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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烤兔(2)

作者:千山飞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母亲曾于我有恩,我来还这份儿情的。”狐玥急忙低声交代。


    起了一阵风,火星扬散开,卫瓴不得不眯起了眼。


    “咋了?我再给你吐出来吗?”李不扬作势要吐,“快接着啊,待会儿消化了,想让我吐出来,我都吐不出来了。”他的头往前抻。


    气得赵显又在他背上锤了一拳。


    “哎呦。”李不扬怪叫,反手摸背,“捶死我了,你把我背打断吧。”


    “?这肉咋又消瘦了?”李不扬双目一定,赶紧转移赵显的注意力,“你看啊,是不是又小一圈儿?”


    赵显一脸质问地看向她俩,李不扬一拽,趁机把自己袍袖解救出来,离赵显远去两步。


    面对赵显不满的目光,卫瓴和他对视,人赃并获,不紧不慢咬了一口,嚼,嚼,嚼,腮帮子一动、一动,一双亮澈的眼提溜儿圆。


    “罢了!”


    赵显眉关紧锁,气得抚衣摆大马金刀坐下,赌气看向一侧,“你们吃吧!我再去给将军打一只,全给他吃!”


    “吆,羡慕死我了。”李不扬巴不得如此,立马把兔子霸下,嘴里胡咧咧,“羡慕死我喽~~哎,这里给我来点料儿,这没撒上。”把肉递到狐玥前面,手指头快戳上料少的地方。


    赵显见他这副样子,越想越气不过,干脆扬手一把将兔子架夺了,“你别吃了。”


    李不扬不设防,手里的肉飞了。


    “……昂?”李不扬呆滞。


    卫瓴面色柔和地看他们闹,只有眸底深不见底,快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嗯?”李不扬要夺回来,“什么,不是给我了吗,不是给你将军打个新的,全让他吃吗,我又不抢,我嗦嗦这骨头架子咋了?”


    赵显抓住兔背骨,大口咬上。


    李不扬五官拧在一处,“你……你,你你。”


    发狠地一顶内腮,“行。”他嘴角耷拉下去,嘴里不停念叨,“行行行。”他擦干净手上的油,手伸怀里摸了摸,掏出来个,苹果?


    他和每一个人对视了一圈儿,无情地说,“不分。”活像个灭情绝爱的冷漠杀手。


    “哈。”狐玥也擦了擦手,从腰侧的布袋里,掏出来一把梅子,“全给你。”放进卫瓴手里,一小捧儿,“也别分。”


    “你不跟我说没了吗?”李不扬手持苹果,眼睛在那捧酸梅上。


    “没了啊。”


    “那这是啥?”


    “梅啊。”


    “……”


    卫瓴吃了一颗,恰好解了肉腻,口中清爽许多,其他的用帕子细细包起来,等以后再吃。


    赵显:“你哪的苹果?”


    “刚才摘得啊。”李不扬用帕子擦了一圈儿,硬把表面磨得锃亮反光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摘得,怎么不跟我说?”


    李不扬咬上,咔嚓一口,脆生生的,清甜果香散开,他难以置信,“嗯?还挺好吃。”


    “哦。”赵显仿佛悟了,“你刚才掉沟里摘得是不是?那沟里是不有棵苹果树?”


    “……”李不扬脸臭下去,苹果也不啃了。


    卫瓴这才注意到,李不扬的衣摆,袍袖上都是灰和褶子,掀沟里应是顶狼狈了,爬上来也废了好一番功夫。


    “我说你滚下去一会儿怎么不鬼叫了。”赵显点头,后知后觉,“而且你之前根本不愿同我一起去猎野物,今日如此积极,你本来就想去找有什么其他吃的。”


    一咋吧嘴,谴赵显不懂他的良苦用心,李不扬安抚他,“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咱俩拿不过来,我才留了标记,尝尝能不能吃,然后天亮咱们再去摘吗?什么时候少过你的份儿。”


    “我饱了,我去洗洗手上的油,你来不来?”狐玥询问卫瓴。


    “好。”卫瓴将包梅子的帕收入怀中,理好衣衫起身。


    身后那俩还在掰扯,卫瓴和狐玥到了河边,蹲下身洗手。


    “凉凉凉。”狐玥把手从河水里拿出来,捻着指头搓。


    卫瓴觉得还好,她的手本身就凉,在水里感知不出太大凉热差距,伸进水里,水流从指缝淌过的丝滑、柔顺,很舒服。


    “你今晚没太有精神。”狐玥沾一点儿水,立马将手抽出来,从兜内掏出一个小罐儿,伸到卫瓴面前,“这是澡豆,来,倒上点儿洗得干净。”


    卫瓴的手心里倒入粉末,她揉出沫,“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两个。”狐玥回头看了一眼,“就差跟尉迟玄穿一条裤子了,我故意接近李不扬,就是为了能混进来。”她把手上的沫洗净,“那个卫瓴,我去试探了一回,就知道她是个假的。”


    卫瓴惊讶地看向她,狐玥果不其然地问道,“不然,你以为我说要带你走,是认错了人?我才没这么糊涂。”


    “你识得我母妃,那你是谁?”卫瓴压低声音问。


    “多的回帐内,我再同你解释,你可以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走吧。”狐玥先洗好了,唤了卫瓴,二人一道儿回去。


