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是在指点我,修为暴涨之后根基不稳,需要以无上神物来巩固道基!
他心中激动万分,正要伸手去拿水缸边那个木瓢。
“使不得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刚刚从昏厥中悠悠转醒的费仲,恰好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帝辛的大腿。
“大……公子!使不得!那、那不是水啊!”
他刚才已经想起来了,指着水缸,颤声说:
“那、那也不是太液,是、是三光神水啊!”
啊?
三光神水?!
一滴便可活死人,肉白骨,重若千钧,凡人触之即死的三光神水……
帝辛张大嘴巴,怔了一会儿,才再次凝神望去。
这一次,他运起了刚刚得到的地仙修为,双目之中神光流转。只见那缸中哪里是寻常清水?
缸中之水,内蕴日光、月光、星光,三光轮转,道韵天成,仅仅是看上一眼,都感觉自己的元神要被那磅礴的道韵碾碎!
这?
帝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念一转——
小叔让我喝,那就肯定没事了……
一念至此,
帝辛心中再无半分犹豫,一把他推开费仲,神情肃穆地走到水缸前,双手捧起木瓢,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瓢。
咕噜一声,将瓢中神水一饮而尽。
轰!
神水入喉,瞬间化作最精纯的本源之力,如春风化雨,涤荡着他的四肢百骸,将他那暴涨后略显虚浮的修为,一寸寸夯实、巩固,变得圆融无瑕,坚不可摧!
地仙初期的境界,彻底稳固!
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帝辛心思电转,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当即转身走到苏阳面前,扑通一声再次跪下,脸上装出一副天大的委屈,哽咽说:
“小叔,您要为侄儿做主啊!”
咦?
苏阳正琢磨着怎么把这个便宜侄子忽悠走,好赶紧跑路,见他这副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又怎么了?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帝辛挤出几滴眼泪,悲声道:“小叔,侄儿今天真不是去鬼混了!”
“是去城里一个小庙做法事,结果那庙主心眼小,不知为何就看我不顺眼,非说我冒犯了她,说要恳请庙神、降下灾厄,让我在朝歌城待不下去!”
他将圣人之怒,巧妙地改编成了一扬地方恶霸的欺压。
哦?
苏阳一听,顿时乐了。
哟呵?
这不是典型的“村霸看你不爽,要找人给你玩仙人跳”的戏码吗?
听着跟女娲宫的事倒是有点相似……
这就说明,这事引发的反应很大,很多平民也被连累了……
“哈哈哈!”
苏阳忍不住放声大笑,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帝辛的肩膀上:
“侄儿啊,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
“我告诉你吧,你这事儿,跟今日女娲宫里那昏君的事,是一模一样啊!说白了,就是仙人跳嘛……叔叫你收拾东西走人,就是为此啊……那昏君被人算计啦……题了淫诗,女娲娘娘要灭了大商啊……”
“所以吧,我才叫你去收拾行李,这朝歌是不能待了……”
“不过吧,你是个平民,就不关你的事了!况且,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只要行得端,坐得正,任何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的身!放心吧!一个小庙邪祟也跟着他们翩翩起舞?我就不信了!”
话音刚落!
嗡——
天地法则,为之共鸣!
整个洪荒世界大道三千,似乎都在应和着苏阳这句看似普通的话语。
一道凡人肉眼不可见的无上神光,瞬间从苏阳体内飞出,悄无声息地融入帝辛体内,化作一道蕴含着“万法不侵,诸邪辟易”真意的护体神咒!
这,就是言出法随!
与此同时,
遥远的娲皇宫中,女娲圣人座下轩辕坟的九尾狐狸精、玉石琵琶精和九头雉鸡精,正领了圣人法旨,准备前往朝歌。
可就在那一瞬间,三妖脑海中关于“魅惑帝辛,祸乱殷商”的念头,被一股来自天地之外的无上伟力,强行抹除得干干净净,连女娲的烙印,也顷刻消失不见。
“咦?”
宝座之上的女娲圣人猛然睁开双眼,掐指一算。
天机一片混沌!
关于帝辛的一切,都被一股无法言喻的磅礴道韵所笼罩,什么都算不出来!
“这?”
女娲圣人秀眉微蹙,陷入了万古未有的困惑。
“怪哉,是谁……竟敢插手本宫之事?”
.“竟然还能言出法随?”
……
苏阳自然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让一位圣人吃了闷亏。
这时,
他看着一脸感激涕零的侄子,正想着再教育几句,忽然看到一只蚊子“嗡嗡”地飞过。
他嫌恶地皱了皱眉,顺手从墙角拿起一个布满灰尘的破旧团扇,递给帝辛。
“行了,天不早了,赶紧滚蛋吧。”
“回去收拾收拾,这朝歌不能待了……”
“咱们得走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苏阳看着大侄子今天也被收拾老实了,心里也缓过来,想着这大侄子其实比自己年纪还大一些,自己虽然是长辈,但太损他的面子也不好。
咳咳,
“额……天气热,看你急得满头大汗,拿着扇一扇吧……”
帝辛恭敬地双手接过。
可当他看清手中之物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石化当扬。
这……哪里是普通团扇?
这分明是一截先天菩提树的枝干,上面盘绕着七彩宝光,拍面则是由不知名的神蚕丝编织而成,每一根丝线上,都流转着足以镇压三千世界的大道符文!
用……用这个,扇风?
……
帝辛和费仲两人,一个捧着破扇子如获至宝,一个吓得魂不附体,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苏阳推出了院门。
“记住!”
“收拾一下赶紧回来!”
“我带你们去找个安身的地方!”
苏阳催促几声,心想也仁至义尽了,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留下君臣二人在风中凌乱。
直到那扇普通的木门彻底关上,隔绝了院内那恐怖的道韵,帝辛和费仲才猛地喘上一口粗气,就像溺水之人刚从深海回到陆地,忽然有了一种踏实感。
“大……大王……”
费仲声音发颤,指着帝辛手里的破扇子,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