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市集热闹非凡,卖糖葫芦的师傅扛着草把子走街串巷,豆腐梆子一声接一声的招呼着卖客。
刚出炉的肉包飘着香,白汽氤氲着腾空散开,旁边的馄饨摊子人满为患,叶麟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连忙招呼着祁鹤卿过来坐下。
“诶,伙计,来两碗馄饨一碗不放芫荽。”叶麟喊着,他转头又朝着隔壁包子铺喊了一句,“老板娘,来四个热乎的肉包,在馄饨摊吃。”
“得嘞~”包子铺的老板娘应声,用碟子盛上四个肉包端到两人的座位上,“客官,共八文。”
“我来。”祁鹤卿摁住了叶麟的手,从随身的钱袋中抓出一吊钱递给包子铺的老板娘,“不必找了。”
“诶,多谢大人!”老板娘抓着钱欣喜的回铺子里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馄饨摊的伙计就端着托盘来给两人上了两碗馄饨,祁鹤卿照例拿钱付钱,随后开始埋头吃馄饨。
“大人,江二小姐说的那个线索真不真,大人怎么就这么信她,也不怕她坑了您。”
叶麟嘴里塞的满满的,嘟嘟囔囔的说着。
祁鹤卿持汤勺的手一顿,继而将冷好的馄饨送入口中,酝酿着措辞,“目前来说,我们没有更合适的线索。”
说完,又找补了一句,“况且,我信的人是千机阁的百晓生,不是江家小姐。”
“是是是。”叶麟一副早就看穿的模样,垂眸偷笑着啃包子去了。
朝食刚过,李常钰便匆匆忙忙的来到了江府找江芜。看见江芜的一瞬,她连忙迎上去将人从上到下瞧了个仔细。
“阿钰,我真的没事。”
江芜转了个圈,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红衣少女,“你瞧,风寒都好……咳咳……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先打了脸,对上李常钰的目光,江芜又温吞吞的弯了弯双眸,“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有些咳。”
李常钰小脸一拉,双手抱臂就开始絮叨,“怎的偏偏就让你遇上山匪了,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朝朝你快说,是不是你那好姨娘好庶姐做的好事!”
“是不是她们娘俩合起伙来欺负你了?”
“怎的一起上山,她们一点事都没有,偏偏你被山匪追杀走丢?”
江芜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好了阿钰,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没有证据证明是秦氏母女恶意暗害,所以即便报官也无用,再说,父亲已经罚她们禁足,也算给我交代了。”
“我呸!”李常钰双手叉腰指着院墙就骂,“秦氏母女就是黑心肝儿的狗东西,你那个便宜爹也是个偏心眼的,好不到哪里去!”
这几句话迎春狠狠的赞同着点头,但又不得不劝诫,“李小姐,隔墙有耳,莫要让我们小姐被那对母女抓了小辫子。”
听完迎春的话,李常钰这才冷静下来,她这人性子就是这般直来直去,从小便护短,她受不得任何委屈,也见不得自己的好姊妹受委屈。
想到这儿,李常钰连忙拉住了江芜的手臂,“朝朝,你愿不愿意嫁来我李家?”
“婚约这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了做不得数。”江芜面露难色,“阿钰,你莫要再瞎说八道了。”
“我可没有!”李常钰连连摆手,“我兄长明明对你——”
“李小姐!”迎春连忙制止住李常钰的话,“这番话,不妥的。”
李常钰直爽惯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的确不妥,闺阁女子将清誉看的尤为重要,她方才那番话无疑是把江芜的清誉架在火上烤。
这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到时候谣言四起,光是流言蜚语就能把江芜压垮。
“朝朝,对不住,是我口无遮拦了。”李常钰满是歉意的拉住了江芜的手,“我请你去食味斋吃雪燕炖梨好不好?”
“好,那我换身衣裙。”江芜笑着随迎春去了里屋换衣裳,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街上。
这食味斋是京城中刚开的酒楼,相比起老牌的四季楼和醉春堂,食味斋的菜品都更有新意和花样,尤其受京城的小女娘们喜爱。
李常钰是食味斋的老客了,进去混个脸就有二楼单独的厢房可坐。
两人往食味斋的方向走去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哄闹声。
“诶,朝朝。”李常钰晃了晃江芜的胳膊,“那个人……那个人是那个没礼数的锦衣卫北镇抚使,祁鹤卿吧!”
