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安弗塔斯从遗迹巨像驾驶舱钻出来,远远朝炮击中心形成的大坑喊了声:
“喂——雷内,你还好吗?”
雷内站在巨坑中心,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躲过了遗迹巨像一发清场的集束炮。安弗塔斯嗓门很大,雷内不可能对喊回去,微微一点头,向对自己翘首以盼的众人走去。
走过戴因斯雷布。
坎瑞亚的[末光之剑]蓝瞳明亮透彻,当中也盛了笑意,错身而过时忽然俯身,在雷内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是人类吧?”
刚才雷内以身引炮,戴因斯雷布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几个人之一,也是第一个采取行动的,疾行赶到了兽潮聚集的边缘,在距离最近的位置看清了雷内引炮的动作。
那个角度,根本避无可避。
雷内选择引炮的时候,就决定了硬接这横扫战场的一击。
戴因斯雷布打量雷内,面色如常,连衣角都没有破损,但戴因很清楚,提瓦特只有一种存在可以正面接下坎瑞亚至高科技[遗迹巨像]最大火力集束炮。
了解世界真相的拾枝者蓝瞳定定看着雷内,说出唯一的答案:
“你是魔神。”
雷内脚步停顿了一下,侧脸对戴因斯雷布微笑:
“是魔神,又怎样?”
拾枝者特意压低声音不动声色相告,到现在,雷内才明白钟离神神秘秘和自己说的机缘是什么意思。
魔神……
手指不经意间碰到钟离所赠玉牌,想了想,琐事而已,南线局势未明,没必要急于[微信]联系岩王帝君确认。
戴因斯雷布与雷内对视片刻,喉咙中发出一声哼笑,说道:“不怎样。只是觉得,执着于胜利的你,更有人类少年的样子。”
另一边,安弗塔斯不满地叫喊:“雷内到底有没有伤到?队医已经就位了!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不能事后说?”
……
“骂你。”
戴因斯雷布坦然自若道。
安弗塔斯:???
应付过坎瑞亚军医的检查,雷内端了杯咖啡小口小口地抿。
军医啧啧称奇,声称雷内是他从医以来见过的最健康的人。
“一般人或多或少会有点小毛病,您……能不能传授我一点养生技巧?”军医期待地说。
安弗塔斯捂着胸口松了口气,感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用最大火力开炮的拉杆是他操作的,如果雷内死了安弗塔斯会记雷内一辈子,现在雷内没死,安弗塔斯决定记活着的雷内一辈子!
雷内感到坎瑞亚大元帅看自己的眼神一阵恶寒,比了个停的手势,把空掉的咖啡杯放在休息室床头,独自往里靠了靠平躺,单手遮住眼睛,说:
“咖啡,续杯。”
“哦哦哦好!”安弗塔斯殷勤地上来端杯子,没一点元帅的架子。
支走安弗塔斯,雷内在眼前阵阵发黑的眩晕中短暂地放空意识,约十分钟,眼神再次聚焦。
手指抬了抬,嗯……还是不想动。
久违地想摆烂一会呢。
雷内决定在坎瑞亚大元帅回来之前摆烂。
身体陷进松软的床垫,思绪随意飘散。
[遗迹巨像]最大火力集束炮的确对雷内的本体产生了损伤,理所当然吧,如果坎瑞亚至高科技打不出一点伤害,那坎瑞亚岂不是很没面子?
雷内边想边轻轻地笑,受伤是小事,胜利是最好的良药。
其实他早过了凡事都要争胜的年纪,前世更是能输尽输,论输的经验,少有人比他丰富——但南线不一样。
正如作战会议中分析的那样,如果此战败了南线失守,安弗塔斯带白鹄骑士退到层岩东线 ,这样一来,非但不能分割兽潮各个击破,兽潮雄踞南线中段分隔枫丹、纳塔、层岩,那么不得不各自为战就会变成七国。
一步退让,步步退让,南线位置太过关键,一旦失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夺回优势。
雷内绝无可能放跑近在眼前的胜机。
平躺在休息室的紫发少年,肤色苍白接近透明,嘴唇毫无血色,望着金属制的机舱顶部,轻声呢喃:
“……南线必争。”
至于自己本体损伤,回枫丹后找源水泡一泡的事。
……
安弗塔斯喜滋滋端着空咖啡杯从休息室走出来,拿到雷内没事的身体检查报告,他太开心了。
迎面撞上金毛蓝眼睛一身黑的老朋友。
安弗塔斯打招呼:“哟,戴因。”
戴因斯雷布注意到安弗塔斯手中的咖啡杯,安弗塔斯从来不喝这苦不拉叽的玩意,看了眼对方的来路,心里有了底,指了指咖啡杯问道:
“雷内要的?”
安弗塔斯点点头:“是呀,你怎么知道?”
