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耽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加密银行账户的余额。
那一长串的数字，在他的瞳孔中，倒映出明亮的光。
“四百三十七万……”
他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心中掀起一阵的波澜。
短短半个月，他通过炼制和出售那些最基础的黄芽丹，就获得了这样一笔对于普通人而言，堪称巨款的财富。
果然啊，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即便是灵气复苏时代，这句话还是一样适用，真理就是真理，不会因为时代变化而失效。
知识、技术、资源，这些东西，在任何时代都是财富。
在灵气复苏的时代背景下，与“超凡”二字沾边的任何东西，其价值都将被放大。
在这半个月里，他重新启用了自己“丹丘生”的马甲。
曹耽通过层层加密的网络，登录上那个许久未用的私密通讯软件时，雪花般的私信，瞬间淹没了他的对话框。
其中，绝大多数，都来自于那个执着的钱文昭。
他的留言，从最初的恳求，到后来的急切，再到最后的无奈，几乎每天都在询问，是否还有丹药出售。
另一部分，则来自于那个曾经与他交易过的富二代，他不断地加价，希望能再次购买。
曹耽的目光，在这些熟悉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部忽略。
他很清楚，与这些人继续交易，固然方便，但风险也极大。
钱文昭与，那个富二代，都是圈子内的，现在超凡侧搞不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被有心人盯上，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查到蛛丝马迹。
他不想，也不需要冒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利用计算机技术，干起了在江城大学卖黄芽丹的那一套，编写了一段数据爬虫程序，在网络数据中，筛选着那些符合特定条件的潜在客户，比如那些在网络上，流露出对养生、武道、古法丹药有着浓厚兴趣，并且具备相当财力的个人。
他将这些人，分门别类，建立了一个庞客户数据库。
然后，他以“丹丘生”的名义，在数个不同行省的，隐秘的线上论坛，发布了出售“古法黄芽丹”的消息，他没有定价，而是采用了竞价模式。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黄芽丹，这种在他看来，只是入门级、甚至有些鸡肋的丹药，在那些苦于没有门路接触超凡，或者刚入超凡侧没有资源的人眼中，这东西无异于传说中的仙丹。
价格，一路水涨船高。
最终，他以平均每枚超过两万联邦币的价格，将手中的两百多枚黄芽丹，全部售罄。
为了确保安全，他采用了极其复杂的交易方式，通过编写的脚本，随机匹配不同城市的物流代发点，以“代人发货”或者“二手物品转让”的名义，将丹药，分批次多渠道地发送出去。
售卖黄芽丹的时候，他也没闲着打听行情，他通过一些黑市渠道，了解到了一条令他想笑的消息。
他亲手炼制的黄芽丹，在某些地下交易市扬，已经被层层转手，炒到了十万一枚的天价，并且，还被冠以“丹丘生大师亲炼，固本培元，延年益寿”的神奇功效。
“最上游的炼丹师，果然才是最赚钱的。”
曹耽自嘲地笑了笑，他对于参与到下游的黑市炒作，没有丝毫兴趣。那不仅会浪费他宝贵的修炼时间，更会将自己暴露危险之中。
关掉电脑，曹耽站起身，走到了监测站的露天平台上。
月光如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间清凉的空气，感受着体内那股奔流不息的水属性灵气，心中的那点喜悦，迅速平复下来。
钱，只是工具。
真正的根本，还是自身的实力。
实力的提升，离不开更高级的灵性资源。
他将目光，投向了西边那片幽暗的山崖。
“算算时间，也该成熟了。”
第二天，曹耽再次背上了野外作业的装备包，驾驶着越野车，向着那片灵性山葡萄的山域驶去。
这些天，他每一次外出作业，都会来这里溜达一圈。
他亲眼看着那些青涩的果实，在灵气的滋养下，一天天地饱满，一天天地，由青转紫。
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美的果香。
这是灵果熟了。
当曹耽绕过最后一片密林，来到那片熟悉的崖壁之下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愣住了。
只见那片长满了灵性山葡萄的崖壁之下，青石之上，竟然聚集着一大群巴掌大小的、毛茸茸的金色小猴子。它们叽叽喳喳，上蹿下跳，很是热闹。
在崖壁之上，一个体型明显比同类大上一圈的，浑身长着青色毛发的猴子，正灵巧地攀援腾挪，将一串串紫得发黑，晶莹剔透的灵性山葡萄，采摘下来，像天女散花一般，扔给下方的猴群。
那些小猴子，接到葡萄后，便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汁水四溅。
曹耽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特么是是在暴殄天物。
这些灵性山葡萄，每一颗都蕴含着精纯的灵气。若是用来炼丹，至少能炼制出数十枚价值远超黄芽丹的百草丹。可现在，竟然被这群猴子，当成了普通的野果，如此粗暴地吞食。
他心疼得，几乎要滴血。
“嘿，你们这群泼猴。”
曹耽再也忍不住，低喝一声，从林中走了出去。
他的突然出现，显然惊扰了正在狂欢的猴群。
那些金色的小猴子，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瞬间四散奔逃，躲到了远处的岩石后面，只露出一双双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那只正在崖壁上采摘的青毛猴子，反应却截然不同。
它看到曹耽，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四肢在崖壁上猛地一蹬，如同炮弹一般，从十多米高的崖壁上，一跃而下。
它的个头，足有半人高，脑袋更是有足球大小。
它稳稳地落在地上，龇着牙，冲着曹耽，发出了充满威胁的低吼。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充满了野性。
曹耽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只青毛猴子，不简单。
它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显然也是一只吸收了灵气，开启了灵智的异兽。
“我看你们也像是保护动物，不想伤你们，我只是来采些果子，。”曹耽尝试着，释放出自己的善意。
可这青毛猴子，显然听不懂他的话。
