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他说完，手掌再度掐住了我的脖子。
纤细的脖子接二连三地遭受到重击，如今已经痛到麻木。
但胸腔内的疼痛还在加剧，这一次顾司白用了前所未有的大力，我几乎痛到要昏死过去。
眼前开始一会黑一会白，我的手脚开始软软垂落，再无挣扎的力气。
顾司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的我，神色晦暗不明。
我是真的要死了。
眼前浮现出妈妈他们的面容，眼角的泪不停滑落。
为什么……
我不甘的在心底质问着。
可没有人会给我答案。
顾司白感觉到我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眼神也越来越深邃。
在我彻底软倒如烂泥一般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消失了。
我感觉到自己重重摔在了地上，但长久的缺氧让我根本无法睁开眼。
只依稀感觉到……我似乎活下来了。
胸腔开始有微弱的起伏，身体的本能比我本人还要反应迅速，在我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新鲜空气慢慢流进体内，双手双脚也渐渐有了力气，我终于能缓缓睁开眼。
顾司白在我面前蹲下。
神色比刚才还要冰冷几分。
“听着，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安排你离开陆城，但你要如你刚才所说，离开陆城之后永远不能再回来。”
我忙不迭地点头。
“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回来！”
顾司白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冷哼了一声站起来。
“虽然如此。”
我心底咯噔一声，察觉到他的视线长久地在我脸上扫视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你这张脸，不能留。”
我明白他的意思，接过他递过来的金属盒子狠狠往脸上划了几下。
尖锐的痛感刺激得我想痛哭，但我死死咬紧后槽牙忍住了。
温热的血液从脸上流淌下去，滑过脸上伤口的时候传来阵阵刺痛感，我攥紧手心，硬是没有叫一声。
顾司白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我没有看他，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等到疼痛缓过去我才抬头看向他：“这样可以了吗？”
顾司白目光复杂地看着我颤抖不止的唇瓣，忽然朝着我伸出手。
我对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顾司白的手僵在半空中。
片刻后他站直了身体：“等我安排。”
说完他不再多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我感觉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想到自己的未来还有极有可能这辈子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的家人，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对不起……我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才有翻盘的机会。
妈妈爷爷……等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
“许小姐，到了。”
黑色库里南停在沈家庄园门口。
“过来。”
后座传来许菱的声音，司机讨好地扭过头：“许小姐有什么吩咐？”
许菱冷笑一声，下一刻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甩在司机的脸上。
司机被打得整个身子都歪到了一边，脑袋砸在方向盘上，还冒了血。
副驾驶的保镖看了司机一眼，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神色淡淡地转开了视线。
“你喊我什么？”
许菱今天做了截然不同的打扮，发型也换了，整个人不似躲在别墅三楼不见天日的阴郁，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蓬勃的野心跟快乐。
只是她那双眼睛里偶尔散发出阴鸷至极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司机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诚惶诚恐地说：“对不起夫人，是我说错话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菱冲着司机笑了笑：“没关系。”
“再有下次的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去喂狗！”
司机吓得闭紧了嘴巴，脑袋点出了残影。
许菱满意地笑了笑：“这就对了，只要你们听话，我保证以后你们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司机讨好地笑了起来：“是，跟着夫人自然是能更上一层楼。”
许菱恩了声，没再多看司机一眼，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沈氏庄园，许菱双手环胸，眼底满是志在必得。
“你们都在外面等我。”
许菱没带保镖一起进去，而是自己踏进了大门。
佣人看到大小姐回来一个个面露惊喜之色。
“大小姐回来啦，太太知道您回来了肯定很高兴，我这就去给太太打电话！”
许菱赶紧叫住佣人：“我妈不在吗？”
佣人道：“不在呢，今天有位太太约咱们太太去喝茶，所以太太一大早就出门了。”
许菱蹙眉，她今天来是要试一试自己现在的装扮能不能骗得过沈家人。
结果居然都不在家，那她来这趟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都不在家那我就回去了。”
佣人诧异的看着许菱的背影，觉得今天的大小姐好像有点奇怪。
“大——”
佣人下意识想要把人喊住，身后却有一道苍老的声音盖住了她的：“这是要去哪？”
许菱转过身，就看到沈老爷子拄着拐杖，正故作不悦地看着自己。
许菱蹙眉：“我回家。”
老爷子听到最疼爱的孙女语气这么冲，脸上再也绷不住不悦的情绪，快走了几步一脸担忧地看着孙女：“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沈家小公主生气了？”
许菱听到“沈家小公主”这几个字就生气，忍不住伸手推了老爷子一把：“谁都惹了！我现在很生气！”
老爷子被许菱一推整个人站不稳，一边的佣人大惊失色迅速冲上来扶住了老爷子。
“大小姐，你怎么能对老爷子动手呢？”
佣人满脸谴责，老爷子今年都七十多了，这要是摔到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问题呢！
老爷子皱了皱眉，虽然他心底也觉得很奇怪，但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他挥退了佣人，视线依旧温和地落在自家孙女身上：“囡囡，这是怎么了？跟我说，有什么委屈，我都替你做主。”
许菱眯着眼，冷哼一声说：“谁要你给我做主？”
老爷子终于拧起眉：“囡囡，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