了一眼,“暖暖放水果叉子在身上作甚?”
云嬷嬷猜测:“应当是防身用的。”
就在这时,暖暖眉头皱得更紧,看上去很不安。
渐渐额头上冒出冷汗,嘴里突然喃喃说着什么。
“我不是狗,不是……”
“走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云嬷嬷与青梅微微一惊,心里更加心疼。
这得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如此?
温颜也听见了,缓缓睁开眼眸,眉眼温柔地看去:暖暖,娘亲一定会想办法送你离开的……
……
厉北烬直到第二日午后才回到府中。
只是一夜的时间,下巴已经长出青色胡茬子,看得出特别疲惫。
在八音斋浴池中沐浴时不知不觉睡去,直一个时辰后才被疾风叫醒,“殿下,还是回床上睡吧,水里会着凉。”
厉北烬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起身边穿戴衣裳边沉声问:
“阿颜到现在有没有好好吃饭?她每次心情差就不爱吃东西,想必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
“她……她……”疾风垂着头支支吾吾,“在下回来后去打听了一下,青梅说温小姐伤了额头后还是昏昏沉沉的,胃口不太好。”
此话一出口,屋内温度都急剧下降。
厉北烬剑眉紧锁,疑惑道:“冬儿不是说只是破了皮吗?”
疾风挠了挠脑袋,“呃……可能冬儿也是瞎猜的,实际上伤口挺深,还伤了骨头。”
“大夫还说什么脑症荡,不能受刺激,需要好好静……”
“不早说!”厉北烬如一阵风,身影快速消失在原地,空气中还残留着他沐浴后的香气。
突然疾风震惊瞪大眸子,“殿下等等!您还未穿裤子!”
一手拿着亵裤,一手拿着长裤,急急忙忙冲出房间追赶。
所过之处都会引来异样目光,好奇他手中之物。
胖玉儿看见后,直接大声问出口,“你拿着亵裤跟裤子跑什么?”
疾风直接解释,“殿下没穿裤子就跑了!”
众人:“!!”震惊。
殿下居然裸奔!
兰香居。
温颜懒懒靠在软榻上,额头上是白色丝带如抹额一样包扎着伤口。
肤如凝脂白玉,却透着一丝病气的白,朱唇苍白中透着浅浅淡淡的粉色。
青梅将苦涩的汤药喂入她口中,“还有两口,喝完便吃蔗糖。”
温颜咽下苦涩的汤药,柳眉不由得轻轻蹙起,“真苦。”
喝下最后一口时,嘴里就被塞入一颗蔗糖,甜味儿慢慢散开,将苦涩的药味儿驱散,柳眉这才渐渐舒展开。
青梅端着空碗起身,“奴婢去小厨房熬肉粥,顺便给暖暖送一份去。”
“恩,去吧。”温颜柔声应下后侧躺在榻上。
微风吹进屋内,轻柔的衣诀随风微动,美轮美奂,柔美如仙。
在她昏昏欲睡时,突然一股劲风刮过面庞。
她吓得立马睁眼,猛然瞧见一双男人的毛长腿立在眼前。
“啊……”温颜愣了两息才尖叫出声,慌忙捂住眼睛,“来人啦,有流……”氓。
嘴突然就被捂住,还带着淡淡的龙诞香。
她挣扎,却使不上半点力气,如同小猫挠痒痒。
厉北烬这才蹲下身出声道:“别害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温颜身形一怔,缓缓睁眼看去。
眼睛突然就看见不该看的地方,慌忙红着脸移开视线。
她感觉眼睛被冒犯,羞恼道:“你这是什么怪癖?大白天穿成这样。”
厉北烬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起身将外袍拢了拢。
“咳咳……”他轻咳两声打破尴尬,故作镇定的一本正经道:“这样穿透气,凉爽。”
透气!
凉爽!?
温颜听着这解释都觉得勉强,羞恼地瞪了一眼,“变态。”
实在难以想象他就这样在府中晃荡的场景,实在丢人。
“殿下,您的裤……裤子。”疾风突然走进屋里,喘着粗气将裤子奉上,“即便您再着急看温小姐,也得穿上裤子呀。”
“……”
屋内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不是说透气凉爽吗?
结果就是忘记穿了,打脸来得太快。
“滚出去!多嘴!”厉北烬一脚踢在疾风臀上,将人踹了出去。
随后房门关上。
他在屏风后穿好才走出来,“抱歉,刚刚才听说你伤得不轻,是谁伤的?”
“暖暖知道是谁。”暖暖软糯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床的方向传来。
厉北烬身形顿时一僵,想到之前的形象可能已经被暖暖看到,脑袋就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