戴因斯雷布动作一顿,拦住安弗塔斯道:“回去。”
安弗塔斯疑惑地“嗯”了声:“可是咖啡还没换……”
“换个人去取是一样的,你跟我来。”
戴因斯雷布不由分说,拉安弗塔斯返回休息室。
戴因斯雷布看人很准,他断定,雷内是个极其厌恶示弱的人。
这样的人,会用蹩脚的借口支使大元帅为自己端咖啡,炮击造成的伤情显然远比表现出来的严重。
在休息室门前推开一道缝隙。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雷内没有注意到休息室门口鬼鬼祟祟的两人。
冷色调灯光笼罩休息室洁白床单上平躺的少年,颈侧紫发散乱铺开,腕骨分明,手无力地从床沿垂落。
听到那句[南线必争]。
安弗塔斯沉默了,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良久,干涩地说道:“我欠他。”
“南线欠他一个人情。”
安弗塔斯在休息室门前犹豫了一会,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该进去。
在安弗塔斯眼中,雷内一直是那个名遍北线的北线指挥,所以在雷内命令打开最大火力时,即使隐隐察觉到雷内可能采取的行动,安弗塔斯没有任何犹豫选择了开火。
誓死力敌,不避涉险,[白鹄骑士]从踏足战场那刻起,就将战死沙场视作自己的归宿。
但雷内,还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
戴因斯雷布将坎瑞亚大元帅的复杂神情尽收眼底,反问:“你本来不打算负责?”
“当然不是!”
安弗塔斯急忙辩解,出神地看着休息室内的景象,说道:“我会记着的。”
“我也是。”戴因斯雷布轻声。
拾枝者对雷内的情况知道稍多一点,北线指挥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但不妨碍戴因斯雷布认为,雷内值得这份人情。
休息室内,雷内躺了一会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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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瑞亚大元帅端咖啡回来,兴许外面事多忘了,乐得没人打扰自己,可以多休息一会。
很快放空自己,沉入假寐。
如果雷内知道,门外两人能对自己一个表情发挥这么多字小作文,一定会为两位匪夷所思的矫情心理感到好笑。
摄政元帅?末光之剑?战场应该只有同他一样关心战局的人才对吧?
……
西线。
纳塔战场刚刚结束一场大战,西线长官[天柱骑士]瑟雷恩双手持剑,宽大的剑身沉沉插入地面,指挥现场众人清理现场。
是一场惨胜。
所幸胜了。
……
一名白色寸头军官在西线长官面前站定,简单行了个军礼,汇报:
“瑟雷恩长官,牺牲者遗物收集完毕,名单清点完成。三点钟方向疑似有兽潮活动,我已派哨卫前去查看。”
西线长官双目闭合,胸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在为逝去者哀悼。
战场留给哀悼的时间不多,更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伟岸身躯肃立片刻,视线转向对自己汇报的亲卫,说道:“像以前一样称呼我队长就好,古瑟雷德。”
“是,队长。”古瑟雷德微笑应道。
队长也笑了笑,笑容掩盖在佩戴的面具之后,说:
“古瑟雷德,你变了很多。”
“没想到你会采取迂回游击,分散我方残余兵力,坚持负隅抵抗,拖延至支援抵达。”
“以前的你……”队长微微摇头,没把话说完,给古瑟雷德留了点面子。
“队长!哎,别笑我了!”
古瑟雷德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在枫丹廷学到很多,有个枫丹朋友,他教了我很多。”
队长沉思,说起来,古瑟雷德的确是在去枫丹廷求援返回后有变化的。
他今天率领援军赶到现场前,其实做好准备看到隆崛坡沦陷、坎瑞亚军人无一生还的情形。
与古瑟雷德带领的游击队里应外合,在极度不利的作战条件中险胜,完全在队长意料之外。
“我现在明白,从前那些自认为英勇的行为,其实完全是在乱来!”
古瑟雷德神情认真地承诺:“我不会再那样做了。”
队长微笑颔首,对此乐见其成。同时对古瑟雷德话中提到的枫丹朋友产生了一丝兴趣。
“关于这点,”
看出自家长官的兴趣,古瑟雷德半开玩笑地眨了眨眼,说道:
“我正想向您介绍一个计划……”
……
雷内应约支援南线前,就对南线局势有所把握,因此,他早早提前向西线的老熟人古瑟雷德去信一封,描述了南线向西会师共同北上的计划。
因此,随同坎瑞亚大元帅安弗塔斯,末光之剑戴因斯雷布,南线核心兵力[白鹄骑士]站在纳塔西线的关隘,前来迎接者在雷内预料之中。
“队长!南线的人来了!”
古瑟雷德喜形于色,跳下去迎接朋友。
队长对教会古瑟雷德不要乱来的雷内很感兴趣,随之将视线投了过去。
古瑟雷德来到雷内身前,脚步忽然一顿,脸上的笑意,慢慢地转为一种极为纠结的表情。
许久,犹豫地说道:
“好久不见,雷内……”
“你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