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这是何意?”祁鹤卿的神色霎时间变得冷厉,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中之事,警觉的如同一头猎豹般敏锐。
“什么叫——”他将药碗搁到桌上,动作迅速的回身扼住了江芜的喉咙,“我在追查的消息,嗯?”
“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不该知道的东西。”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手上的力道却不减,那双深邃的黑眸像是要把眼前之人看透一般。
但是很可惜,江芜并不怕他。
她抬手,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地拍了拍祁鹤卿的手臂,嗓音被掐的有些扭曲,“祁鹤卿,我若死了,你要寻得消息怕是也得断。”
这招果真管用,祁鹤卿松开了手,看着江芜白嫩的脖颈上那道自己留下的红印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已经尽量控制力道,但很明显,还是太大了些。
“隔墙有耳。”
祁鹤卿起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掐着一瓶玉露膏回来,他坐下,揭开罐盖用食指挖出一抹药。因常年练武所致手指上有一层薄茧,他动作小心的用粗粝的手指抵着江芜的脖颈轻轻擦药。
江芜凑近了些,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一会儿马车上说。”
祁鹤卿点了点头,望着她脖颈上的红痕说道,“这个,对不住,力道没收好。”
“无妨。”江芜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正好可以当做山匪伤我的痕迹,祁大人知道的,我还得演戏。”
这话说的祁鹤卿更内疚了些,他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借口出去看看叶麟回来没,然后离开了这里。
吃过药后,祁鹤卿雇的马车也抵达药铺门口,他扶着江芜上了马车,叶麟负责赶车,往京城里头驶去。
就在祁鹤卿要问方才那个问题时,江芜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精致小巧的骨哨探出头去吹了一声。
这枚骨哨的声音悠扬空灵,与普通哨子大相庭径,哨音过后,两人顿感车顶掉落了一个重物。
随后一只颇有灵性的小猴子从窗户里探进头来,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布袋,江芜解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张被折叠整齐的信纸,只有半根手指大小。
祁鹤卿看的一愣一愣的,直到江芜抬手朝他索要吃的给猴子,他才回过神来递了一块糕饼出去。
“江小姐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么?”
“莫急。”江芜展开信纸,用火折子在信纸上烤了烤才出现字迹,她看了一眼内容后点了点头,随后将信纸递到了祁鹤卿的膝上,“大人,瞧瞧吧。”
祁鹤卿拿起信纸看了起来,偌大的信纸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矿山开采,私铸刀剑,领头人进出过禹王府。
他不禁心头一颤,这正是目前圣上派他暗查的一事,当今圣上年事已高,而圣上的庶弟禹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王位,圣上也自然知道他做过许多苟且之事,不过苦于找不到禹王的把柄。
为给太子铺路,圣上名他暗中调查禹王所做之事并找到证据,将禹王一党一网打尽。
只不过这件事毕竟是皇室机密,锦衣卫当中也只有他与叶麟才知,这江芜不过一闺阁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江芜,你到底与千机阁有何交易?”
祁鹤卿攥紧信纸,遇火显字的信纸是京城百晓生千机阁的专用信纸,这千机阁神秘莫测,负责探听各个地域的消息,且从未有过实体店铺。
每次需要探听消息的人都得去城东的话本铺子买上一本叫《江湖百味》的话本,只有百晓生选中的人才会主动联系。
他已经买过许多次话本,险些掀了店都没找出百晓生,没想到竟然让江芜给见到了。
“我自然有我的门路,大人就说这是不是大人所求的消息。”江芜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只有祁鹤卿知道她心中有八百个心眼子。
“江小姐可知,这些消息会让你掉脑袋的。”
“玉面阎罗就坐在我对面,我的脑袋也还完完整整的在脑袋上,不是吗?”江芜笑了笑,“祁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已还清,此事之后,你我二人两清。你还是你的锦衣卫北镇抚使,我还是我的江家嫡小姐。”
这么着急与他撇清关系。
祁鹤卿也扯了扯嘴角,“本使也希望江小姐能如愿,还有,此事以后不要再打听,我能保你一次,并不代表能次次保你。”
“自然。”江芜端坐着,笑的温婉,“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对皇室之间争权夺位之事并无兴致,大人不必忧虑。”
马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了江府门前,明明是嫡小姐遇险丢失,府里上上下下的瞧不出一丝焦急,反而个个神情自若。
这种情况下,要不就是不知嫡小姐遇险,要不就是……江芜在江家的地位并不高,所以死活都无伤大雅。
这时,一个小丫鬟从门里跑出来冲到了马车前,泪眼涟涟的问道叶麟,“叶大人,我家小姐可否有了消息?”