它咆哮一声，四肢猛地刨地，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青色的闪电，猛地向曹耽，冲了过来。
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动作之敏捷，比之当初学校后山的蓝猫，也不遑多让。
不过对于此刻的曹耽来说，还是不够看的。他脚下步伐一错，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方滑出一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青毛猴子的扑击。
青毛猴子一击不中，毫不停留。它落地之后，腰身一扭，粗壮的后腿，猛地发力，再次弹起，锋利的爪子，带着破风之声，抓向曹耽的面门。
曹耽不退反进，丹田内，水灵气瞬间涌动。
他的右手，覆盖上了一层无形的、水波般的灵气膜。
衣形态。
他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以一种极为巧妙的角度，迎上了猴爪。
“啪！”
一声闷响。
曹耽的手掌，准确地，拍在了猴爪的侧面。
一股柔韧力量释放，青毛猴子只觉得自己的爪子，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力道被卸去了大半，攻击的轨迹，也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偏移。
“吱吱！”
青毛猴子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叫声，它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人类，竟然如此难缠。
它变得更加急躁，攻击如同狂风暴雨，一波接着一波。
曹耽的身形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避开青毛猴子的正面冲击。同时，他手中的水灵气，不断地变换着形态，时而化作柔韧的“水衣”，卸去对方的力道，时而化作灵动的“水鞭”，骚扰对方的行动。
他并没有下杀手。
他能感觉到，这只青毛猴子，虽然凶悍，但眼中，并没有嗜血的残忍，更多的，是一种守护族群的决绝。更何况这玩意好像还是保护动物，他下不了杀手。
一人一猴，就在这片崖壁之下，你来我往，缠斗了十几分钟。
青毛猴子虽然力大无穷，速度敏捷，但它的攻击方式，终究还是野兽的本能，缺乏变化。
曹耽，则凭借着精妙的武技和千变万化的水灵气，始终占据着主动，在青毛猴子再次扑来之时，他没有闪避，而是一步踏前，双掌齐出，掌心之上，水灵气凝聚成两个小型的漩涡。
“束！”
两道无形的水流，如同灵蛇出洞，瞬间缠绕上了青毛猴子的四肢。
青毛猴子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它奋力挣扎，却发现那看似柔软的水流，坚韧无比，任凭它如何发力，都无法挣脱。
“吱吱！吱吱！”
青毛猴子发出了焦急而又不甘的嘶鸣。
远处的那些小猴子，看到首领被缚，也纷纷发出不安的叫声，却不敢上前。
曹耽缓缓走到青毛猴子的面前，蹲下身，看着它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我说了，我不想伤害你们。我只需要一些果子，不会全部拿走。”
说完，他心念一动，散去了缠绕在猴子身上的水灵气。
青毛猴子一个翻身，从地上一跃而起，警惕地退后了几步，它没有再发动攻击，只是盯着曹耽，保持警惕。
曹耽没有再理会它，而是转身，走向了那片崖壁。
他抬头望去，只见陡峭的石壁上，爬满了粗壮的藤蔓。
一串串饱满的紫黑色山葡萄，如同紫色的玛瑙，挂在藤蔓之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在地面猛地一踏，整个人如同猿猴一般，高高跃起。他的手指，如同铁钩，精准地，扣住了岩壁上的一处凸起。然后，他腰腹发力，身体再次向上窜升。
凭借着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以及对力量的精妙控制，这片在普通人看来，无法逾越的峭壁，在他的脚下，如履平地。
他灵巧地，在藤蔓与岩石之间，攀爬着，将一串串最灵气浓郁的葡萄，采摘下来，放入了身后的特制布袋之中。
崖壁之下，那只青毛猴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它似乎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类，拥有着远超自己的实力，如果他真的想下杀手，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个小时后，曹耽的布袋，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他从崖壁上，轻盈地落下。
他看了看崖壁上的山葡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片灵性山葡萄，范围极大。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全部采摘完。这群猴子的存在，虽然消耗了一部分果实，但它们常年盘踞于此，也必然会驱赶走其他前来偷食的野兽，在某种程度上，反而保护了这片果林。
水至清则无鱼。
自己，没有必要做得太绝。
想到这里，他从布袋里，抓出了一大串自己刚刚采摘的山葡萄，扔向了那只青毛猴子。
青毛猴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住。它看了看手中的葡萄，又看了看曹耽，赤红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神情。
曹耽冲它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背着沉甸甸的布袋，离开了。
在他身后，青毛猴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那串葡萄，分给了那些从岩石后，探出头来的小猴子们。
在接下来的六七天里，奇特的一幕，每天都在这片山崖下上演。
曹耽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到这里，采摘灵果。
那群猴子，也不再对他抱有敌意，它们会安静地，待在一旁，看着他攀上崖壁。等曹耽采摘完毕，离开之后，它们才会一拥而上，去享用那些剩下的果实。
一人一猴群，竟然在无言之中，达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曹耽也在这短短的一周内，收获了满满三大袋，超过上百斤的灵性山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