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刻,晨雾未散。
驿站后院,萧溪山已抱剑而立。靛青色的衣袂在微风中轻扬,少年眉宇间尽是傲色:“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凌妄不语,缓缓抽出腰间长剑。秋水剑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寒芒,剑身映出萧溪山骤然凝重的神色。
“好剑!”萧溪山眸光骤亮,“此剑何名?”
“剑名秋水。”凌妄剑尖轻点地面,“请。”
没有多余的客套,萧溪山的剑已如惊雷般刺来!这一剑快若闪电,正是青峰剑派绝学“惊鸿照影”。
凌妄不避不让,剑锋斜挑——“铛”的一声脆响,两剑相击,火花迸溅。萧溪山被震得连退三步,虎口发麻。
“你......”少年眼中闪过惊诧。他自幼习剑,同辈中罕逢敌手,却在这陌生少年面前落了下风。
凌妄剑势未收,淡淡道:“萧公子若只有这点本事,青峰剑派危矣。”
“狂妄!”萧溪山怒喝一声,剑招陡变。只见他身形如游龙,剑光似飞雪,正是青峰镇派剑法“流云十三式”。
裴不染倚在门边观战,指尖把玩着一枚铜钱。当萧溪山使到第七式“云卷云舒”时,他突然开口:“萧公子,这招转腕再深三分会更妙。”
萧溪山剑势一滞,惊愕地看向裴不染:“你怎知......”
话音未落,凌妄的剑尖已抵在他咽喉前三寸:“分心了。”
萧溪山脸色煞白。这一战他败得彻底,更可怕的是,对方似乎对青峰剑法了如指掌!
“你们到底是谁?”少年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为何会我派剑法?”
凌妄收剑入鞘:“我不但会青峰剑法,还知道三日后断水派将遭朔州军围攻。”他直视萧溪山震惊的双眸,“而你兄长萧云山,此刻正被困在断水崖。”
“不可能!”萧溪山猛地拔高声音,“大哥明明去北境......”他突然顿住,脸色剧变。
裴不染抛接着铜钱走近:“萧公子最近收到的家书,字迹可有异常?”
萧溪山如遭雷击。上月收到的家书确实笔迹微变,兄长解释是手腕受伤所致......
他猛地抬头,眼中已带杀气,“若你们敢伤我大哥......”
“要救你兄长,就跟我们走。”凌妄转身离去,“午时出发,过时不候。”
晨光渐亮,驿站渐渐热闹起来。裴不染追上凌妄,低声道:“真要带他同行?”
“青峰剑派虽隐世,但在江湖声望极高。”凌妄目光深远,“若得他们相助,对抗朔州军便多一分胜算。”
楼上突然传来萧溪山清朗的声音:“喂!那个用剑的!”
少年站在栏杆边,腰间长剑已换成行装:“我跟你走。但若发现你骗我......”他拇指在颈间一划,做了个凶狠的手势。
裴不染噗嗤一笑:“这小少爷还挺有意思。”
凌妄唇角微勾。前世的断水崖之战,萧云山力竭而亡,青峰剑派因此与朝廷结下死仇。这一世若能救下萧云山,或许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晨雾初散,远处青峰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脚下,三人勒马停驻,望着那巍峨的山门,神色各异。
“前面就是青峰剑派的山门。”萧溪山神色凝重,勒住马缰,低声道,“我派隐世多年,从不插手江湖纷争,此次贸然求援,恐怕……”
凌妄目光沉静,淡淡道:“无妨,我们自有办法。”
山风凛冽,青峰剑派的山门前,凌妄与裴不染并肩而立。云衔留在山外接应,二人此刻已换了一身装束——凌妄一袭墨色劲装,背负长剑,眉目冷峻;裴不染则穿着锦绣华服,腰间悬玉,活像个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
“真要这么进去?”裴不染压低声音,“青峰剑派规矩森严,贸然挑战,怕是要吃闭门羹。”
凌妄唇角微勾:“江湖规矩,以武会友,他们不会拒绝。”
说罢,他上前三步,气沉丹田,声音清朗如剑鸣:“江南游侠凌某,久闻青峰剑派威名,今日特来讨教!”
声浪荡开,山门处四名守山弟子同时转头,目光如电。为首之人冷声道:“青峰剑派不接无名之战的挑战。”
他不再多言,抬步踏上石阶。守山弟子见状,立刻拔剑阻拦:“站住!青峰剑派山门,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凌妄脚步不停,只道:“让路。”
“狂妄!”那弟子怒喝一声,剑光一闪,直刺而来。
凌妄身形未动,右手双指并拢,在剑锋袭来的瞬间轻轻一弹——“铮!”长剑应声而断。那弟子虎口震裂,踉跄后退,满脸骇然。
其余三名守山弟子见状,同时拔剑,结成剑阵围了上来。凌妄依旧从容,只侧身避开第一剑,反手一记掌刀劈在第二人手腕,夺过长剑,剑光如虹,瞬间挑飞第三人的兵器。最后一人还未反应过来,剑尖已抵在他咽喉前三寸。
“现在,可以通报了吗?”凌妄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那弟子脸色发白,咬牙道:“阁下究竟何人?”
“一个来讨教剑法的人。”凌妄收剑,负手而立,“告诉你们掌门,若青峰剑派无人能胜我手中剑,今日我便踏平这山门。”
裴不染在后面听得直咂舌,心想这家伙重生后脾气倒是见长。
守山弟子不敢耽搁,急忙飞奔上山通报。不多时,山顶传来悠长的钟声——这是有强敌来犯的信号。
凌妄嘴角微扬:“看来,他们认真了。”
裴不染叹气:“你就不怕惹恼了整个青峰剑派?”
