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生病,墨竹这一天就待在家中没有出门。
在晚餐过后,她舒舒服服地窝在客厅沙发上看人虚度光阴。
季舒白这一整天也没有出去,抱着平板坐在侧边的沙发上。
她一开始还不太习惯这样被人注视的感觉,想离开回房去但墨竹又不让,后来也慢慢能忍受了。
而墨竹就是爱看她这些隐忍妥协的过程,像是在拨弄一株孤傲的花,乐此不疲。
“季小姐,你在画什么?”墨竹半抱着枕头问她。
“之前答应给客户设计的一款项链,”季舒白没有抬头,声音淡淡,“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客户了。”
她这段时间几乎匀不出什么时间来,手上本就不多的客户也转移到了工作室另一位合伙人手中,但她还是想把自己心中的初稿完成。
墨竹丢开手中的抱枕,凑过去瞧了眼。
稿纸是苍白的,唯有中央浮着一团幽蓝的珠宝,被笔尖下铅灰的线条包裹并缠绕在一处。
像一只海面中央风暴尚未凝成的眼睛。
“季小姐什么时候也给我设计一份呢?”墨竹说。
“你应该不缺自己的珠宝设计师。”季舒白淡淡瞥了她一眼。
这个圈子里其实也有阶层划分,她现在也只能接触一些小资客户,更高层的客户是触碰不到的。
墨竹眉眼微弯,“但我想要的设计师是季小姐啊。”
季舒白对她这样的话已经能稍稍免疫了,这种时候只要不去理会这人便好。
“不过季小姐若是不想接我这个客户也没关系,我这边还有一些客户可以推荐给你。”墨竹又说。
听到这的季舒白手中笔尖细微一顿,在画布上点下灰色的一点,她不是傻子,听出对方这是要给她客户资源的意思。
倘若有大客户,那设计费必不会少,对她现在资金的压力也会减少一些。
但是,为什么呢?
墨竹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不过确实也有个小小的要求。”
季舒白听到这轻轻松了口气,可心中同时又觉得有些许堵闷。
“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报酬。”墨竹补充道。
“所以是什么要求?”
墨竹刚要说出原本的说辞,但看着对方那副清冷的眉眼,顽劣的性子又浮现了几分。
她故意凑近几分,笑得有些暧昧,“季小姐觉得呢?”
季舒白看着这人,她怎么想,她还能怎么想。
握笔的姿势改为抓握在掌心之间,季舒白轻吸一口气,仰着头想要迎合上去。
可误导对方的罪魁祸首墨竹却偏开了脸,随即肩头微微发抖。
笑意先是从微微眯起的眼尾漾开,唇边溢出的是气音,短促而轻软,像被风吹散的一串涟漪。
“季小姐,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主动啊?”
季舒白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对方那双弯起后闪着水光的眼睛。
她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又被这性格恶劣的大小姐给戏弄了,她闷不做声坐正身子,继续涂涂改改手中的稿子。
“不开玩笑了,”墨竹收起那些性子,“我其实是想让你陪我去参加我堂姐的婚礼。”
季舒白听后没有回话,过了会儿才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主动?”
她笔下不停,继续道,“这是因为我对于你而言只有这些。”
“嗯?”墨竹眉梢微挑,被她的话勾起了些兴趣。
“倘若是你有求与人,你会签下我们那份协议吗?”
