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看的”任北面色坦荡：“我去翻了我们上次一起出去玩的照片，几个人里她最上镜。
这个理由还挺有说服力。
季冬静了几秒还是问：“只是单纯觉得她好看？
“她不好看吗？”
“我去，”季冬笑了声：“我还以为你对莫……”
任北握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后脖颈的烫意往外窜，但他面色始终从容：“我对她怎么了？”
“没什么”季冬摇头，“啧”了两声：“不过你不觉得几个人里最上镜的其实是我吗？”
“……”任北毫不犹豫，直接道：“不觉得”
季冬抬了下手：“你可能没看到，回去我把那几张帅照发给没你看看。”
“你那些照片都是我发你的，所有照片我都看过”任北坚持道：“再看十遍，我也不会觉得你比莫楠更上镜。”
季冬接受不了他的说法，转身继续扶正车头：“回去一定要拿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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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月的房间在二楼，窗口正对着莫楠家的院子。
莫楠站在窗户口将院子里的热闹一览无余。
“你平时就站这里监督我的？”
“我哪有那么闲，”姚咬了口苹果不承认：“那边的窗帘我十天半个月都不拉开一下”。
莫楠回头看着她拿着的苹果：“你是有多爱吃苹果，天天抱着。”
“你以为我想啊，”姚月说着就把苹果甩在了桌子上：“我家能入口的就这东西，都是我妈卖不完搬回来的。”
她把自己说得可怜，但莫楠没觉得委屈：“你可以出去买吃的，拐个弯就有一家超市，什么吃的没有。”
“我懒。”
“我看出来了。”
“男男，下来吃面包。”
莫楠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立马翻下床穿鞋：“姑喊我们下去吃面包。”
“她喊的是你，”姚月说：“我不下去。”
莫楠回头看着她：“你什么情况？”
姚月懒懒往床上一躺：“你不懂，我的好待遇的保质期只有三天，刚回来那几天还好，在家待太久了我妈现在看我哪都不顺眼，我可不想下去讨骂，我还是少在她面前晃吧。”
“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和枫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那会实习丢了，正准备趁热打铁找呢，是程今枫听说季云考研失力拉着我回来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待不了多久了”姚月说：“学校还有考试，过段时间我还得回趟学校。”
莫楠还想问个什么，楼下的催促声传来。
“男男，再不下来弟弟就吃完了。”
“我帮你拿两个上来。”
莫楠边往楼下走边说。
姚月没答提醒着：“你再慢点就真的什么都吃不到了。”
莫楠没在意她这句话，只觉得她在开玩笑，等走到客厅，看着大号塑料盒子里剩下的一小块蛋糕她才明白那是姚月的经验之谈。
“你宇弟弟喜欢吃这个，”莫孝恩笑着连盒子带蛋糕地把东西递过去：“我让他给你留了一块。”
莫楠偏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姚宇，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但还在锲而不舍往嘴里塞面包，她收回目光：“我拿上去和姚月分。”
“你姐不爱吃面包。”莫孝恩手总是闲不住，手刚空一会就忍不住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面包屑：“你姐不爱吃这些，她不爱吃面包，觉得干，你吃，啊，你自己吃了。”
她说着还递了瓶牛奶过来。
莫楠有些疑惑，她记得姚月是最爱吃面包的，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她冒着迟到的风险都要跑到面包店买一个红豆面包，她说早上不吃上一个红豆面包，这一天都不能算是完整的一天。
是因为去外地上大学口味变了的原因？
莫楠想着，咬了口面包，等面包里的芒果酱在口腔中炸裂开，她瞬间醍醐灌顶。
“姑，你就买了这一个口味？”
“是啊，”莫孝恩笑着说：“小宇爱吃这个口味，再说买这个划算，一盒才十块，里面有好几个。”
“怎么样，好吃吧，”莫孝恩问：“我以前尝过一口，我觉得味道不错。”
莫楠点头：“挺好吃的。”
莫孝恩笑完，抬了下头，撇了撇嘴：“你月亮姐就是挑，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
莫楠沉默着没说话。
姚月不是不爱吃面包，是不能吃。
她对芒果过敏。
“男男，”见她要走，莫孝恩赶忙喊住她：“你妈妈没有喊过你去她那玩吗？”
喊过三四次，后面被她用各种理由推了，后面她干脆就不喊了。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莫孝恩自顾自猜着：“没喊了吧，你妈也就是三分钟热度，说到底她现在有她自己的家庭了，顾不上你，这时候你就该看清楚，再怎么样你是判给你爸的……”
莫楠听着她的话，越看她越能从她身上看到她奶奶的影子。
“姑，”这些话她从小听到大，已经免疫：“我先上去了。”
莫孝恩哑了一瞬，片刻才抬手：“上去吧。”
“姑姑不知道吗？”
莫楠上楼后还是忍不住问。
姚月回头：“知道什么？”
“你芒果过敏的事。”
姚月想了想：“应该不知道吧。”
莫楠不解：“你没跟她说过？她以为你不吃那个面包是不爱吃面包的，根本都不知道你不能吃芒果。”
“说肯定是说过，她忘了吧，”姚月漫不经心道：“我弟爱吃。”
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异常，好似对这种事情已经有种麻木式的习以为常。
莫楠静了会，拍了拍她：“走”。
姚月正捧着书，没兴致回头：“看书呢，上哪儿去。”
“别看你那些漫画了，”莫楠拉了她一下：“走，出去买面包。”
