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染的话语逻辑清晰,让楚松云凌厉的眼神微微一顿,持剑的手稍稍放低了几分。确实,若真是偷袭者,此刻断不会如此坦然现身。然而,白涉江的莫名消失,依旧让他们的处境充满了疑点。
凌妄无视了几乎指到身前的剑尖,目光沉静地看向楚松云,声音平稳无波:“我们并非你的敌人,也非为‘毒手药魔’或你们口中的‘那东西’而来。只是途经此地,被声响吸引,方才隐匿旁观。至于那位失踪的同伴……”他顿了顿,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我们亦不知她为何突然离去,去了何处。”
“哼,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岂是几句空口白话能搪塞过去的?”那打出药粉的长老显然不信,眼神中的戒备丝毫未减。
楚松云抬手,再次制止了己方可能爆发的冲突。他目光在凌妄和裴不染脸上逡巡,似乎在判断他们话语的真伪。
这位年轻的统领虽立场强硬,却并非毫无头脑之辈。他看得出,眼前这两人气度非凡,尤其是那黑衣青年(凌妄),面对如此阵仗依旧波澜不惊,绝非寻常人物。而那名少女的失踪,也确实透着古怪。
就在这短暂的对峙间隙——
“呃!”洞口处,那位吟唱的长老突然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显然方才强行压下的伤势再次爆发,已是强弩之末。维持禁制的长老急忙扶住他,自己也是气息紊乱,打入金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药王谷弟子们一阵骚动,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绝望。
楚松云见状,眉头紧锁。他奉命捉拿要犯,并非要屠灭药王谷。
若两位长老真的力竭身亡,且不论朝廷与江湖可能产生的纷争,今日这洞,恐怕就更难进去了——谁能料到这些绝望的药王谷弟子会做出什么?更何况,还有不明的第三方在暗中窥伺。
时机稍纵即逝。
凌妄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楚松云耳中:“楚统领,僵持下去,于你擒拿要犯无益。暗处之人方才偷袭未成,绝不会善罢甘休。
眼下最重要的是入洞查探。我们可随你一同入内,既为自证并非偷袭者,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应对洞内可能存在的风险以及……那不知藏在何处的黑手。”
楚松云猛地看向凌妄,眼中锐光一闪。凌妄的提议大胆而直接,却恰好说中了他此刻的顾虑。
将这几位身份不明但显然身手不凡的人带在身边,确实比留他们在外面,不知会做出什么、或者被暗处之人利用要好。而且,他对自己和麾下的实力有自信,足以监控这几人。
“统领,不可!此三人来历不明!”灰衣人头目急忙低声劝阻。
楚松云略一沉吟,决断立下:“好!你们三人跟我一同进洞!”他指向凌妄、裴不染和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萧溪山,“若真如你们所言,朝廷不会为难你们。若有不轨……”他未尽之言带着冰冷的警告。
“痛快。”裴不染合起扇子,轻轻一拍手掌。
萧溪山还懵懂的站在原地。
“药王谷诸位,”楚松云转向两位长老和弟子,语气放缓,却依旧坚定,“情势危急,得罪了。我等只擒阎罗子,绝不动谷中其他事物分毫。若再阻拦,休怪刀剑无眼!”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悲凉与无奈。禁制已摇摇欲坠,他们无力再阻挡了。
灰衣人迅速上前,谨慎地拨开洞口残余的禁制光芒。楚松云一马当先,凌妄、裴不染紧随其后,萧溪山被一名灰衣人示意走在中间,其余灰衣人部分留在洞口戒备,部分紧随入洞。
洞内并非一片漆黑,岩壁之上镶嵌着某种发出微弱磷光的矿石,提供着朦胧的照明。空气中药味更加浓烈,混杂着陈腐的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通道初时狭窄,仅容两人并行,地上散落着一些古老的、已经风化的器皿碎片。越往里走,空间逐渐开阔,打斗的痕迹也开始出现——岩壁上有新的划痕,地面有滴落的血迹,甚至还有几枚被打落的、淬毒的银针。
楚松云神情愈发凝重,握紧了手中的剑。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压抑的、充满痛苦的嘶吼,以及一阵锁链拖曳的哗啦声。
众人精神一紧,加快脚步,猛地冲入一个巨大的石窟之中。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为之一怔。
石窟中央,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身影被数根粗大的玄铁锁链穿透肩胛骨,死死锁在中央一根石柱上。他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却仍在疯狂地挣扎,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在他周围,散落着无数药材、毒虫尸体以及炼药的器皿,一片狼藉。
此人,正是朝廷要犯“毒手药魔”阎罗子!
