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尘走后,季蕴才从柴堆里蹑手蹑脚爬出来,她掸了掸身上的脏东西,大摇大摆从后院走了。
今日见到的那个女子她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却正是因为这份不清楚,才给她在这个世界多呆几天的动力。
因为……如若那人是江潋尘的外室,那么这一发现,将会是她扭转“妖后”风评的第一手。
但现在她对这个世界的背景和周围环境不熟悉,是不可轻举妄动的。
她只能忍。
也罢,忍也是她从前最擅长的。
入夜,季蕴依旧将药丸吐在了那处秘密基地,刚走进太子寝殿,就瞧见江潋尘正伏案写着什么。
她不敢叨扰他,便放缓了脚步,一步步挪到床榻边。
谁料,刚一坐下,不远处的江潋尘便冷不丁开口:“三日后便是皇后生辰,她被你我二人洗了书信。”
季蕴回忆了片刻,才发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的这位皇后并非江潋尘的生母,而是江潋尘皇兄,江朝大皇子江执尘的生母,同时,也是江潋尘的弑母仇人。
这样的身份的话……她也要去吗?
想罢,她走到江潋尘旁边:“殿下,皇后今年似乎并非大寿?”
江潋尘眸色一沉,顺势开口:“孤近日难得清闲,这请帖到手,父王明确要求我与江执尘一同操持,如若因为不是大寿就懈怠的话成何体统。”
季蕴还没说懈怠或者不去呢,他自己就兀自说了这些好话。
季蕴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向来畏惧皇宫中的打打杀杀,可他既然这么说,想必也是权衡了其中的利弊,便点头:“那去吧,我同您一起。”
江潋尘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墨迹滴在宣纸上,他反应过来,点了下头。
季蕴不明所以,斜眼瞟了一眼江潋尘桌台上的皇后的信,却瞧见那信旁还摆着另一封内容不详的书信。
季蕴草草看了几眼,没有多想,转身准备离开,脚刚迈出一步,手腕就传来一股痛意。
她被捏的疼,下意识嘶了声,反应过来后,手腕上的力道削减了些。
“蕴儿,时候还早,帮我…上上药吧。”身后男人声音微弱,不知是不是错觉,季蕴竟然品出了乞求的滋味。
她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头,蹲下身,接过男人手里的药。
江潋尘正对着她,解开里衣的束带,腹部的肌肉正因为伤口处的疼痛而颤抖,伤口旁结的痂痕脱落,露出新长出的嫩肉。
季蕴将药轻轻点涂在江潋尘创口处,听着他传出几声微弱的哼声,皱了下眉,不自主放轻了力道。
“你的伤口太深,这几日多多静养吧。”季蕴敷完,把药按部就班放好,站起身,“殿下,您那日,是被人偷袭吗?”
江潋尘系束带的手停下,面不改色说:“为何这么问?”
季蕴深知自己唐突了,刚一问出便后了悔,江潋尘是谁?他可是储君,心思最为狐疑,今日如此问,定会令他起疑,日后小命还在不在都难说,由此,她只能硬着头皮胡诌:“我担心殿下。”
江潋尘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起她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蕴儿总是如此,让孤猜不透。”
江潋尘神色复杂,手里的力道松了些。
“明日,陪孤进宫去准备皇后的寿诞。”
季蕴当然品不出他话里晦暗不明的东西,权当是这人无意识的牢骚,忽略了过去,欣然答应他的要求。
翌日一早,季蕴在婢女收拾下换了一件淡粉色素衣,当朝皇帝主张勤俭,宫中女子发誓以素雅为主。
在季蕴挑选时,选了一支不起眼的簪子别在发丝间。
收拾好后,她来到江潋尘身旁,此刻江潋尘正在和下人吩咐些什么。
见季蕴来,他才转过身,瞧见季蕴头上发簪的那一刻,他挑眉:“蕴儿今日为何戴这支簪子?”
他记得季蕴从前是最喜欢在头上戴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从前因为这件事还几次惹的江源王不悦。
如今,季蕴一改往日风格就罢了,那支簪子——
还是他五年前送的。
季蕴自然不知,只随口说:“这支好看。”
江潋尘低头,牵着季蕴上了马车。
太子出宫,途经的街上早已清人,季蕴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这些古色古香的小铺子,心中觉得恍惚。
这些可怜的无辜百姓,为这位太子铺路的时候是否想过自己的未来?
她的枕边人,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大尾巴狼。
这以后的路,难走哦——
思绪被强制牵回时,马车已经来到了宫门。
太子马车被拉到了一侧专属位置泊车,她和江潋尘需要步行去天子殿内请安。
这宫内红墙青瓦让季蕴一时之间有些瞠目结舌。
且不说这比太子府邸恢宏太多,就是比起那些清宫剧里的皇宫也是难分上下。
怪不得皇子要夺嫡,这地方,谁看了不想要?
