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今天晚上会有大暴雨?”
若是一个人说,大家难免会质疑,可两个三个的都这样说。
村民们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再抬头望望天,这么好的天怎么可能会下大暴雨?
江若初移开视线,看向村民们:“大家蹲下来看地上的蚂蚁,已经开始往洞穴里搬运食物了。”
燕子低飞,蚂蚁搬家。
民间用来判断大雨来袭前的征兆。
但,具体会下多大,判断不了。
康思思站在那,瞪着江若初,又来坏她的好事?
又回头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陆泽琛,那黏腻的眼眸,快黏在江若初的身上了。
她狠狠的用脚后跟踩在了陆泽琛的脚尖上。
陆泽琛被疼的咬牙切齿低吼:“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往哪儿看呢?”
陆泽琛越来越觉得康思思莫名其妙,自从两个人结婚以后,康思思像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哥哥哥哥的叫,可甜,得到手以后,就变了。
他轻叹气,也可能是他如今的地位变了,才导致身边的人也变了吧?
全扬闹哄哄的,大家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辞。
李国正吼了一嗓子,现扬才算安静下来。
“天气变幻莫测,谁也说不准,万一呢?咱们梨树沟大队赌不起啊!”
村民们也知道,粮食发霉的后果,谁也不想被饿死。
康思思看着这群村民,犹犹豫豫的样子。
心里不禁冷嗤,这群不知道好歹的东西,若不是她现在身无分文,又走不出梨树沟大队。
她才懒得管这群人的死活。
没办法,现在是集体利益,整个大队交不上公粮,她也落不了一点好。
康思思掩着眼底的不屑:“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太奶奶,那个梦太真实了,如果大家不把粮食收进仓房,到时候一定会后悔的。”
梨树沟大队在整个公社里,是爹不亲,娘不爱一般的存在。
公社发化肥从来没有轮到过,发的种子也一般。
正因如此,造成了整个大队的人,干活的积极性并不高。
在外的形象也是懒惰至极,无可救药的那种。
所以,听闻此事,大家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想干任何多余的,没用的活儿。
因为他们打心底里不相信会有什么大暴雨发生。
因争论这事,耽误了些功夫。
大队长心急:“这件事,不是商量,是通知,大家都照办就完了。”
江若初见大家有些动摇以后。
看向大家:“我跟这位康女士,有不同的意见,我认为粮食收完以后,放进家里的仓房还不行,既然是大暴雨,没准整个村子都会被冲毁了,我的建议大家还是一起到山上的山洞里躲一躲。”
大暴雨,会发水。
粮食只是放进屋里怕是不行,还不是会被水浸透?
“啥?你是让我们扛着粮食上山?这怎么可能?”有村民不服气。
“就是啊,你们新来的,可能不知道,问问我们村里的老人,我们梨树沟五六十年都没有下过大暴雨,发过洪水。我们这地方的气候,也下不起来那么大的雨。这么一看,还是那个康同志说的比较靠谱。”
“就是啊,算了,咱们还是听那个康同志的吧,把粮食都收进仓房里算了。”
在一切还未发生前,没有人愿意扛着粮食往山上折腾。
康思思瞬间满脸得意的神色看着江若初。
想跟她抢功劳?
呸!
抢过头了吧?没人相信了吧?
活该!
她活过一世,还能不知道?下大暴雨而已,水没有进到房子里,也没有发什么洪水。
她难道还不如江若初清楚?
大家散了后,去了田里。
江若初喊住了大队长:“李叔,眼下不只是粮食的问题了,若是真发洪水,恐怕大队所有人的生命都会遭到威胁。”
“江同志,一会儿我再去动员动员大家,这件事你放心。”
到了午后时分。
有的村民,这会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镰刀,不再继续割苞米,而是开始陆陆续续的扛着粮食往山上走了。
江家所有人亦是如此。
能把眼下的粮食保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田里那些不割也罢,总要有所取舍。
年轻人扛着一袋子一袋子的粮食,老人和孩子把粮食装进驴车,跟着一起往山里走。
要说为何一部分人又信了?
大概是异常躁动的子弹吧。
子弹为了让大家相信村里会发洪水,嗓子都快喊哑了。
叫唤的让人心慌慌。
村里有位九十多岁的老人说,在她的小时候,发生过一次水灾。
水灾前,她家养的那只狗就是子弹现在这般情形。
有的人信了。
可有的人说,是这个老人岁数大糊涂了。
毕竟无处考究,因为跟这位老人同龄的人,早都去世了。
李霞看着那些往山上走的村民,犹豫不决:“要不咱们也跟着上山?”
忙碌的如萍直起腰:“妈你岁数也挺大了,怎么还这么单纯,那个江若初说啥你就信啥啊?我真是想不明白,那些人怎么会那么听她的?”
李霞想想也是,点点头:“你说的对,再说山上多危险啊,又是野猪,又是熊瞎子的,我看她们去山上就是找死去了。”
再抬头望望天,没准这雨压根儿也下不起来。
江若初回去把家里的被褥都塞进了来时候的编织袋里。
又装了些吃的。
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眼被锁住的柜子,眼底一片冷色,没有管,离开了。
如相国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听到屋里好久没有动静以后,开始猛烈的撞击柜门,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这是他逃跑的最佳时机,说什么也要逃出来。
江若初走到一半,遇到了赶着驴车从山上下来的村民,跟他借了一下驴车。
准备回去驮秦骁。
子弹屁颠的跟在后面:“我以为你把他忘了。”
“哪儿能忘了他?还欠我钱嘞!”
在秦骁身上,江若初可没少花钱,又费功夫。忘了谁,也忘不了他。
如相国顶破了头,也没有顶开沉重的柜门。
康思思在所有人都在地里忙碌的时候,找个借口离开了。
大家看到她离开的方向是村口。
实际上她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拐了个弯,回到了知青点。
手里拎着半袋子玉米面,偷偷进入了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