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坏，我是赤井秀一。
就在一分钟前，我被人身攻击了。
但，等等。赤井秀一回头看向那边装扮恐怖血腥手中拿着小狗气球的美式小丑。
——机场里为什么会真有这种东西？
“啊！！！”人群中发出尖叫，小丑放开了气球，从口袋里拿出一柄雪亮的刀向他们这些无辜群众冲了过来。赤井秀一直挺挺站在原地，他周围的群众早已全部四散，空出一块地来。那小丑举刀向他冲过去，突然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紧急转弯往另一个人身上捅。
但赤井秀一下意识伸出手去控制住了他持刀的手，扭腕，顶膝，缴械，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等旁人反应过来，满脸油彩的恐怖小丑已经被身形高挑的男人按倒在地上，狰狞地扭动着。
“老子都没砍你了，你条件反射什么？！”
赤井秀一沉吟：“抱歉，此方三步之遥由我主宰。”
“滚！！”
没想到电视里的台词说出来还挺有意思的。赤井秀一摸着下巴默默回味。
身后的警察分出人手来接手了这位持刀小丑，前探员先生朝最开始被压住的那位犯人看去，竟意外地发现他就是在飞机上那位踹了组织成员B一脚的热心青年。
哦，难怪听犯人要改变航向时这么激动，原来他的同伙就在东京机场等他。
热心青年，或者说在美国商业大屏攻击小丑电影的那位组织成员C正在大声咒骂着同伙为什么要打扮成这副显眼的鬼样子，小丑愤怒地回击，“你不觉得要宣扬我们思想就要给大家看看真正的小丑吗？！建立宗教也需要看板娘虚拟形象的啊！”
......那也太重口了吧。
赤井秀一摇摇头否认对方的审美，一边拿出手机给詹姆斯发短信说活跃在美国的那个罪犯已经被日本公安抓了。
“你不错啊，帮了我们个大忙。不过现在不是情势紧张，就算是休假的FBI也要提前报备才能入境吗？你怎么回事？”降谷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边，盯上了他，“我告诉你啊，虽然你帮了我们但我可不会徇私舞弊，你要是不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我立刻就把你给举报遣送回美国去。”
不要啊，我才刚从美国飞过来。赤井秀一停止对着手机戳戳戳，抬起头来。
远远的，诸伏景光也活动着胳膊走了过来。朋友，你现在这个架势真的很像要打我一顿。
“好久不见，赤井探员，但零说得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跟我们解释一下吧？”诸伏景光总是微笑着，但这样看起来很恐怖。
他们不是正久别重逢吗，电视里标配的温馨画面呢？
“快说啊。”
“是有什么事一定要瞒着我们吗？”
“快说话啊死FBI！”
“不能解释的话日本公安只能联系一下那边了哦。”
你们......你们别逼他啊！连告家长这种戏码都说出来了，你们今年到底几岁啊？！但眼看着两张脸跟他越贴越近、越贴越近，四只眼睛要在他脸上烧出洞来，赤井秀一咬牙切齿，本来也没想过能瞒过他们，终于是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因为我......不是FBI探员了。”
“啊？”两只日本公安大眼瞪小眼。
“因为我被FBI......裁...了......”
、
、
、
。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朋友听了这话，突然开始一致地狂笑。
降谷零捧着肚子笑得伸手不住拍打着大腿，诸伏景光无力地把手搭在赤井秀一的肩膀上打抖，直到嫌疑人那边开始有人喊“诸伏警官”，他才揉了揉腹部勉强收住笑声，拍了拍朋友的手臂：“你先跟他聊啊，我过会儿再回来。”
降谷零笑得根本没法停，挥别幼驯染后他看向赤井秀一重复了一遍：“你？”
“被FBI裁了？”
“嘘，小点声。”赤井秀一觉得他真的好丢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降谷零持续狂笑，甚至要用指腹去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你还跟我装上了？你要是被FBI裁了，我就不做日本公安了我明天就去美国应聘顶替你的位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要去就去。”赤井秀一低声道，用自己的鞋底摩擦机场光滑的地板。
后知后觉听清他话的降谷零慢慢停下了笑，讶异地瞧他。
“不是吧，你真被裁了？”
赤井秀一不想说话。
“真裁了？”降谷零弯腰往上看他往下埋的脸，像是企图看这位一米八八的大男人有没有哭。
赤井秀一瞪了邪恶金毛男子一眼转头就走。
“诶，别走啊。”降谷零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从后面拽住他的背包，“跟我一起等景下班，然后中午一起去吃个饭去聊聊天啊。”
赤井秀一被他扯得一步都走不动。虽然他是想着能来看看之前一起对抗组织的同伴，但他没想到一下飞机就能见到，还是以这种他完全不想要的形式......！