季蕴在感叹中不知不觉间就走进殿内,江源王本就不喜欢这位太子妃,自然是没有给好脸色的。
而季蕴,不知道这其中的恩怨,规规矩矩行完礼就在一旁落座。
此次前来的皇子有两位,江潋尘和江执尘,两人虽从小在同一个母妃手下长大,却彼此互看不爽,大皇子江执尘从小便认定江潋尘是夺走母妃的爱的罪魁祸首,便处处欺压江潋尘。
江潋尘则是因为亲眼所见皇后刺杀了他的生母舒妃后开始对这对母子厌恶至极。
从小就乖巧听话的江潋尘自那日起,开始频繁冲撞惹恼皇后。
这一切,江执尘看在眼里,二人的关系也就走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江执尘对江潋尘的恨,却在看到季蕴时消失不见。
对面皇子的变化太恐怖,季蕴讪讪移开眼,埋头苦吃起来。
江源王看着儿子手足相残,内心不是滋味儿,这些年,他拼了命的想让二人关系缓和,却都是徒劳。
如今他年事已高,对这些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可这件事始终是他做父亲的不对,于是,此次皇后生辰,便交由二人共同操办。
江潋尘倒是觉得无所谓,反倒是江执尘,在领旨的那一刻,就开始处处抗议,惹的皇帝气急攻心,面色都苍白了些。
季蕴对这个江执尘印象不深,只记得一个字,那就是蠢。
如今一见,还真是蠢的可笑。
这还在皇上会客的殿上,竟然公然向圣上叫板,大喊“抗旨”。
反观江潋尘,就显得平静多了,怪不得他能当时太子呢。
当然,最后江执尘的抗旨无效,二人还是一同着手准备了起来。
因为准备事项颇多,今日起季蕴和江潋尘便在宫内太子殿入住。
季蕴在宫人带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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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红墙,来到宫内太子殿。
殿上的窗户还张贴着成婚那日的喜字,此刻早已淡去了色彩。
当晚,季蕴坐在梳妆镜前,盯着眼前这张脸,杏眼黛眉,薄唇含珠,算是一张极为好看的皮相,若不是江潋尘,在这古代定能混的风生水起。
可世事难料,她不光没有风生水起,甚至还成为一代妖妃。
看来,这古代美人也不好做啊。
她想着,将簪子摘下,放在桌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江潋尘走进来,来到季蕴身边,站在她身后,绕过她拿起那只簪子,低声问:“蕴儿很喜欢这支簪子吗?”
季蕴想也没想,重重点头。
江潋尘表情顿住,很快,恢复如常:“蕴儿曾说,最讨厌这种俗气的东西。”
季蕴动作顿住,打着呵呵:“殿下,人是会变的嘛。”
说完这句话,她心里发虚,不再去看江潋尘。
好在江潋尘没再继续追问,这一次出行匆忙,也没带药,这几日,季蕴算是安心度过。
时间转瞬即逝,皇后生辰如约而至。
那日一早,季蕴就带人把各国使者和各宫所进贡的礼品纳入库房逐一清点。
江潋尘和江执尘则是在正殿接待宾客。
季蕴做好一切后,太阳才渐渐出来。
江朝的冬季很短,基本在最后一场大雪降临后就开始渐渐走向结束,这几日已是暮冬时节,宫内积雪早早便融化,变成水渍铺在路面。
她正打算带人去正殿清点宾客餐具,途经拙园时,却瞧见一人行色匆匆,小心地从她身边经过,手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季蕴知道这人,那是江潋尘从小的贴身嬷嬷——禾木。
“站住。”她突然开口。
禾木被吓了跳,反而加快了脚步。
季蕴带着的贴身宫女一下便拦住她,禾木神色古怪,将手伸进了袖子里面。
季蕴敏锐地察觉她的小动作,问:“这是什么?”
……
处理好禾木的插曲,季蕴才紧赶慢赶地清点好宾客的餐具。
皇后一心向佛,给宾客准备的也大多都是素食。
季蕴怕宾客吃不惯,差人准备了些肉食放在御膳房备用,皇后听闻,也是默许。
用膳时,季蕴准备的荤菜却是派上了用场,江源王看在眼里,对这个儿媳妇的印象便多了些正向的。
而季蕴让他刮目相看的,当然不止于此。
用过膳,季蕴和两位皇子带着皇后和皇上亲自来库房清点礼品。
刚一到库房,守门的侍卫便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跟前,扑通一声下跪:“皇上,皇后娘娘,请饶了我们吧!”
皇后和皇上一头雾水,差人将他扶起,问:“发生了何时,如此慌慌张张。”
那侍卫抬头看了江潋尘一眼,又像是受惊一般的缩回视线:“回皇上、皇后,澧朝进贡的舍利子不见了!”
江潋尘闻言,视线落在了季蕴身上。
没等季蕴动作,皇上便勃然大怒:“荒唐!皇后一心求佛,如此要物竟敢弄丢,你可考虑后果!”音落,江源王转而看向季蕴:“太子妃,你操持此事,可有发现。”
“臣……”季蕴刚想开口,那侍卫便打断了她的话,故作惊恐地指着江潋尘:“回皇上,臣看见了,是太子!太子的贴身嬷嬷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