    “我们二人吃饱了,回去睡了,摊子你俩拾掇吧,火灭了,当心把林子着了。”狐玥打了招呼。


    “走走走。”李不扬长指捏在小苹果两断,研究打哪下嘴,巴不得请走两尊大佛,“白分去我半只兔子。”


    他又说,“正好你俩赶紧走,别耽误赵显嗦手指头。”


    “你!”赵显吹胡子瞪眼。


    “噗——”卫瓴终于难自禁,笑出了声,低下头抖着肩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狐玥更是放肆,抱着肚子大笑。


    赵显气急败坏把兔架放下,食难下咽,粗糙擦去嘴角的油,站起身,“我送你俩回去。”


    “不行!”李不扬一下子不乐意。


    “怎么了?”赵显拧眉低头,一言难尽。


    “你走了,我咋办?不行,你得留下,两步路她俩又走不丢,你给我扔这,有猛兽把我叼走了怎么办。”


    “???你什么毛病?”赵显看向火堆,“你想让我收拾这火堆是不是?”


    李不扬见他竟然看破了,赶紧抓住他袖子,怕人跑了,催卫瓴她们,“你俩赶紧走吧,现在回去还能睡会儿。”


    卫瓴向他们一点头,示意先行告退,同狐玥一道离去。


    -


    帐内。


    卫瓴坐着,仰首望向站在身边的狐玥,“现在能说你是谁了吗?”


    狐玥在卫瓴腿边蹲下,改为她仰起头,卫瓴低眉。


    狐玥看着卫瓴的反应,试探地说出,“我是独孤璟月。”


    “你是萨仁河主?”卫瓴瞳孔一震,难掩自己脸上的不可置信。


    狐玥。


    狐、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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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独孤璟月,四字各取一半……


    “你知道我?”独孤璟月内敛而不失宠溺地笑。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谁人不知,可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可是肃军大营。”


    萨仁河主,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奇女子,既可领军上战场,又可统筹万千,她十三岁便领兵平反舅父叛乱,带领族人赶走斥赫部,开疆拓土,又将草原习惯明文列为法,立《苏勒札撒》,一女子将气运衰尽的苏勒部落盘活,成为草原第一部落。


    民间多誉她为草原上的神女,和修罗鬼将尉迟玄齐名。


    “当年我塔嘎叛乱,我被迫到昭国避难,是你母妃不顾安危收留了我,我答应过她,以后在危难之时会出手相助。原打算在尉迟玄破城之前带你走,奈何我来时已晚,不曾想他渡了浬河,提前两日到了青州。”独孤璟月心疼地抓上卫瓴的手,瞧着她消瘦的面容,眉头不展,“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你……如何证明你是萨仁河主?”卫瓴的手不知所措,只能僵硬地被抓住。


    “怎么还是这么凉?”独孤璟月将卫瓴的手护在手心,边搓着取暖边如实回答,“如今我混进来,无法带能自证身份之物。”


    卫瓴不敢信她,可独孤璟月眼里写满了心疼和愧疚,像要泛滥成河,裹挟着眼里的卫瓴一同汇入大海。


    那么真。


    那么令人动容。


    像一根摇曳的稻草,像荒漠中绿意盎然的绿洲,诱人又危险。


    “我知道,你现在如履薄冰,不信我也是常事。”独孤璟月并未因卫瓴的戒备有怨,反而说道,“其实这是好事儿,你现下境地,就该时刻警醒,多存两个心眼儿,如此你回昭国,才能不轻易着了他们的道,现在颍州那边局势并不明朗,你父皇为了敌人不混入城中,关了城门,青州逃难的灾民全堵在了城外,早晚会有暴乱,你三哥如今起……”


    “我信你。”


    三个字如同闷雷在独孤璟月耳边炸开。


    独孤璟月的滔滔不绝停下,抬起头时眼中的惊讶、欣喜、复杂仍未消散,有些茫然、不确定地拧着眉头,仿佛在消化她的话。


    卫瓴轻轻反握住她,低头冲膝前的独孤璟月一笑,“反正,对我而言,要么死在途中,要么到肃国做个锁在后院的摆设,处处遭人排挤、责难,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你何故要编此谎言骗我?”


    卫瓴抽出右手,抵上她眉头,温柔又坚定地将褶皱舒展开,“其实,就算你不是萨仁河主,那又如何呢?这几日你对我的诸般好,我全看入眼中,这些不会因你是谁而变,不是吗?我自是不能轻信于人,可是怎么能分不清,是谁对我好?”


    “萨仁河主可是位英明神武的奇女子呢,怎么能连这都不懂呢?”


    她的轻柔似月婵娟,眼神柔白,像是终于挣脱了什么禁锢、顾忌,终于能按照内心去想、去说、去做,如同随风而去的蒲公英,不问飘向何方,徜徉于天地,有莫大的轻松和愉悦。


    好似她本就该是如水温和、柔韧而有力量的女子,而不单是一身利刺、满腹猜忌的顽石。


    独孤璟月的睫毛蒲扇几下,任由那手指在自己额间,和褶皱一起被抚平的,还有她眼底的忧虑、愁绪、焦虑。


    她释怀、无奈地一笑,抓住额上的手,“你果然,同你母亲一般,让人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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