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短暂的拥抱。
五条悟松开朝雾灯里，身体依然微微前倾：“……那么。”
他停了下来。
“欸？”朝雾灯里自然地恢复到了拥抱之前的状态，她伸手把因为拥抱而遮挡脸部的头发别回耳后，“老师是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有些破坏氛围，”五条悟顿了一下，“毕竟灯里刚给了老师一个拥抱呢。”
“啊……是什么很不好的事吗？”
“不算吧，只不过……应该没有学生愿意做很多作业吧。”
“……”
朝雾灯里犹疑地发出提问：“什么作业啊？”
“虽然咒术师是一个很讲求天赋的职业，但是也需要持之以恒地训练哦。”
“感觉老师在给我打预防针啊。”
“首先是体术——刚刚也有提到吧？评定的时候也需要考察这个部分。距离老师的生日会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虽说体术和格斗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但是灯里似乎从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的体术训练吧？”
“嗯。之前只是普通地读书而已。”
“所以就从长跑开始吧。以后可以加上空手道什么的。”
朝雾灯里的内心浮出一丝不妙：“啊？是要跑三千吗？”
“三千太短了。”五条悟说，“既然灯里已经是咒术师了，身体潜能不会很差的，只要训练就会有提升。考虑到灯里没有什么经验，老师给你定了一个合适的长跑距离哦。”
“……合适的距离是？”
“锵锵——一万米。”五条悟说，“怎么样，这个距离很合适吧？”
“……老师。”
五条悟：“？”
“我们咒术师其实就是体育生吧。”
“这么说也没错欸。不过也不完全是吧。”五条悟继续说道，“比如灯里，是不可能单纯地只去当一个「体育生」的。”
“啊？老师的意思是……”
“没错。灯里不仅需要提高自身的体术，还要进一步提升自己制造咒具的能力，嗯……应该算咒术界的科研人员吧？所以大概要体现一些科研人员的特质。”
“那我……？”
“在制造咒具的过程中试着写制造记录吧。就像《咒具考证》那本书一样，留下可以被研究钻研的文字内容。”
不对。
这有点不对。
虽然五条老师说的是“实验记录”，但是实际上不就是要她写论文吗？
“啊，对了。就以「万里锁链的形态研究」为主题写一篇论文吧，”五条悟意犹未尽，“碎成三段的「万里锁链」已经变成戒指了哦——”
他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银色戒指：“可以戴戒指了。”
-
朝雾灯里心情复杂地看着那枚躺在五条悟掌心的银色戒指。
首先，她知道自己需要努力，哪怕不是为了回报五条老师，只是为了保护处于这个世界的自己，她也得多做训练，提升自己。
其次，万里锁链形成的戒指应该和莫比乌斯戒差不多吧，说不定就是莫比乌斯戒的变体，这点她需要好好问一问系统。好在五条老师和系统都提出了让她完成和万里锁链有关的论文，就当顺便完成系统任务了。
最后。
不是她想偷懒，但是有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啊？
如果她能做出来以千抵万的训练咒具就好了……看似跑一千米实则有跑一万米的效果……
她伸出手预备去拿那枚戒指，手指却在距离五条老师手心半寸的位置停下了。
……咦？怎么接触不到。
“是「无下限」哦。”五条悟说，“这是老师的术式。如果老师不解除术式，灯里就没办法碰到老师的手心。”
“灯里下一篇的论文主题我也想好了，来研究老师的术式吧。「阿基里斯与龟和无下限术式之间的联系」，感觉这个题目很不错呢。”
朝雾灯里两眼一黑。
-
问：任务和作业太多了怎么办。
答：分门别类，逐步落实。
这就是朝雾灯里回到咒术高专后的日常。
她深知自己现在已经过上了每天一睁眼就倒欠这个世界一万米的日子，在晚痛不如早痛的思量下，选择了晨跑。
好在就像五条老师说的那样，咒术师的身体具有极强的适应能力，晨跑三天之后，朝雾灯里突然适应了长跑。
她成功把前三天跑100分钟才可以完成的一万米，缩短到了90分钟。
虽说这个成绩在咒术师里完全称不上优秀——据说有些咒术师可以在20分钟内完成一万米，速度比万米世界记录的保持者还要快5到8分钟，但是相比朝雾灯里之前的长跑成绩，这简直是质的飞跃了。
在之前那个世界，她甚至没跑过一万米，身体素质也不像现在这样优越……话说，确实从她开始使用咒力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就发生了改变，咒术师的体质……有什么特别的原理吗？
思索着这样的问题，结束第五天的万米长跑之后，朝雾灯里决定去问家入硝子。
她是不可能去问五条老师的。至少目前不会。
一来，她没有完成论文。
现有的文献还没有看完，为了写万里锁链相关的论文，朝雾灯里又搜寻了一堆资料，每天完成长跑和其他课程之后就在那里埋头苦看，好不容易有点制作咒具的灵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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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感，咒灵碎片又远远不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去做任务。
没做完作业就不要往老师面前凑了吧……会心虚的。
二来，如果她去问五条老师——
“欸？「咒术师身体素质和咒力的关联」吗？很好的研究内容啊。可以考虑写成论文哦。”
朝雾灯里严重怀疑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三来，五条老师很可能根本不在学校。
从吉祥寺附近的公寓回来，朝雾灯里只在第一天晨跑的时候遇到了又要出差的五条悟，他简单地鼓励了两句朝雾灯里，然后急匆匆地坐上伊地知先生的车，离开了学校。
朝雾灯里走向家入硝子的研究室。
-
“灯里？”
好巧不巧，五条悟刚好在家入硝子的研究室。
他坐在窗台旁边的沙发上，平时蒙在他眼睛上的绷带只缠了一半，另一半被他用手捏着。
五条悟本意是重新缠一下，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他可爱的、好几天没有见到的学生。
“……五条老师？”
女孩一脸意外地看着他，脸上怔然的表情显得她有些懵懂无措。把一切收归眼底的五条悟自然不会让学生继续站在原地，他按着缠到一半的绷带，说：“来帮老师一下啦。是来找硝子的吧。她刚刚出去了，马上就会回来。”
-
绷带……受伤了？
不对。她怎么又在灾难化思维。
怎么看，五条老师现在的状态，都不可能是受伤吧。
听到五条悟让她帮忙，朝雾灯里迅速走到沙发前，一只手接过原本被五条悟拿着的绷带，另一只手按在五条悟的太阳穴位置，随后一条腿半压在沙发上，开始认真仔细地缠绷带。
“这样快多了。”五条悟满意地拍拍沙发，让开一个位置，示意朝雾灯里坐下，“灯里找硝子有什么事吗？”
“嗯……就是……”朝雾灯里说，“有一点不懂的地方。我很好奇为什么咒术师的体质那么特别，感觉和咒力有关，想问问硝子老师的想法。”
“超用功啊灯里。”五条悟没有像灯里设想的那样提出让她写论文，而是提供了一点切实的回答，“我想应该和「可以输出的咒力强度」以及「可以稳定输出的咒力时间」有关吧。一般来说是成正比的，不过也有反例。”
“欸？”朝雾灯里抛开自己先前有些无厘头的担心，好奇地问道，“反例是指？”
“天与咒缚。”五条悟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变化，“老师可是吃过亏呢。”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平静地说道：“这里之前，曾经被一个具有天与咒缚体质的家伙，用天逆鉾捅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