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清时是被院子外面不断传来的声音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又看着不太熟悉的床帐发了好一阵的呆才想起来这是在宫里,萧寂梧从前居住的地方。
好像是叫......叫什么锦华殿。
然后随着混乱的记忆渐渐归拢,云清时的脸颊连带着耳朵都红了个彻底。
没想到啊没想到,终究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那他先前的那些努力算什么?
算他能吃苦吗?
淦!
不过......萧寂梧不愧是反派boss,不管哪方面都是顶顶优秀的,优秀到他都有点吃不消。
想到萧寂梧,云清时下意识揉了揉自己仍旧泛酸的腰,也才意识到萧反派本人这会儿是不在寝殿里的。
倒是难得,萧寂梧这次起床居然没有带上他。
云清时打了个哈欠如是想。
不过,他怎么睡了一觉感觉越累了呢?身上也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到处疼。
脑袋也有些闷闷的......
云清时到底是没有细想,只当这是发生某些事情后的正常情况。
他接着伸手掀开床帐,才发现外面的天早就大亮了,太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了地上,可见时辰也已经不早了。
也就是下一刻,熟悉的尖细声音再次从院中传来,云清时这次听的清楚,那是赵明德的声音。
“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胆敢给逸王殿下用那种龌龊的东西!”
接着响起的一个女子的声音:“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没有给逸王殿下下药啊,奴婢真的没有,还请公公明察......”
随后又是赵明德的声音:“还不承认,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等着吧,侍卫已经去搜了,等证据摆在你面前,咱家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冤枉的......”宫女仍旧在不停的喊冤,伴随着重物不断砸在地上的闷响。
云清时猜测是宫女在磕头,安静的听了这一会儿,他也算是听出来了。
外面这个,应该就是昨晚给萧寂梧下药的宫女。
到底是害了他的罪魁祸首,云清时还是打算出去看看。
他也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
只是云清时才撑着胳膊坐起来,腰部就传来一阵酸爽的滋味,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更是不舒服的厉害。
他顿时皱紧了眉头,嘴上也没什么好话:“艹,疼死我了,都怪萧寂梧那个狗,根本就是不当人!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云清时又给自己揉了揉腰,也到底是没有就此放弃。
他还是忍着身上的酸痛挪到了床边坐着,然后弯腰捞到靴子打算先穿上。
也就是这时,开门声忽而响起。
云清时闻声动作一滞,下意识抬眸望去,就见是有人推门进了寝殿。
不过透过帘幔,他只能看到一道影子。
直到逸王殿下掀开帘幔出现在内室,接着淡声询问:“醒了?”
云清时点点头。
这话问的,没看到他在这儿坐着吗?不是醒来难道还能是梦游?
而萧王爷看着少年可怜兮兮抓着靴子坐在榻边的模样,到底是走过去坐下接手了云清时的动作。
见此,云清时自然是不会拒绝,他接受的理所应当。
萧寂梧很快为云清时穿好了靴子,云清时接着起身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开始穿。
好在昨晚弄脏的只是萧寂梧的衣服,不然他怕是都没有衣服穿了。
萧王爷眸色淡淡的看着少年的动作,顿了顿,却是忽而开了口:“方才,本王似乎听到了些不太好的话。”
云清时:......
云清时穿衣服的动作一僵。
嘶,刚才一不小心好像直接骂出声了。
但这怎么能承认呢?
绝对是不能承认!
他很快恢复如常,继续套上了另一个袖子,一脸淡定的反问:“嗯?什么话?属下怎么没听到?许是外面那个宫女太吵了,吵的王爷耳朵都幻听了,其实属下也是被她吵醒的。”
萧王爷站在云清时身后安静的听着,只有一脸的不信,不过他也没有再追究下去。
事实上萧寂梧也有些意外,即便是听到少年说了那样的话,他也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反倒是还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
但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影十一身为他的暗卫,早已经是他的人,他想如何便如何。
但,似乎,他对影十一是越发的纵容了。
不过,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纵容些也无妨。
萧王爷接着问:“要叫人进来伺候梳洗吗?”
而云清时,见自己是蒙混过去了,他便松了口气,并默默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小心些。
毕竟萧寂梧的心眼很小,他还不想挨揍。
云清时接着道:“属下自己来就好,王爷让人帮我送水束发便够了。”
萧寂梧微微颔首应下,再次起身去了院中,又随意的吩咐赵明德为云清时准备了梳洗的用具。
云清时躺在轻榻上等了片刻便等到了宫女送来的水,迅速洗漱又束好头发后,他便也跟着去了院中。
一出院子,果然他就看到了一个宫女跪在萧寂梧脚边不断的磕头,额头上头出了血也没有停下,但也仍旧没有招认。
至于萧寂梧,此时正坐在一张檀木雕花的太师椅上。
萧王爷看到云清时出来便开了口:“过来。”
云清时只好走过去准备在旁边站着,却不料他才走过去便被萧寂梧一把抱到了怀中坐着。
云清时:......
云清时看向萧寂梧,眼睛里又是震惊又是无语。
大哥,这是在宫里啊!你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多少注意一下啊!
感情被人发现了灭的不是你的口是吧?
赵明德也是一脸的无奈,但还是冷着脸朝着院中的几个太监宫女尖声开了口:“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就都给咱家烂在肚子里,王爷虽离宫几年,但你们应当还是记得殿下的手段的,嗯?”
闻声,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便都匆匆在地上跪了下来。
“奴婢谨记公公教诲。”
“奴才谨记公公教诲。”
而云清时看着这一幕,也算是明白了萧寂梧在宫中其实并不像他想的那般势单力薄,起码这个院子还算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他便也舒舒服服的靠在了萧寂梧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