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出来还得等一段时间，两人听着医生的话，抱着狗走到角落坐着等。
估计是睡醒了，小狗有了点活力，时不时会摇一摇尾巴，趴在莫楠腿上还能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任北盯着它看了会，最终还是摸出相机对着它拍了几张。
店里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客人，这个医生看着年轻，但经验挺足，总能一眼看出问题，并快速给出解决方案。
从几人的对话中莫楠得知这个医生姓伊，大学学的兽医，老家就在这，回来没多久，这家小医院也才开张半个月。
送过来的猫猫狗狗并不是每一只都安静，听话，吵闹乱吼的也不少但她总能从容不迫地应对。
莫楠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目光已经被她娴熟的手法给吸引。
可能看得入迷，也忽略了旁边的任北悄悄抬了镜头，将她装入画面。
“小伊啊，你怎么想着来这儿开店？”
大妈的猫也等着检测，她坐在一边嘴有些闲不住，忍了忍，还是开口想唠点家常。
伊医生也不介意，如实说：“我学兽医这个专业就是想回来开个宠物医院。”
大妈有些好奇：“怎么的？”
莫楠也悄无声息支起了耳朵。
伊医生想了想，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就小时候养过一只狗，后面误食了老鼠药，熬了一天一夜，叫了一天一夜才死”，
她掩目：“听着它叫我就知道它肯定很难受，熬了有一天一夜，按理说我是有时间救它的，但那时候我们这儿哪有宠物医院这些，只有用些笨方法，用牛奶罐，但还是没救过来，所以就想着回来开一间，以后谁家宠物出了点事好歹有个治病的地方。”
“说对了，”大妈感慨着：“我家里那小家伙挠了快半一个月了，全身血淋淋，要不是你来了，我都不知道上哪去。”
“它这个没什么大问题，定期驱虫……”
莫楠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悬空的心仿佛找到了降落点，脑中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舒适感。
“你刚刚叫它什么？”
任北的提问将她的思绪拉回。
“北瓜。”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莫楠转头看着他，脸不红气不喘地编了个谎言：“因为这里是北街。”
严格来说也不算撒谎，她自己都不知道“北瓜”两个字是怎么冒出来的。
任北拧眉：“就因为这个？”
莫楠返问：“还能因为什么？”
任北顿了顿：“没什么。”
他低头看了眼睡得舒适的小白狗：“你给它取名字是想养它了？”
莫楠点了点头，垂目看着闭着眼睛还哼哼的小狗，嘴角往上勾着：“它在说什么？”
任北：“你问我？”
“要是我懂狗语就好了，”莫楠抬头看着忙碌的伊医生，小声问：“你说我大学专业考兽医怎么样？”
任北下意识问：“你家里人能同意？”
莫楠不解他的话：“我考，又不是我家里人考，为什么需要他们的同意？”
“你很喜欢？”
“喜欢，”莫楠说：“我觉得伊医生就很厉害，我以后想像她那样。”
任北看出了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期待，接着话：“想考就考吧，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莫楠心动了动，转头看着他，笑着说：“任北，选你自己喜欢的，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说着食指在他相机上点了一下。
“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喜好就有了目标也有了动力，人只有有动力的时候才跑得快。”
任北听懂了她的意思，握相机的手紧了：“我没有喜欢摄影。”
莫楠轻叹了口气：“怎么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敢承认？”
她开着玩笑，笑着问：“以后要遇到喜欢的人，也这么躲着？”
“逃避会形成习惯，这种习惯很可怕，一旦习惯了，以后遇到点问题，想的不是解决而是躲。”
“时间久了就只会躲。”
任北的嗓子有些干，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没了再直视莫楠的勇气，他低了头。
他好像一直在躲，不管是对喜欢的事，还是喜欢的人。
对摄影的喜欢，他期待被人夸赞，但又害怕这份夸赞的压力太过于沉重。
对于喜欢的人，他希望对方发现，但又害怕她发现。
他整天活在矛盾中，怕这怕那，满口谎言，东躲西藏。
他咬牙，暗骂着。
任北，你真没出息。
“这有两种药，”伊医生指着桌上的包装说得详细：“这两种是口服，这个一天两次，一次一片，这个也是一天两次，一次半片。”
“这个是外用，每次洗完澡的时候抹在狗狗身上，要过十分钟再洗，但一定要记住洗干净。”
说完怕他们记不住，还专门拿的是油性笔，再药壳上做着记录。
“要是没有好转再来看看。”
两人分别时任北说：“它要有什么事你记得给我发消息。”
莫楠想了想，点头。
