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勾勒出轮廓模糊的轮廓,那是市中心最高档的大平层。
整个房间被厚重窗帘封得密不透光,落地窗外灯火辉煌。
霍翎站在床边,身影冷峻沉默,眼神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是白姝,她蜷在床单中央。
整条裙子早因为拉扯而变得松垮起来。
整个人蜷缩在床中央,像是被高烧困住的病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度不安。
此时的她很是难受。
就跟以前高烧40度的感觉一样。
还口干舌燥,脑袋巨疼巨晕。
不,白姝觉得,比她以前感冒高烧的时候还要难受。
系统都在她脑海中开始警报声。
但是白姝也睁不开眼睛。
霍翎的脸色沉得吓人。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关节泛白,眼底的阴影越压越重。
现在的霍翎只想把那个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再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又混到那人身上去了。
他跟着拿起手机拨了出去,低声启唇,“查监控……”
话还没说完,一只火烫的手忽然攥住了他手腕。
白姝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翻身。
她脸颊抵着他的脊骨,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抱住他不放。
“……祁言……”她声音发哑,像溺水者吐出的气泡,透着下意识的呼救与本能的依赖,“我好难受……”
唇上的刺痛让白姝猛地一颤,模糊的意识被硬生生撕开一角。
她吃力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一层生理性的泪珠,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张近得过分的脸。
这张脸英俊,但是阴沉,像是被墨水染了似的。
她还没看清,对方的气息便压了下来,带着灼热的温度靠近,没给她退避的空间。
霍翎俯身,将她半搂进怀中。
他的动作急促,却在感受到她本能的瑟缩后,骤然一顿,气息也跟着压低。
过了好一会,他抬手轻拭她唇角,指尖划过那道道被咬破的细小裂痕,动作里混杂着怜惜与某种极端隐忍。
白姝闷哼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他衬衫前襟,像是抗拒,也像是支撑。
“看清楚,”霍翎嗓音低哑,几乎贴在她耳边,“我是谁?”
他扣着她后颈,迫使她微微仰头。昏黄灯光下,他的眼神如夜色压顶,情绪翻涌不定。
白姝的视线终于聚焦,认出了他,瞳孔骤然一缩。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额间已沁出细汗,身体因身体的发烧而不受控制地颤着。
霍翎察觉到她的异样,手掌按上她后背,低声呵斥:“别乱动。”
他将她整个人拉近,声音压得极低:“不许叫别人名字。”
白姝几乎是被他牢牢按在怀里,呼吸混乱,意识模糊,身体的滚烫与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交织,反倒让她逐渐找回了一丝清醒。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过分亲密。
霍翎的外套不知何时滑落,他的衬衫被她拽得凌乱,而她的膝盖正抵着他靠近自己。
她终于回过神,瞪大了眼,喉咙干涩:“你疯了?”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疯狂。
霍翎似乎察觉到她的分心,直接掐着她下巴迫她抬头。
昏暗灯光下,他眼底翻涌的欲色让白姝呼吸一滞。
“还没醒?”
他拇指碾过她红肿的唇瓣,声音低得近乎危险。
白姝睫毛颤了颤,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跳乱得像擂鼓。
她本能地伸出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去。
“醒了、醒了……”
她睫毛轻颤,声音细若蚊呐
霍翎低头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拇指还按在她唇上,摩挲着那片刚被他咬过的柔软。
“嗯?”他俯身靠得更近,呼吸几乎压在她脸上,“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点笑,似真似假地温柔,可那语气里却藏着刺骨的逼迫。
明显她若是答错了,下一秒就会被他拆骨剥皮。
“霍翎!你是霍翎!”
白姝感受到他的凑近,她连忙侧过头,避开他的亲密举止。
而她这个行为瞬间点燃了霍翎眼底的暴戾。
他猛地掐住她脸颊,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就强硬地将她的脸扳正。
白姝被他掐得生疼,眼眶瞬间泛起生理性的泪水。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手,却被他单手就扣住双腕,粗暴地按在头顶上方。
“霍翎!你发什么疯!”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却被他用膝盖强势地顶开双腿,整个人被牢牢钉在床上。
“我发疯?“他低笑一声,眼底却一片冰冷,“是谁一见到废物就心软的?嗯?”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白姝,你是不是特别享受当救世主的感觉?“
白姝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胸口剧烈起伏:“你胡说什么!我只是……”
“只是什么?”霍翎突然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转而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呼吸困难,“看到他那副可怜样,就忍不住想施舍点温柔?”
白姝也被逼急了,脖子被钳着,呼吸一滞,她眼神却不甘示弱,瞪着霍翎,声音嘶哑却字字分明:
“是啊!我就是喜欢当救世主!”
她喘着气,笑得刺眼,“怎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白眼狼吗?我喂过你这么一只白眼狼,还不让我喂第二只?”
“人家这位现在可乖了,忠犬得很呢。又听话,又感恩戴德,不像你,翻脸比脱衣服还快!”
“忠犬?”他冷笑一声,突然松开钳制,转而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疯狗!”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你……”白姝气得浑身发抖,“霍翎你个王八蛋!人家至少知道摇尾巴,你呢?除了咬人还会什么!”
霍翎动作猛地顿住,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狠狠一击,脸色瞬间失了血色。
他感受到心脏口的痛感,他弓起身,捂着胸口,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发出压抑的哑声,额角冷汗刷地滑下来。
白姝本来还在愤怒地挣扎,可看到这一幕,神色疑惑起来。
看见他手指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料,像是疼得快喘不上气,呼吸声发狠地扯着空气,像是在强撑。
“霍翎你别装了!”白姝咬着牙怒喊。
霍翎没回她的话,只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神色阴沉,随即掏出手机,低头拨了个号码。
白姝正要趁他分神的时候往外跑,哪知道刚迈出一步,脑袋一阵眩晕,身体也跟着踉跄的摇晃起来。
……卧槽?