“怕什么?”凌妄目光深远,“我今日来,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事,躲不过。”
山道上,数十名白衣弟子持剑而下,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肃穆,气度不凡。
“在下青峰剑派长老周玄清。”那人沉声道,“阁下擅闯山门,伤我弟子,未免太过狂妄。”
凌妄抱拳:“在下特来领教青峰剑法。”
周玄清冷笑:“好!那就让老夫看看,你有何本事口出狂言!”
剑光起,风云动。
周玄清长剑出鞘,剑锋在阳光下泛起一道冷冽寒光。他身形微沉,剑尖直指凌妄咽喉,正是青峰剑派起手式“苍松迎客”。
凌妄却不拔剑,只是微微侧身,右手轻抬:“周长老,请。”
“狂妄!”周玄清怒喝一声,剑势陡变,化作一道流光直刺而来。这一剑看似简单,实则暗含七种变化,正是青峰剑派绝学“七星连环”。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衣襟的刹那,凌妄突然动了。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右手二指并拢,精准地点在剑身七寸之处。“叮”的一声脆响,周玄清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长剑险些脱手。
“好眼力!”周玄清心中暗惊,立刻变招。剑势一转,化作漫天剑影,如流云般笼罩凌妄周身要穴。
凌妄依旧从容,在剑影中穿梭自如。他每一指都点在剑势最薄弱处,竟是以指代剑,将青峰剑法一一化解。
观战的青峰弟子无不骇然。裴不染也瞪大了眼睛:“这家伙,什么时候把青峰剑法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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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得这么透彻了?”
三十招过后,周玄清额头已见汗珠。他突然收剑后撤,沉声道:“阁下究竟何人?为何对我派剑法如此了解?”
凌妄负手而立:“在下说过,只是来讨教剑法的。”
“好一个讨教!”一道浑厚的声音自山顶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负手而立,不知何时已站在石阶尽头。他身形瘦削,却如青松般挺拔,一袭素白长袍随风轻扬,正是青峰剑派掌门——萧远山。
“掌门!”众弟子纷纷行礼,周玄清也退至一旁,神色恭敬。
萧远山缓步而下,目光如电,在凌妄身上停留片刻,忽而笑道:“小友剑法精妙,老朽倒是见猎心喜。不如入内一叙?”
凌妄抱拳:“恭敬不如从命。”
——
青峰剑派的会客厅古朴典雅,四壁悬挂着历代掌门亲笔所书的剑诀。檀香袅袅中,萧远山亲自为凌妄斟了一杯茶。
“此茶名为‘青峰雪芽’,生于山巅绝壁,十年方得一采。”萧远山将茶盏推至凌妄面前,“世子不妨尝尝。”
凌妄接过茶盏,轻嗅茶香,却未急着饮下,而是抬眸直视萧远山:“萧掌门邀我入内,想必不止为品茶吧?”
萧远山抚须一笑:“小友到是与传闻不太一样啊。那老朽便直说了——”他目光陡然锐利,“小友剑法奥妙,来我山门也不止挑战这么简单吧,有话不妨直说。”
萧远山话音落下,厅内骤然安静。凌妄指尖轻叩茶盏,目光沉静如水。
萧溪山站在一旁,神色复杂。他已知兄长被困之事,此刻见祖父还在试探,忍不住开口:“掌门,这位公子所言非虚,大哥他……”
“溪山。”萧远山淡淡打断,“你先出去。”
萧溪山一怔,却不敢违抗,只得躬身退下。临走前,他深深看了凌妄一眼,目光中暗含恳求。
厅门关闭,萧远山袖袍一挥,茶案上的残茶竟无风自动,在案面勾勒出一幅简易的山川地形图。
“世子与传说的倒是不一样啊”“既知我孙儿被困,想必也清楚断水崖的山势。”萧远山指尖轻点,茶水化作细流,在案上蜿蜒成形,“朔州军在此处布下重兵,强攻无异于送死。”
凌妄凝视茶图,忽而一笑:“萧掌门好精妙的‘滴水成图’功夫。不过——”他指尖蘸茶,在断水崖后山添了一道迂回路线,“若从这里潜入呢?”
萧远山眸光一闪:“后山绝壁,飞鸟难渡。”
“但对‘青峰十二影’来说,不过寻常。”凌妄直视萧远山,“贵派十二位暗卫轻功独步天下,十年前曾一夜横渡沧澜江,此事江湖上知道的人不超过几个。”
萧远山终于变色:“你怎么知道?!”
凌妄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三日前,朔州军截获了这封信。”
信上是朔州节度使的亲笔:“灭青峰,断水为先。待萧云山死,再嫁祸朝廷。”
萧远山须发皆张,一掌拍碎茶案:“好胆!”
碎瓷飞溅中,凌妄纹丝不动:“萧掌门现在信了?”
“你要什么?”萧远山沉声道。
“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凌妄一字一顿,“今夜子时,奇袭断水崖。”
萧远山沉默良久,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扔在桌上:“青峰剑派会去的,只不过有一事。”
“请讲。”
“事成之后——”萧远山目光如炬,“你要告诉我,为何对我派秘辛了如指掌。”
凌妄唇角微勾,伸手按住令牌:“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