原来,是第二种情况。
祁鹤卿瞥了一眼江芜,她神色如常,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察觉到祁鹤卿的目光,她抬眸迎上,然后弯了弯眼角,“今日多谢祁大人送小女子回府,日后无事,想必也不会再见。”
“你不怕我将看到的另一个你的模样说出去?”祁鹤卿一手撑头,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想听她的回答。
“大人在说什么,小女子有些听不懂。”江芜笑容得体,仿佛已经回到了最初的那般模样,祁鹤卿不禁恍惚起来,到底哪个她才是真实的江芜。
他没在说些什么,而是起身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随后招呼着江芜那个婢女,“叫你家老爷出来,就说我将江小姐,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了。”
迎春激动的嘴唇颤抖,一行泪滑落两颊,她连忙跑回府里大喊道,“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老爷,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吵什么,成何体统!”
一个模样儒雅的男人从厅堂走出来,身后跟着秦氏母女,路过迎春时,江柔狠狠地剜了迎春一眼,随后跟在江应中身后一起走出了大门去。
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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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顾不上那些,也连忙跟过去,她只想亲眼看着自家小姐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江应中走出江府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挺拔如松的祁鹤卿,他立马拱手行礼,“祁大人怎么来了。”
祁鹤卿也拱手回应,“江大人,江二小姐在浮云寺遇难被我所救,她身子孱弱,淋了雨又受了惊吓一直高热不退,我寻了郎中为她救治才耽搁了回来,郎中说她吹不得风,我便让她等在了马车里头。”
“哎呦我的女儿!”江应中连忙奔到马车前,“朝朝啊,你现下还难受否?”
马车的窗帘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咳咳咳……父亲……咳咳……朝朝无碍……叫父亲费心了……咳咳咳……”
这病殃殃的模样让江应中心疼不已,连忙指挥着家里的婆子婢女们拿厚衣裳来簇拥着送江芜回院子里。
看着江芜远去的身影,江应中这才想起还被他晾在一旁的祁鹤卿,他连忙一脸歉意的行礼,“多谢祁大人救了小女,江某无以为报,若是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祁大人尽管开口。”
祁鹤卿勾唇,抬手摆了摆,“无妨,江大人当真是,爱女心切。”
最后四个字他咬字特别重,笑的意味深长,有了之前退亲的那件事又加上他年纪轻轻的就官职高升,江应中看见他就头皮发麻,生怕他打击报复。
他立马讪笑着附和,“是,朝朝这些年来一直体弱,我倒是怕她日后的夫君忙于朝政不好生照料,惹我心疼。”
祁鹤卿听得出,江应中这是不想让他与江芜再有任何联系,说的如此隐晦,难怪江芜变成那般样子,这父女二人倒是有不少共通点。
“江大人快回府照料江二小姐吧,在下先告辞了。”
“诶,祁大人慢走。”
江应中的眼神随着马车远去而变冷,他明明已经为两人退亲,让他们两人分开远一些,不知为何竟还能再遇见。
这可不是好迹象。
他冷着脸转身回府,很快就来到了江芜的梧桐苑。
迎春正在帮江芜烧热水,江应中进去之时,江芜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让人瞧着心疼。
“朝朝。”江应中握住江芜的手,一副懊恼的模样,“都怪为父只忙着朝政之事,没能陪同你们一起上山去祭拜你母亲,若是我去了,你也不会遭遇此事。”
“父亲放心,我无碍。”江芜撑着身子坐起来,长发垂下露出脖颈上那道红痕,“不知姨娘与姐姐可还好?”
“哎呦,莫管她们了。”江应中连忙抬起她的下巴看向那道红痕,“这是怎么伤的!”
“女儿逃跑时被山匪抓住,他要将女儿活活掐死,幸而祁大人去的快,不然女儿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江芜垂眸落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江应中自然知道秦氏母女做的勾当,见到江芜这副模样,他也不再偏袒,招呼了小厮过来。
“去告知秦姨娘,她护嫡女不利,与大小姐在院中禁足十日,没我准允,不得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