她只觉得脑子一片浆糊,眼前的世界像是被高温扭曲了似的,下一秒,整个人踉跄一下,直直地跪倒在地。
霍翎那边喘得胸膛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刚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见地上的白姝浑身发烫蜷缩着。
他脸色更难看,咬着牙从沙发上扯下一条毛毯,拎着全身的力气抡过去,重重盖在她身上。
门口传来几声沉稳脚步,很快便有几位身穿白衣的医生快步走进来。
领头的是位男医生,刚靠近还在挣扎着的白姝,就被霍翎眼神一冷,低声呵斥道:
“别碰她。”
那声音不高,却透着从骨子里压出来的怒意和杀气,冷得像刀锋,瞬间让屋里温度低了好几度。
男医生动作一滞,额角冒出细汗,只得默默收回了手。
还是一名女医生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白姝扶起来,动作轻柔地把她抱回床上,再盖上厚被。
医生看了眼白姝那泛红的皮肤和滚烫体温,交换了个眼色,低声道:“迷药中的催情成分很强,幸亏您及时叫了我们。”
另一名医生给霍翎打了针,他才终于缓过来,额头布满细汗,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身湿透。
医生们忙完后准备离开,可还没走出门,霍翎突然开口:“都出去。”
他背脊挺得笔直,盯着床上的女人,眼底情绪压得死死的。
领头的老医生顿了顿,看出了他眼里藏不住的情绪,眉头一拧,忍不住劝道:“少爷,您不能做太激烈的事情……您的心脏还没完全康复,这种情况,可能会……”
他的话没说完,却换来霍翎沉沉一眼。
“滚出去。”
话音刚落,霍翎心脏又是疼起来,仪器那头忽然传来急促的滴滴声。
她咬了咬牙,回头一步跨近,压低声音急道:“少爷,白小姐现在体温过高,药物还在持续刺激神经系统,如果不尽快注入解药——或用……用更直接的方式帮助她疏解,会对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霍翎捂着胸口,剧烈喘息,额角青筋暴起,连唇色都淡了些。他那张素来张扬妖冶的脸上,此刻却冷得近乎死寂,眼神深得像一潭积了千年的幽水。
床上的女人再一次难受起来,浑身发烫,皮肤泛红,长发散乱在枕上,嘴唇都红得发艳,像是随时能燃起来似的。
他喉结猛地滚了几下,整个人僵着不动,连指尖都绷紧到发白。
手掌死死攥住床沿。
下一秒,他却还是慢慢俯下身,额头贴上她发烫的额角,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住什么。
“……行吧。”他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气息都是烫的,“这次放过你。”
他盯着她几秒,眼神深得仿佛下一刻会落进地狱,可他最终只是靠得更近,呼吸贴着她的脸,一动不动地撑着床沿——
“给她注射。”
……
-
白姝是被一束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她皱着眉,抬手遮了一下眼,整个意识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房间里晕开一层金黄。
窗帘没拉,清透的玻璃外是一整面城景高空。
天蓝得透彻,阳光明晃晃地反射在一栋栋楼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她愣了几秒,才慢慢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得过分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薄毯,衣服也换成了宽大的衬衫式睡衣,领口半敞着,衬得她锁骨与脖颈白得晃眼。
周围静悄悄的,连空调出风的声音都极轻。
她眨了下眼,抬手揉了揉还昏昏沉沉的太阳穴,思绪开始回笼——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白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状态,又望向窗外的景。
这不是普通住宅区。
这是市内最贵的高层朝南大平层,房间里装修低调但极奢,落地窗的玻璃据说连阳光照射的角度都特别计算过。
白姝心里咯噔一下。
想到昨晚,难道自己跟谁来了一夜情?
不对啊。
白姝脑海里面怎么有霍翎的记忆?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从外推开了。
白姝下意识扯了扯身上的毯子,转头望去。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逆着光,背后晨光被高大的身形截断,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一瞬。
霍翎走了进来。
他的头发还有点湿,显然是刚洗过澡,几缕碎发贴在额角,衬得整张脸冷俊得过分。
那双桃花眼没什么情绪,却自带凌厉气场,视线落过来时,像是带电的。
深色睡袍松松垮垮披在他身上,腰带随手一系,身材高挑,肩背宽阔,露出的锁骨骨感分明,隐隐有水珠从脖颈滑下,沿着胸膛线条没入衣料深处。
性感,危险,极具侵略性。
他嗓音低哑:“醒了?”
白姝看着他,脑子一片浆糊,脱口而出:“我……我昨晚没跟你干嘛吧?”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简直像是条件反射。
霍翎微微挑眉,显然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这个。
他没回答,反而缓缓走近,在床沿坐下。
指尖轻轻捏起她身上的毛毯一角,动作懒散,举止矜贵。
他低头,唇角缓缓勾起,嗓音低沉带笑:“怎么?我不能跟你做点什么?以前你不是说想上我?”
白姝耳尖“蹭”地红了,猛地把毯子往上扯了扯,简直想钻进缝里。
特么的,这句话太羞耻了。
以前她觉得自己跟霍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开了不少黄色玩笑。
现在全是自己的黑历史啊!
霍翎睫毛轻垂,视线落在她羞涩的模样上,笑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