“不去。”
“去吧，你以前常去的那家蛋糕店出了新品，还是红豆味，”莫楠继续劝道：“不是说不吃红豆面包一天都不完整吗？走，完整一下去。”
姚月有些被说动了，放下了书，但依旧趴着：“面包店早关门了。”
“没有，”莫楠把她拉起来：“营业到九点。”
“你请客啊。”
莫楠一口应下：“我请，我请。”
姚月来了精神，直接跳起来，推着她走：“走走走。”
去面包店的路有些远，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突然姚月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她：“好久没见到二冬了，你们没在一块玩了？”
知道她对季冬喜欢自己这事儿深信不疑，莫楠有些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刚想打个马虎眼混过去，但突发奇想想帮季冬试探一下。
“你为什么总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直觉，”姚月说：“我的直觉一直很准。”
她的直觉真该捐了。
莫楠暗自吐槽着，顿了口气问：“那你觉得季冬这人怎么样？”
“哎呦，”姚月露出了一副吃瓜样：“听你这语气，你对他的态度有所松动啊，发展到哪一步了”？
她揽过莫楠的肩膀，故意压低声音：“告诉我，我不往外传。”
莫楠推开她：“没有，就是感觉你对季冬印象不错。”
“是还好”。
“怎么个好法？”
莫楠追着问。
姚月想了想：“长得挺帅，性格也不错吧。”
莫楠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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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挺高啊。”
“你们两个挺配。”姚月说。
莫楠：“那你会喜欢季冬那样的吗？”
“不会”。姚月拒绝得果断。
“为什么？”
“我不喜欢比我小的，”姚月说：“我以为你知道这点。”
莫楠继续道：“如果忽略掉年纪，从性格上来说。”
“不考虑这些”，姚月：“不过我能感觉到，你肯定对他也有意思，我能看出来，我的眼睛是雪亮的。”
莫楠有些失语，嘴角扯了两下：“你的眼睛简直不要太亮，怎么，你还看出谁喜欢谁来了？”
本来也是随口一问，想堵她的话，没想到她还真扯出了一句：“有啊。”
她转头：“你不觉得二冬的弟弟小北有点喜欢希希吗？她们俩相处的气氛都透露着暧昧。”
莫楠震了一下：“你说什么？”
姚月：“你看不出来吗？”
莫楠收气：“看不出来。”
“你眼神不行。”
莫楠别过头不去看她：“去眼科挂个号吧你。”
“干嘛？”姚月发现了不对劲：“你激动什么啊？”
莫楠语气一散：“我没激动。”
“你明明就是激动了。”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不知道是真的被戳穿了心事，还是她反复的提问，让人有些烦躁，莫楠有些恼了：“都说没有。”
“没激动就没激动呗，”姚月有些纳闷：“喊什么？”
莫楠收住情绪，偏着头，没回话。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了，姚月开始自问自答：“你这么激动是不是因为简寻阳？”
“……”莫楠：“怎么了？双眼雪亮了你是又觉得我喜欢简寻阳啊还是简寻阳看上我了？”
“不是，”姚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希希和寻阳俩人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跟寻阳一起长大，关系肯定比跟小北好，要寻阳和小北都对希希有意思同时开始追她，以你的角度你当然希望寻阳能取得胜利，但我更看好小北，我觉得他跟希希比较搭。”
短短几句话，莫楠像是听了场狗血大戏，她无力地拍了拍手：“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姚月骄傲地仰了头：“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以后少看点小说漫画吧。”
莫楠说完，没等她，转身往回走。
“干什么！”姚月指着前方还亮着灯的面包店：“还没关门，你干嘛去？”
莫楠加快速度：“不买了。”
“干什么，”姚月皱眉：“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请。”
莫楠毫不掩饰：“就是。”
姚月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莫南瓜，你耍我！”
她觉得气，硬是追上莫楠拽着她去面包店让她把客请了。
晚上，莫楠睡在姚月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床的原因，还是旁边有人她不喜欢，辗转反侧了半宿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
她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一片黑的天花板，脑中开始回想着姚月说过的话
任北可能对希希有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盯了多久，翻过身，拿起手机开始翻季冬前段时间发给她的照片。
大多都是上次去程今希姑妈家拍的。
她翻了几页发现了不对劲，照片里好像大多都有程今希的身影。
可能因为自己总是跟程今希站在一起，自己的身影也多，但要么缺半张脸，要么缺衣服角的，画面总归没有程今希那么全。
从画面的角度看，摄影师具体想拍谁，简直一目了然。
莫楠看不下去了，收了手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一夜彻底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