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人,那么恨她们,目的就是要把她们娘俩撵出去。
大队长帮她们抓过几次,仍然没有抓到是什么人干的。
每天知青点的院子里都臭烘烘的,遭到了很多人的投诉。
乔淑芳为了不给李国正添麻烦,带着儿媳搬去了远处荒地旁的草棚子里。
夏天被蚊虫叮咬是常事,每次下雨就更别提了,根本没办法住人。
“你们几个孩子快劝劝吧,不要怕给我添什么麻烦,我的存在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江若初了解事情的原委以后。
走到乔淑芳的身边坐下:“妈,回来吧,我们住在一起,我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回到知青点以后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江若初搀扶着乔淑芳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如家房内有尖叫声。
“妈妈呀!有耗子在被窝里咬我的屁股!快救救我,救救我!”
“老头子快把煤油灯点着了,进来的时候不是检查过了?怎么还会有耗子?啊!我的手!”
其中一只耗子一口咬在了李霞的小拇指上。
“点什么煤油灯点煤油灯,我会点那玩意么?消停的睡觉,哪有什么耗子?顶多是蚊子,虫子之类的。”
话音刚落,最后那只耗子咬在了如相国的脚指头上,疼的他发出一声闷喊。
如萍吓的不知道是坐着,还是站着,恐惧感袭满全身:“都怪那个江若初,她要是肯把狗借给我用用,我也不至于挨咬。”
江若初听见如家屋内的叫喊声,轻轻说道:“活该。”
回到屋子里。
江若初点燃了煤油灯,她们把这间小屋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
这间房,推门进去就是火炕,地上放了两个大的木头柜子,用来存放东西,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了。
需要自己准备。
江若初把在供销社买的生活用品全都拿了出来。
大家都看傻了。
还有很多从家里拿来的。
“从小的时候,爸就说若初是咱家的宝贝,让我们所有人都宠着,爸说的一点错没有。”
提到江父,乔淑芳的脸色变了变。
转移话题:“若初和若彤,你们怎么会一起来乡下?不嫁人了?”
“妈,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我和我姐都不嫁了。”
子弹在一旁蹲着噗嗤乐了:回答了个寂寞。
乔淑芳不知道两个女儿在婆家都受了哪些委屈。
闺女不说,她也不问,因为她听不得这些。
可是时隔两个月再见到两个女儿,她总觉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大女儿胆大又敢说,冷冷酷酷的样子,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却有点丧丧的,很颓废。
而以前那个胆小爱哭的小女儿,眼神里却多了一份英气,果敢。
“可是乡下很苦,你们今天也见了,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苦在等着我们。”
江若初安慰母亲:“妈,这点苦,跟嫁人的苦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我不嫁人了,以后也不嫁了。”
江若初原本就神经大条,对爱情这东西极其不敏感。
乔淑芳看着大女儿脖颈处有被殴打的痕迹,虽然女儿在尽力遮挡,可还是被她瞧见了。
嫂子轻轻打了下江若初两姐妹:“两个臭丫头,说不嫁就不嫁了,怪有章程的,行,不嫁就不嫁,以后嫂子罩你们!”
江若初笑着点头。
这才是嫂子原本的性格,被乡下磋磨的差点成了一个怨妇。
从带来的包裹里翻出来四床被褥:“妈,我们来之前去了趟老宅,把被褥拿来了,今天晚上我们睡新的被褥。”
天知道,江若初是怎么把这四床被褥塞进编织袋子里的。
又是怎么扛过来的。
“呀!这不是妈给你们做的嫁妆?都拿来了?”
沈娜娜躺了上去,新做的被子,真软乎。
乔淑芳看着这几床被子,眼眶有些湿润。
自从来到梨树沟已两月有余,还没见过被子什么样。
睡在草垫子上,身上盖的也是草。
摸着软绵绵的新被褥,沈娜娜一个女汉子又差点掉泪。
一家人边收拾边聊天,眼看着天都快亮了。
如家的人整晚上都没怎么睡,跟耗子大战了三百回合。
又去卫生室处理伤口,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临近亮天了才睡下。
“妈,我去把在国营饭店里打包的肉包子热一热,咱们吃饱了,好好睡上一觉,一会我去跟大队长请假。”江若初说着要去院子里生火热饭。
请一天假不上工,肯定就没有工分。
她们四个人不上工的话,加在一起可是不少的工分嘞。
乔淑芳执意不同意,她说让孩子们在家休息睡觉,她要自己一个人去上工。
“妈去给你们热包子,若初,你不会生火的。”
乔淑芳喝了胃药,又喝了江若初给她的灵泉水,感觉就像没生过这扬病一般。
也可能是见到孩子们高兴的。
几个孩子谁也拗不过乔淑芳,只好乖乖的等着吃饭。
包子的香味,让沉睡的大院苏醒过来。
如萍困的睁不开眼睛:“谁家这么早就起来做饭了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香的东西。”
李霞一整夜未曾合眼,已经穿好了衣服。
怼了怼半睡半醒的如萍:“闺女,快起来给妈搭把手,早点做饭早点吃,院子里就一个灶台,抢不上就要饿着肚子去上工了。”
如萍见家里的两个男人还在熟睡,却被母亲叫起来做饭,心里窝火的很。
乔淑芳见到李霞母女俩,点头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大娘,你一个人在做饭啊?你家老爷们也都在睡觉啊?”如萍打了个哈欠,等着用灶台。
原来大家都一样,如萍这会儿心里竟然平衡了许多。
乔淑芳回头看了眼自家屋子,眼里满是幸福:“我家哪有什么老爷们儿,老爷们儿早跑了,我只有闺女。”
在乔淑芳心里儿媳也是闺女。
小伟听见奶奶跟别人说话,露出小脑袋:“奶,我是老爷们儿。”
“哎呦喂,怎么给我的宝贝孙儿忘了?来,帮奶奶添柴。”
如萍一听,这竟然是那个江若初的妈?原来她有家人啊。
这家人好奇怪,让一个老太太出来做饭?大不孝!还让男娃出来添柴?
男娃在家里的地位不是很高的吗?怎么会干这种粗活?
她哥从小到大可是一件家务活都没做过。
如萍以为所有人家都是如此。
江若初和姐姐在嫂子的指引下,学会了缝被面儿。
这会儿几个人已经缝的差不多了。
这个年代的被子没有被罩,是人工用手缝制上去的背面儿,免得脏了不好洗。
需要洗的时候只需要把缝上去的被面儿拆下来就行了。
如萍的嫉妒心此时此刻疯狂飙升,凭什么江若初她们家,同样是下放的人却顿顿吃肉包子?
母亲还把她们捧在心尖上?
“妈,包子热透了吧,我来端吧。”江若初屋里的活忙完了,走到院子里想要帮忙。
李霞看不过,对乔淑芳建议道:“大妹子,不是我说,这闺女得从小学着做饭,做家务。不然到婆家去什么都不会,会让人笑话的,到时候会说你这个做母亲的教的不好。”
锅盖儿掀开,雾气腾腾,大肉包子的香味跑满了院子。
乔淑芳不紧不慢的捡着锅里的包子:“闺女,妈来捡包子,别烫着你,往后站站,蒸汽烫人。”
江若初的整个心都被填满了,有妈真好。
李霞见乔淑芳端着包子便回屋了,没有理会她,嘴上嘀咕:“这人,我好心建议,怎么还不理人啊?到时候有她苦头吃。”
李霞撇撇嘴准备做饭,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