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几匹快马发疯似的从南面狂奔而来。
马上的兵士衣衫褴褛,满脸烟灰血污,眼神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几乎是滚鞍下马。
连滚带爬地冲到兀术面前,声音凄厉得变了调:
“兀术千夫长!不好了!完了!全完了!”
那探子吓得语无伦次,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长生天发怒了!降下雷霆了!”
“无数雷霆直接从天上砸下来,专门砸向大当户的金帐!轰隆隆——!一片火海啊!”
“首领……首领他……还有几位大当户……都被……都被天雷劈得粉身碎骨了啊!”
另一个逃回来的溃兵哭喊着补充。
“死了!都死了!营地全乱了!大家都在逃命!说是长生天惩罚我们攻打甘州,降下神罚了!快跑吧千夫长!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天雷追着人劈啊!”
噩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兀术和所有先锋军将领的头顶!
首领死了?
大当户们都死了?
数万主力大军被天雷轰击,陷入崩溃?
兀术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了一步,差点栽倒在地,被亲兵赶忙扶住。
他脸色惨白如纸,白日里AK47带来的恐惧和此刻“天罚”的恐怖消息叠加在一起,彻底击垮了他的意志。
连强大无比的主力大军和尊贵的首领都顷刻间覆灭于“天雷”之下,他们这点残兵败将还能做什么?
“撤……撤军!”
兀术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而绝望的吼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立刻拔营!全军撤退!退回草原!快!快啊!”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远离甘州!
远离那片被天神诅咒的土地!
再待下去,下一个被天雷轰顶的,就是他自己!
命令一下,本就惊魂未定的先锋残部更是闻风丧胆,瞬间炸营。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收拾东西,甚至很多人什么都顾不上拿,跳上马背,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北方草原老家的方向,亡命奔逃而去。
........
直升机的巨大轰鸣声再次由远及近,如同胜利的号角,打破了甘州城头的寂静。
当那钢铁神鸟稳稳地降落在西门城头空地上时,所有守军的目光都聚焦其上,充满了敬畏、好奇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舱门打开,张超几乎是跳着下来的,脚一沾地,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腿肚子也有些软,但巨大的兴奋和自豪感瞬间冲淡了一切不适。
他一把扯下头盔,脸上还带着硝烟痕迹,眼睛亮得吓人,立刻就被周围迫不及待的捕快和兵士们团团围住。
“张超!怎么样怎么样?!”
“快说说!刚才那动静是你们弄出来的?!”
“真的飞到蛮子大营去了?!”
张超激动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嘶哑。
“兄弟们!你们是没看到!太他娘的痛快了!我和头儿驾着这神鸟,嗖一下就飞到了蛮子老窝上头!好家伙,底下帐篷密密麻麻跟蚂蚁窝似的!”
他比划着投掷的动作。
“然后,我就照着头儿教的,拔了那销子,把那‘掌心雷’一颗接一颗往下扔!轰!轰!轰!炸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
“蛮子那顶最骚包的金帐篷,直接就上天了!火光冲得比城楼还高!底下的蛮兵哭爹喊娘,屁滚尿流,还以为长生天发怒了呢!哈哈哈!”
他绘声绘色的描述,配合着远处天际尚未完全消散的火光和隐约传来的混乱声响,让围观的众人听得心驰神摇,惊呼连连,仿佛身临其境。
看向直升机和走下飞机的李长安的目光,充满了如同看待神祇般的狂热。
县尊张九知和周老也快步迎了上来。
周老激动得胡子直抖,一把抓住李长安的胳膊。
“李壮士!你们……你们真的成功了?!方才那南方震天的巨响和火光……”
张九知虽然努力维持着官威,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激荡,他声音干涩地问道。
“李壮士,无恙否?那边情形究竟如何?”
李长安解下装备,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而冷静。
他对着张九知和周老抱拳,语气平静却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量:
“县尊大人,周老,幸不辱命。”
“我军奇袭成功,蛮军主力大营已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
“经此一击,其统帅、首领及多名核心将领,非死即伤,群龙无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南方依然混乱的夜空,继续道。
“据我观察,蛮军主力已士气崩溃,开始大规模溃逃。”
“而城外的蛮子先锋残部,想必也已得知消息,此刻恐怕正比他们的主力逃得更快。”
“甘州之围,已解。”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亲耳从李长安口中听到“甘州之围已解”这六个字,张九知和周老还是感到一阵巨大的眩晕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猛地冲上头顶!
困扰全城、看似必死无疑的天大危机,竟然……就在这一夜之间,以这样一种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式,被彻底粉碎了?
张九知猛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他看着李长安,眼神复杂无比,最终化作深深的一揖,声音哽咽。
“壮士……真乃天神也!挽狂澜于既倒,救万民于水火!”
“此等恩德,我甘州全城百姓,永世不忘!”
周老更是老泪纵横,对着李长安就要拜下去。
“苍天有眼!派下李壮士这等神人来救我等啊!”
李长安连忙将二人扶住。
“二位大人言重了,分内之事。”
“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定城内民心,救治伤员,加强警戒以防蛮兵小股流窜,并尽快派出探马,确认敌军确实远遁。”
“对!对!壮士所言极是!”
张九知连连点头,立刻恢复了一县之尊的决断力,转身对属下吩咐。
“快!按李壮士说的去办!通告全城,蛮军已退!甘州,守住了!”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全城。
片刻之后,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般,从甘州城的每一个角落爆发出来,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