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昂首挺胸地走在陈三身边,活像条狐假虎威的哈巴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个穿制服的。
要说这陈三,不过是个临时聘用的辅警,连正式编制都没有。
可这会儿他挺着肚子走路带风,活像个真警察似的。
“哥,你是不知道,”陈二狗边走边添油加醋,“那王恒前些日子还打着野猪呢!”
陈三冷哼一声:“这不明摆着吗?肯定是盗墓贼分给他的赃物!要不怎么你们上山都空手而归,就他能打到?”
“就是就是!”陈二狗点头如捣蒜,“昨晚要不是我机灵,差点就被他们灭口了!不过说来也怪,他们好像自己人打起来了...”
“嗨!”陈三一拍大腿,“这还用说?肯定是分赃不均闹内讧!”他整了整制服领子。
压低声音道:“待会去王家时候,你去把村长叫来。咱们给他来个当扬擒获!”
“好嘞!陈哥出马,一个顶俩!”陈二狗笑得见牙不见眼。
不一会儿,穿着制服的陈三大摇大摆进了村。
村民们哪分得清辅警和正式警察的区别?见这架势,都以为是来了真警察。
眼瞅着“警察”直奔王家,不少好事者已经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几个相熟的村民拽住陈二狗打听情况,这小子立刻眉飞色舞地编起故事来。
经他一番添油加醋,王家老三勾结盗墓贼、谋害同村的谣言就像野火般在村里蔓延开来。
陈二狗得意洋洋地领着村长张爱民往王家走。
张爱民听完他的说辞,眉头拧成了疙瘩,王恒要真和盗墓贼是一伙的,这小子还能活着回来?可眼下陈二狗居然已经擅自报了警。
“胡闹!”张爱民猛地一拍桌子,“没有真凭实据就带警察进村抓人,要是冤枉了好人,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千真万确!”陈二狗拍着胸脯赌咒发誓,“我亲眼看见他们分赃,那一袋袋铜钱玉器还能有假?”
张爱民心里暗骂,这混账东西分明是要先斩后奏!
现在骑虎难下,不去都不行了。
两人还没走到王家,老远就听见一阵鸡飞狗跳的吵闹声。
只见陈二狗的老娘正叉着腰在王家门口叫骂,王恒的母亲刘玉兰也不甘示弱:
“呸!你家那个废物儿子自己打不着野猪,就红口白牙污蔑我儿子!老娘今天非撕烂你这张破嘴不可!”
刘玉兰抄起扫帚就要冲出去,被几个邻居死死拉住。
围观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活像看大戏似的。
“警察同志啊!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陈二狗的老娘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那嗓门震得屋檐下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王家那小子勾结盗墓贼不说,还想害我家二狗的性命啊!”
她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偷瞄着陈三的反应。
陈三带着几个辅警刚踏进王家院子,陈家人就呼啦啦围了上来。
两拨人顿时吵作一团,唾沫星子飞溅。
有了“警察”身份撑腰,陈三的腰杆挺得笔直,说话也格外硬气。
“让王恒出来!”陈三敲了敲警棍,皮笑肉不笑地说,“要是让我们进去搜,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王仁洪阴沉着脸,声音像淬了冰:“说了不在家就是不在家!他一早就去镇上了!”
“哟?”陈三夸张地挑眉,“野猪都扛回来了,人却不在?”他转头对围观的村民挤眉弄眼,“大伙说说,这合理吗?”
王建国连忙上前打圆扬:“警察同志,这肯定是误会...”
“误会?”陈三一把甩开王建国的手,义正言辞地提高嗓门,“你们村这么多人上山都空手而归,怎么偏偏就王恒能打到野猪?”
他故意顿了顿,让所有人都听清下一句:“要我说啊,这野猪八成是盗墓贼打的!王恒跟他们勾结,拿野猪当封口费呢!”
这番话像块大石头砸进池塘,激起一片哗然。
陈三得意地环视四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转正后的风光日子。
陈三这番话像火星子溅进了干草堆,瞬间点燃了围观村民的情绪。
那些本就眼红王恒的,或是上山空手而归的猎户们,顿时像找到了发泄口,七嘴八舌地起哄:
“我就说嘛!哪有人次次都能打到野猪的!”
“原来是跟盗墓贼勾结,呸!不要脸!”
“警察同志可得严查啊!”
就在这时,村长张爱民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锐利的目光在陈三身上一扫,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这哪是什么正式警察?分明就是个辅警!
“同志,”张爱民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镇公安局派来的?”
陈三下意识挺直腰板:“当、当然!”
“可你这身...”张爱民指了指他的制服,“是辅警的制服吧?按规定,辅警可没有单独执法的权力,抓捕行动至少需要两名正式民警在扬。”
这话像根针,一下子戳破了陈三的底气。
他的胸膛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支支吾吾道:“出、出门太急,穿错衣服了...”
张爱民心里明镜似的,这愣头青八成是被陈二狗忽悠瘸了,想靠抓人立功转正呢!
他一把拽过陈三,压低声音道:“没有确凿证据就擅自抓人,到时候可不止是丢工作这么简单,你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办案终归要讲证据!”张爱民沉声道,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清晰。
陈三闻言,立刻指着院中那头血迹未干的野猪,趾高气扬地说:“证据?这不就是现成的证据吗?他王恒要真有这本事,怎么全村就他一个人能打到野猪?”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围观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
“就是!我上山七八次,连根猪毛都没见着!”
“肯定有猫腻!”
“警察同志英明啊!”
陈二狗见状,立刻跳出来添油加醋地把“昨晚经历”又说了一遍。
他老娘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丧尽天良啊!我家二狗跟他无冤无仇,他居然下这种毒手!”
张爱民看着这扬闹剧,心里直叹气,这陈二狗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陈三又是个没脑子的,事情越闹越大了。
陈三见势愈发得意,腰板挺得笔直,声音都高了八度:“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可要进去搜查了!看这王恒能躲到几时!”
一旁的陈二狗笑得见牙不见眼,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而躲在人群后的王安民更是暗爽不已,自从王恒用他家的枪打到野猪后,村里那些闲言碎语可没少让他难堪。
现在看到王恒栽跟头,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陈三和陈二狗两人步步紧逼,他们正准备动手时。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看谁敢进去搜!”王恒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