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容玉不禁睁大双眼。
三皇子殿下。
她在……称呼他“三皇子殿下”？
如此简单而又恭敬的字眼，他平时在皇宫内、在学院内经常听到。
他还记得，他们刚认识那时候，她也这么称呼过他——但当时是因为，他们不熟。
可现在……
不能言喻的痛楚刺疼了凰容玉的心脏，“小绯，你……非要与我划分界限？”
“你是皇室之人，是被世人敬仰的三皇子，而我是所有人眼中势必诛之的魔族……”夜绯嗓音凉凉地说道，“你我之间，本就存在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凰容玉暗暗咬紧牙关，半响，他从唇齿中挤出一句话：“小绯，我不在乎你的身份……”
夜绯静静地望着他。
许久之后，她垂下眼帘，勾了勾唇角：“你应该很清楚，我自始至终心悦的只有离渊。”
凰容玉掐紧手指，眼中闪烁着几分不甘心，话音禁不住地加重：“离渊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为你做！你心悦他，是不是因为他比我早一步认识你？！”
夜绯轻轻摇头：“不是这样的。”
少女抬起眼睛，看着灰茫茫的天空，如释重负般地吐了口气：“我喜欢谁，跟他什么时候出现没有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凰容玉仍不死心。
夜绯沉默了会儿，旋即，她抬起眼睛与他对视，嗓音轻柔地说出一句简短但充满分量的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是过分浓烈的告白。
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拥有撼动天地般的力量。
凰容玉僵在了原地。
正是这一瞬间，他明悟了她与离渊之间的感情，是他人不能强行融入的。
夜绯从存物戒指中取出一物，凰容玉定睛一看，是在花灯节上他送给她的那个紫色的蝴蝶绳结。
一丝浅绿色的木系灵气缠绕着蝴蝶绳结漂浮过去，稳稳地落在凰容玉手中。
少女转过身不再看他：“容玉，别再喜欢我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称呼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平淡很平淡，听不见任何起伏，仿佛快要融化在冷风中。
“我爱离渊，胜过一切。”
夜绯说这句话时，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一股冲动忽然从心中沸腾起来，她好想离渊，好想快点见到他。
……
人界，东临大陆，无双国，圣教。
虞暮寒身穿一身洁白无瑕的白袍，在自己的房间里静坐许久，一动不动。
夜绯拥有魔族身份一事早已在圣教内流传，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小绯怎么可能会是魔族？
但很快，她不断从七神使口中听到灵风学院的字眼后，她终于是慌了。
圣教一直致力铲除魔族，那是不是也会对小绯下手？！
虞暮寒掐紧指腹，脸色阴暗不定。
房门被敲响了，虞暮寒站起身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大神使。
大神使望着虞暮寒，声音不冷不热道：“跟我走一趟，有些事情要问你。”
虞暮寒紧紧盯着大神使：“是为了小绯的事吗？”
大神使偏头看她，少女握紧双拳，语气森然：“如果你是为了小绯的事情才来找我，很抱歉，我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