但他显然早已被人制服,并遭受了极大的痛苦,眼看就要不行了。
楚松云见到阎罗子如此惨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断取代。他迅速下令:“将他带走!小心他身上的毒!”两名灰衣人立刻上前,动作熟练地检查阎罗子的状况,并取出特制的镣铐和隔绝毒物的皮囊,准备将其拘押。
阎罗子似乎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只在被触碰时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再无反抗之力。
楚松云的目光则转向洞窟深处。那里似乎还有通道,空气中弥漫的奇异药香和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暗示着药王谷的核心或许就在前方。他此行的目的虽是擒拿阎罗子,但药王谷禁地深处的秘密,以及方才洞口长老异常激烈的反应,都让他觉得此事绝非捉拿一个逃犯那么简单。
“楚统领,”凌妄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阎罗子既已擒获,我等嫌疑是否可解?我等亦可离去……”
“且慢。”楚松云抬手,目光锐利地扫过凌妄和裴不染,“阎罗子虽获,但此事尚有诸多疑点。他为何会在此处被锁?是何人所为?药王谷为何拼死阻拦?还有……”他看了一眼正小心翼翼凑近观察地上诡异紫色苔藓的萧溪山。
“诸位与此事的牵连,尚未理清。还请随我一同前往药王谷内一见此地主事之人。”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比起之前的剑拔弩张,多了几分程序化的沉稳。他需要药王谷的解释,也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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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住这几个来历不明却又似乎卷入核心的人。
裴不染扇子一摊,似笑非笑:“看来这热闹是看不完了。”
凌妄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可。”他看得出楚松云是个讲究证据和程序的正直之人,并非蛮不讲理,此刻配合是厘清情况的最佳选择。
“凌大哥去哪我就去哪!”萧溪山立刻跑到凌妄身边,对楚松云和其他灰衣人则带着一种出身优渥、不经世事的小少爷特有的疏离和轻微不耐,只对凌妄一人显露出全然的信赖和顺从。
楚松云看了萧溪山一眼,并未多言,只是对部下吩咐:“留两人在此善后,看守洞口。其余人,随我入内。”他率先向洞窟深处的通道走去。
通道越发幽深,磷光矿石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空气中那股奇异的檀腥气息混合着浓烈药味,几乎令人窒息。
没走多远,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山谷,谷内建筑依附着山壁而建,风格古朴,与山岩几乎融为一体。无数散发着微光的奇异植物遍布谷中,形成主要的光源。这里便是药王谷的真正核心所在。
然而,谷内气氛却一片压抑悲伤。许多药王谷弟子聚集在一处最大的殿宇外,面带悲戚和愤怒,见到楚松云一行人出来,尤其是看到被灰衣人押解、奄奄一息的阎罗子时,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是他们!朝廷的鹰犬!”
“他们抓了阎师叔!”
“闯入禁地,亵渎先祖!跟他们拼了!”
人群骚动,眼看就要爆发冲突。
“肃静!”一声清冷疲惫的喝声从殿内传出。
人群分开,一名身着苍青色长袍、发髻微有些散乱的年轻男子快步走出。他面容清俊,眉眼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悲恸,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自有一股沉静气场。他袖口的银叶药草标记比寻常弟子更为繁复精致。
“诸位师弟师妹,稍安勿躁!”他声音清朗,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骚动的人群略微平静了一些。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被制住的阎罗子,眼中痛色一闪而逝,随即落在楚松云身上,拱手道:“在下药王谷传人,白玄风。阁下想必便是楚统领。谷中骤逢变故,弟子们情绪激动,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楚松云抱拳回礼,态度不卑不亢:“白少谷主,在下楚松云,奉命行事,闯入贵谷禁地实属无奈。要犯阎罗子现已擒获,但其中疑点甚多,还需少谷主解惑。”
白玄风看了一眼气息微弱、被铁链穿骨的阎罗子,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声音低沉而沙哑:“阎师叔……他罪有应得,却也不该受此私刑。此事说来话长,此处非谈话之所,诸位请随我入‘百草殿’详谈。”
他侧身做出邀请的姿态,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楚松云身后的凌妄几人,在看到萧溪山时,眼神微微一顿,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楚松云略一沉吟,点了点头。留下部分灰衣人在外警戒,他带着凌妄、裴不染、萧溪山以及押着阎罗子的两人,跟随白玄风走向那最大的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