她的话音刚落,江芜的目光就被前街的锦衣卫吸引了去。
听身旁叽叽喳喳的人说,仿佛是有两个胆儿大的女娘朝着祁鹤卿抛去了绣帕。
李常钰一听,硬是食味斋也不去了,拉着江芜的手往人堆里挤。
祁鹤卿骑在马上,面色冷厉,那个被抛出去的绣帕此刻正大剌剌的落在祁鹤卿的马鞍上,随着风时不时的抖动一下,更显暧昧。
他旁边马上的叶麟忍着笑说道,“两位女娘,烦请让让路。”
“让路可以,但是祁大人得赏脸陪本小姐去食味斋喝个茶。”
江芜这才认出,那个拦马之人正是丞相嫡女贺泱泱,京城中出了名的“女流氓”,若是祁鹤卿被她缠上,倒是很有看头。
一想到这,江芜不禁扬起了唇角。
骑在马上的祁鹤卿视野本就更为开阔,他的眼神越过贺泱泱落到了她身后不远处的江芜身上。
少女一身粉衣,如同三月里开的正娇艳的桃花,两个发髻微微垂落在双肩,粉白色的缀珠发带悬空摇晃。
一如两人李府再遇时那般模样,温婉清丽,再也没有了浮云寺杀人时那般戾气。
“祁鹤卿,本小姐同你说话呢!”
贺泱泱双手叉腰,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长这么大可还没遭受过这样的冷待,心中自然不快。
马鞍上的香兰绣帕,祁鹤卿嫌恶的不愿多看一眼,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脏了眼睛一般。
他抽出绣春刀用绣春刀挑起绣帕,随之翻转,绣帕轻飘飘的打着旋儿落到了地上,激起了一小片尘土。
祁鹤卿将眼神收回,语气冷厉,“贺姑娘,还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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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贺泱泱被拂了面子,大声的质问他,“祁大人既无婚配,我们二人不过喝盏茶而已,何来自重一说?”
江芜不禁捂嘴偷笑,难得见到祁鹤卿吃瘪的样子,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祁鹤卿也注意到了江芜的模样,越发的恼怒起来,“祁某确无婚配,但是,祁某——”
他的眼神看向江芜,江芜笑着抬头,恰巧与他四目相对,心跳不受控制的猛的一蹿。
祁鹤卿看着江芜清澈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祁某,已有心悦之人,祁某认准的人便不会随意变之。”
“所以,祁某此生,非她不娶。”
江芜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是隔得太远没看清,还是她一时间有些眼花,竟从祁鹤卿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温柔缱绻的爱意。
“阿钰。”江芜拉起李常钰的手,“我……我想吃雪燕炖梨,我们快些去吧。”
“诶诶诶,朝朝,我还没看够呢!”
“不,你看够了。”
江芜拉着李常钰拐了弯,不再继续欣赏这场闹剧。
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祁鹤卿也收回了目光,看向气的脸色发白的贺泱泱,继续说道,“贺小姐,可曾明了?”
“那个女娘是谁!”贺泱泱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我贺泱泱要家室有家室,要相貌有相貌,到底哪里比那个女娘差!”
祁鹤卿毫不犹豫的回答,“哪里都比不上。”
这下可把贺泱泱气的更盛,她抬手指着祁鹤卿嗔怒着,“好啊祁鹤卿,没成想堂堂锦衣卫北镇抚使还是个情种,本小姐原本还只想同你喝盏茶,但是现在本小姐改主意了,我现在就回家去让我爹爹去请旨赐婚,偏要同你做一对怨偶!”
叶麟没想到这贺泱泱如此偏激,竟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意气用事,可瞧着自家大人这般模样,竟是没在怕的。
贺泱泱骄横无礼都是被家中人所溺爱所致,贺丞相对她更是爱护有加,说不准真的会为她请旨求圣上赐婚。
祁鹤卿一副懒得同她讲话的模样,拉起缰绳让骏马的前蹄扬起。
随着骏马的嘶鸣,贺泱泱被身旁的丫鬟连拖带拽的拉到了一旁去。要知道此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北镇抚使,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抽的哪门子风,偏偏就是看上他了。
虽然模样的确俊秀,身材也高挑精壮,但这性子冷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有什么好稀罕的。
偏偏贺泱泱不听,就是喜欢,还要为了他去求老爷进宫请旨赐婚,怕真是疯魔了。
马蹄落下,将地上的香兰绣帕踩在下面来回蹭,直到变成黑乎乎,皱巴巴的一团,祁鹤卿才骑着马扬长而去。
贺泱泱盯着他刚才看的方向,问道身旁的丫鬟,“你们两个,方才可瞧见那个位置上站的是何人?”
丫鬟们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其中一个绿裙子的说,“好像是李府的大小姐李常钰。”
另一个补充道,“还有江府的二小姐,江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