他回头瞪向降谷零，只觉得这家伙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具体体现在没有故意给他甩脸色，语言上也只停留在类似于恶作剧的程度，今天的降谷零给他一种......特别清澈阳光的感觉。
（抖）
好恶心的形容。
赤井秀一被自己的话震慑到了，他的性取向应该没问题吧？
“你看我干嘛？”降谷零把人重新拽回刚拉起的警戒线旁，赤井秀一的确是不敢再看了，他怕降谷零突然原形毕露跟他掐起来。
金发青年抱起手臂，不知道旁边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只是看着里面扎堆的警察自言自语道：“要是景也能赶紧放假就好了，我还等着他一起出去玩呢。”
“诸伏还没有放假吗？”赤井秀一问。
“对啊。”降谷零看着在那里当场进行问询的几个隔壁组同事，诸伏景光正在搜小丑的身，“当年他暴露的时候不是回到了公安局吗？那时候局里本来是想按照正常卧底结束的待遇让他稍作休息，但他坚持自己的状况可以继续工作，就转入幕后了。”
“最后他做得还不错？”
“是啊，所以其实上面的警官已经准假了，只是局里现在为了清扫组织的尾巴比较缺人，他就打算跟同事一起结干净，自己再进入假期。”
“精力过剩。”赤井秀一点了点头。
降谷零笑起来：“他自己可不觉得，他觉得自己还能工作很久呢。”
“所以今天你这个已经放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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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跟过来是......？”
——“给景添乱啊。”降谷零理直气壮。
赤井秀一扶额苦笑。
“话说你们那边找到乌丸莲耶的踪迹了吗？”金发青年突然发问。
“没有。琴酒也完全没露出尾巴，他们应该不是这么容易被抓获的人。”
降谷零张张口，正要说些什么，“zero，赤井，我这边可以了。”诸伏景光远远朝他们招招手走过来。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我跟同事们说了一下有朋友从外国过来，他们就说后面的事情不需要我，让我去休息一下接待客人了。”
“啊，我倒不用特别接......”话音未落，赤井秀一的侧腰突然被狠狠肘击，始作俑者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对好友说：“我觉得很对！有朋友从外国过来就是要好好请他吃个饭啊，尤其是跟我们出生入死过的赤.井.探.员.啊，你说对吧？我们走！”
诸伏景光无所察觉，笑着点点头，临走前还不忘记跟工作的同事们打个招呼，赤井秀一有福没得享，有难自己扛，默默摸了摸被无辜攻击的侧腰，转眼间就被两人绑架上了车。
诸伏景光拧动钥匙，跟车上的另外两人打着商量：“我昨天刚买了煮寿喜锅的炉子，要不就不去餐馆了，我给你们做一桌怎么样？”
“诶——真的可以吗？”降谷零眨眨眼，其实这个现在正在装无辜的男人为了不跟赤井秀一坐得近还特意跑到了副驾驶位，诸伏景光失笑：“zero，你今天......但，当然可以了，那我们今天就吃寿喜锅吧。”
降谷零美美露出胜利的微笑，而赤井秀一瞄了半天终于是看出来降谷零今天哪里不对。深色的皮肤利落俊秀的五官特别的紫灰色眼睛，这些特质让降谷零在组织卧底时使用honey trap俘获少女芳心无往不利，但此时这所有东西都统统被他忽略，他富有穿透性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了降谷零的眼下——
——啊，是黑眼圈！降谷零的黑眼圈——不见了！
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只是个寻常的变化，但对每天打三份工白天黑夜不分时间地点永远在工作精力充沛的可怕身体素质强过大象睡眠时间少于长颈鹿的降谷零来说，这是一个宇宙无敌超级霹雳级别的恐怖大变化，失去黑眼圈后他眨起眼睛都布灵布灵带着少女漫画的美型——
降谷零，他居然睡眠充足了！
赤井秀一震惊到目瞪口呆，好吧，虽然酷哥的表情管理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但他心底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真是太可怕了，降谷零睡饱了，那明天天上是不是要下红雨？北海道的海水是不是要淹进东京？地球该不会要被原子弹炸平毁灭了吧？
降谷零根本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眨着赤井秀一所谓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还在考虑寿喜锅的配菜该加点什么进去。
“赤井，你有想吃的配料吗？我跟zero去买，你先在我家休整一下？”
赤井秀一一个激灵，完全不敢直视降谷零的眼睛。
“那个，不...不用了。”
他结结巴巴，却不想转过头时正好将东京的风景尽数收入眼底，春季的繁华被车速模糊成一片缤纷的色彩，他慢慢把自己从降谷零睡饱的荒谬事件里拔了出来，
“我很久没回这里了，就趁这次机会......好好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