还没等她回答,季舒白已经替她说道,“你不会,因为你能给出的东西太多了,钱与权能解决的事不需要搭上自己,故事中‘以身相许’的这种情节不会发生在你这样的人身上。”
“可我没有,”季舒白终于放下笔,看向她,“我于你而言的价值只有这个。”
墨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所有思绪仿佛被这句话骤然吹散,又像是在急速重组。
“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季舒白问道。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
“抱歉,是我话太多了。”季舒白率先出声道歉,她收起东西起身想要回房。
墨竹这次没有拦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客卧门后。
【宿主,女主刚刚那番话,您不担心女主是在讨厌你吗?】
墨竹静默了一会儿,闭眼枕靠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沙发上的纹路。
“这是好事啊,开始对我表达不满,这说明她心底对我的防备在瓦解。”
“再说了,到现在都没负分警告呢。”
她心中清楚,季舒白刚刚的话更像一把刀子,只不过那刀刃向内,先刺穿的是她自己那颗强撑着自尊的心。
虽然她是爱逗弄这朵看似不堪折的花,但现在也确实不适合玩得太过火。
她记得养这朵花的秘诀呢,得软硬兼施才行。
十分钟后,墨竹撑着沙发坐起,起身朝着客卧的方向走过去。
她屈指叩响房门。
此时屋内的季舒白正在发愣,她其实当时说完那些话就有些后悔了,那都是她这段时间愤懑的情绪产物,其实是不该对墨竹说的。
毕竟她俩之间的这场交易是以她自愿为前提的,但她当时就是没能忍住。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
“有事?”季舒白站在门打开的位置里,没有要让人进去的意思。
墨竹点点头,“想和你说一声要参加的婚礼在后天,需要去国外一个小岛上,这趟行程有点远,可能需要好几天。”
“好,知道了。”季舒白见这人还没走,想到了什么,“我这张图还有点没画完,等我画完就回房间。”
但墨竹却道,“我这生病也不知道传不传染,这两天你就先别和我睡一块了。”
季舒白眸光倏然一定,那点讶异便沉入眼底,被惯常的平静迅速覆盖,“好。”
可墨竹还是没有走,她半垂着眼,像是想思索着什么。
“还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季小姐对我有些误解,”墨竹抬起眼正视她的眼睛,一贯不怎么正经的模样中透出一丝肃然的神色来,“刚刚我说的那话没有别的意思,普通人一般把那种情景叫做......”
她努力找了个比较能委婉表达出语境的词,“调情。”
“......”但看季舒白的脸色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她作势要关门。
“还有啊,”墨竹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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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即将要关上的门,“刚刚也不是不让你亲,是我怕传染——”
最后一个‘你’字还没能说出来,墨竹已经被推了出去,面前的门已经被轰然合上了。
墨竹估摸着对方关门前的表情,感觉问题应该也不是太大了。
“小塔,帮我看看好感度。”
【女主现在对您的好感度为35哦,您今日还有一次查询的机会】
比起早上她查询的26,又高了9点。
看来还得努力一点。
此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是项助理发来的。
[墨总,您希望小塔是什么品种的猫?]
跟在这条信息后面的是数张猫舍中猫的图片。
墨竹看着照片上那些毛茸茸的生物,一下来了兴致,准备回房好好挑选一番。
......
客卧内,季舒白只开了床头灯。
她背靠着床坐在地毯上看着屏幕,落在她的平板屏幕上,屏幕上是那幅未完成的、风暴眼般的珠宝设计图。
下一刻,她忽然拿起触控笔,在那团幽蓝的、被铅灰线条缠绕的中央,轻轻点下了一抹极细微的亮色。
像是风暴眼中,偶然漏下的一线天光。
那抹光亮落入季舒白那双垂下的眼眸中,泛起细微至极的涟漪。
***
得益于墨竹平日的身体不错,她这次的生病到准备出发去婚礼那天就痊愈了。
在经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她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场婚礼的举办地在一座私人岛屿上,这里的气候尚且在适宜的温度。
她们上岛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间,在坐车去住处路上还遇见了一个熟人,夏一沺。
夏一沺也是被家里推出来的参加这场婚礼的代表。
可墨竹记得原本这婚礼不是夏一沺去的。
夏一沺解释道,“我爸妈说太远了,他们身体撑不住,可上个月他们明明还出国玩了一个月来着。我姐那边么说公司那边离不开,所以就是我咯。”
墨竹听完只是笑笑,季舒白察觉到她的笑意里掺杂着点别的什么,扭头看了过来。
于是墨竹给季舒白稍微科普了下自己这个堂姐。
“我这位堂姐在家族里算比较叛逆,找了个家在地图上都得放大三十倍才能找到家庭所在地的对象,家里人家外人都看不上,那些人自然也对这场婚礼不重视。”
夏一沺连忙举起手,“我可没有啊,毕竟人棠姐爱找谁当对象关我什么事。”
季舒白在一边只是安静听着,没有参与她们的话题。
在她们聊天的时候,车也开到了一栋蓝白建筑入口前,门口还有人站在那。
在看到她们的车后挥了挥手,正是墨竹那位堂姐。
几人先是寒暄了几句,墨棠将目光落在一边的季舒白上。
“这位是......”
“我新助理。”
“她新对象。”
空气中有一瞬的安静。
夏一沺反应过来捂住嘴,看向墨竹掩住嘴型小声问道:“啊,这是不能说的吗?”
她犹豫了下当即改了口,“对,她新对象的助理,哦不对,新助理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