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断定那孩子乃不祥之兆,会给祁国带来灾祸。
皇帝信了,当夜便要处死自己的皇子。
是柔妃拼死护着,才保下了当时还在襁褓中的萧寂梧。
可也就是那一夜,她,连带着被视为不祥的皇子,一同被打入了冷宫。
皇帝的意思,其实就是要他们自生自灭。
冷宫的日子难熬,大人尚且煎熬,何况是个孩子。
但那时的柔妃母性尚在,极力护住了萧寂梧。
可后来,随着萧寂梧一天天长大,柔妃因受了刺激也变得越来越疯癫。
她对萧寂梧的感情也是复杂的。
清醒时,会像个正常母亲一样爱自己的孩子。
但发病的时候,她恨不得杀了萧寂梧。
她也确实动手了,数次。
所以说萧寂梧能活下来的确是奇迹。
后来,柔妃就服毒自尽了,而那时,萧寂梧也才不过刚满四岁。
四岁的孩童,是靠着每日的馊饭活下来的,还不是日日都有。
也是那年,有人发现了冷宫里可怜的小皇子。
那人便是萧寂梧后来的师傅。
师傅教萧寂梧读书写字,也教授武艺。
萧寂梧也争气,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学的有模有样。
有了师傅,萧寂梧的日子过得比从前好了一些,但也仍旧艰难。
直到十二岁那年,萧寂梧设计离开了冷宫。
当时断言萧寂梧不祥的钦天监监正已经辞世,皇帝膝下子嗣单薄,又或是突然也念起了骨肉亲情,反正萧寂梧是出了冷宫。
但若说皇帝自此对萧寂梧好,也没有。
但凡国事不顺或哪地出现灾祸,他都会下意识赖在萧寂梧身上。
因此,时不时的,萧寂梧就会受到莫须有的责备,禁足打骂也是常有的事。
萧寂梧就这么又长到了十六岁。
那一年,与祁国相邻的虞国屡屡侵犯祁国边境,萧寂梧领兵出征足足四年,终于打退敌军得胜而归,却遭皇帝忌惮。
现在,大概也就是萧寂梧刚刚打完仗回来的时候。
因为接下来的剧情,皇帝还会有各种骚操作。
云清时也是无语,这皇帝也是真的狗。
后面就是萧寂梧杀了他父皇,杀了两个皇兄,连他后面的几个弟弟都一应没放过。
人都被他杀完了,他也理所当然的登上了帝位。
然后,一代暴君就此诞生。
想到此处,云清时叹了口气,不知作何评价。
若是当上皇帝好好干,那也说得过去,偏偏萧寂梧就不。
甚至后来他做的事情都让人看不懂动机,就像是疯了一样。
云清时也想不通。
但横竖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他只希望能尽快脱身离开这个旋涡。
云清时也不再胡思乱想,选择开始闭目养神。
他也想好了,若无必要,他今日是不准备下榻的......
————
午饭照旧有侍女送来。
等到下午,叶润安也来了一趟,来为云清时换药。
纱布揭开时云清时看了眼伤口,发现比起昨日伤口已经在好转了,没有再流血,也消肿了些,这无疑是好的迹象。
到了傍晚,送药和送饭的侍女相继前来。
晚饭后云清时又在侍女的帮助下在床上洗漱了一番。
这一日,便这么风平浪静的结束了。
只是云清时原本还在等影十二来着,因为他想从影十二那里再多套些话,毕竟他如今可什么都不知道,显然是不行的。
可都这么晚了影十二也没出现,他猜测对方应该是有任务去忙了。
这般想着,云清时随手从小几上拿了止疼药,接着以水送服。
他也没什么事情做,所以就打算早些睡觉了。
放在现代这显然是不符合云少爷的作息的,但现在他没了手机,他又养伤动不了,除了发呆他能做的也就是睡觉了。
喝完了药,云清时随后便准备慢慢的躺平了,只是突然间他又想起了早上睡醒后自己敞开着的衣襟。
于是,躺好之前,云清时特意仔细的重新将自己亵衣的衣带又绑了一遍。
这次他拽的很紧了,应该是不会轻易被他弄开了。
做完这一切,云清时才放心的慢慢躺平了身子,然后闭眼睡觉。
药物的加持下,他睡着的速度仍旧神速。
————
是夜,皓月当空,夜凉如水。
一阵微风吹入房屋,晃动了桌上的烛火。
昏暗烛火下,一道身影再次熟门熟路的摸入了云清时的屋子。
房门被随意关上,某位王爷也再度出现在云清时榻前,继而坦然在榻边落了坐。
对此,云清时仍旧睡得深沉浑然不知。
萧寂梧先是理了理少年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而后仍是前一夜的程序。
先吻上少年的唇瓣亲了个够,而后又以指尖将少年的眉眼描了一遍。
他似乎有些疑惑少年为何睡的如此的沉,还试探着碰了碰对方的眼睛。
然后发现云清时并未装睡后,萧寂梧继续掀开了少年身上的薄被。
然后是暗卫常穿的墨色亵衣,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没有前一夜顺利了。
指尖划过,衣带却并未被轻易扯开。
察觉这一点,某位王爷先是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然后直接拽开了云清时仔细打好的几个蝴蝶结。
衣衫再度敞开,睡梦中的云清时不堪其扰,终于是难耐的皱了皱眉。
但,到底是仍旧未曾醒来。
某位王爷则是没有半分心虚的意思,也丝毫不担心云清时会被惊醒。
又或许,他就是想让少年醒来的。
修长的指尖抚过少年胸口道道狰狞的伤疤,接着,萧寂梧从袖中取了个小巧的瓷盒出来。
随后,他打开瓷盒取了其中凝脂般的药开始细细的涂抹于少年身体的每一道伤疤之上。
这是他问叶润安要来的除疤的药,说是只要涂上几个月,再严重难除的疤痕都能除的干干净净。
这也是昨夜萧寂梧回去深思之后想到的办法。
他不喜欢那些痕迹,去掉便是了。
萧寂梧涂的仔细,也不嫌费事繁琐,十分认真的将云清时全身检查了一遍,是真的一道疤都没有落下。
期间因为裤子不好脱,他便直接挽的裤脚,好在少年腿上的疤倒是不多。
上完了药,用锦帕擦净手后,萧寂梧便满意的离开了。
仍旧只留下被子都没盖的云清时毫无遮掩的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