但这头点得不诚实，本来花了它几百块她就有些过意不去，后续要真没治好她真的不会好意思再叫任北。
两人在宠物医院门口分别，因为抱着一只狗，莫楠走了平时不敢走的小路。
以前跑这个大长坡的时候脑子里总想着姚月小时候给她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鬼故事。
从而走几步都得回一次头。
不知道是不是怀里睡着只狗的原因，莫楠心头没了恐惧，走得轻松又轻快。
她边走边垂头盯着抱着小狗蓝白相间的衣服，想着洗干净了还回去。
莫楠到家的时候她奶奶还没回，只有他爷爷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看电视。
声音开得大，大到莫楠走到院子里，听着音响声就知道他在看西游记。
莫楠从小做事他爷爷奶奶都不怎么管她，养狗这事稍微说一声他们都会同意。
“爷爷，”莫楠往他房间走：“我想养狗。”
莫立财虚了下眼睛，视线还是定在电视上：“养什么？”
莫楠淡定重复着：“爷爷，我在南桥那边捡了只狗，我想养。”
“想养就养，”莫立财一个劲儿偏着头想去看电视上的画面：“你得自己喂啊。”
莫楠笑了：“行。”
取得同意她就抱着狗上了楼，按照医生的嘱咐，给它洗了澡，擦了药。
吹毛发的时候莫楠才发现，这狗的毛还挺长，吹干了还有些微卷。
等喂了点牛奶，它恢复了点精神，会开始主动扒拉莫楠的手。
莫楠点了点它的鼻子，它就轻轻舔了两下。
它还挺亲人，跟它的妈妈倒不像。
莫楠想拍张照给任北发过去，摸手机才发现，刚刚给狗洗澡的时候，把手机放在床上了。
她把狗抱到院子中央让它晒着太阳，随后快步走上楼，想赶快把手机拿下来，怕一会它玩累了又没精神。
刚拿到手机，楼下传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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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惊呼声。
“哎呀妈呀，什么东西！”
“狗啊！我狗毛过敏。”
这是她后妈王巧丽的声音。
她不敢有一丝犹豫，赶忙跑了下去。
第一眼看到了不停拍着胸脯，一副受到惊吓模样的王巧丽，莫安康站在旁边抽着烟，不耐烦地看着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都说了我对狗毛过敏。”王巧丽冲他吼着。
“你什么时候有这毛病了？”莫安康几口抽完烟，盯了眼已经缩到角落瑟瑟发抖的狗：“家里哪来的狗？”
见他要上手抓，莫楠先一步跑过去把狗抱起。
“我养的。”
“家里不准养狗，”王巧丽指着她说：“我最烦这种带毛的东西，粘衣服上麻烦死。”
莫楠：“爷爷同意养了。”
估计是听到了动静，莫立财站到了房门口，看着王巧丽哼了口气：“哪那么娇气，你家没养过个猫猫狗狗的？”
“爸，”王巧丽没忍着，直接顶回去：“我家还就没养过。”
莫立财黑了脸，不愿再多搭理她。
“男男，”莫安康趾高气昂地指挥着：“哪来的野狗抱出去扔了。”
莫楠走到莫立财身旁：“爷爷同意我养了。”
莫安康瞪了眼：“老子不同意。”
莫楠不惧他的怒火，直视回去：“爷爷同意了。”
“你们一年能回来几次？”莫立财：“养个狗你都要管。”
莫安康向来烦争论这些事情，直接对王巧丽说：“上次去你姑妈家，她家也养狗了，我见你也没事，你儿子以前不也养过狗吗？”
王巧丽瞪着眼：“那能一样吗，这是只野狗，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病。”
莫安康不想再扯下去，直接摆手：“养了就养了，一年也见不到几回。”
王巧丽冷笑了声，语气变了调：“你们是一家人。”
说完就气冲冲上了楼。
莫安康没在意她的火气，也没有要去哄的意思，又悠哉悠哉点了根烟。
莫立财突然伸手抓住了狗的脖子，往上提了起来：“这是只母狗。”
“爷爷，别这么抓它。”
小狗叫唤了一声，莫楠又把它捞了回去。
“怎么捡了只母狗？”莫立财有些不满：“以后下崽了谁养得起，这么麻烦。”
“爸，现在母狗金贵，”莫安康跟他见解不同：“这狗看着像他们喊的泰迪，以后拿去配种，生的狗能卖钱。”
莫立财听着有些不屑：“什么泰不泰的，这就是只杂狗。”
莫楠听着两人的话有些不舒服，抱着狗上了楼。
晚上王巧丽没再吵着要把狗扔出去的话，但莫楠怕她看到了，又想起这茬，晚饭没出去。
给狗分了半瓶牛奶就躺在了床上。
白狗一舔一舔地喝完碗里的牛奶，又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躺床上的莫楠。
莫楠在这一刻好似读懂了它的心思
“干什么？”莫楠头往前探了探：“能进房间睡觉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再想上来了。”
它慢慢爬了下去，哼唧着，眼睛也瞬间泪汪汪起来。
莫楠见不得它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心软了，弯下腰把它抱了起来。
狗一上床，尾巴就不停摇着，自己找了一个舒适暖和的角落缩成一团。
莫楠被逗笑，伸手去够手机，想拍下来。
指纹解开锁，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任北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